第八十章 也不容易
九王爷夏鹤历立马转过身去，向小梁子吩咐着：“小梁子，你去取银两来，分别分给他们每一个人，就打发他们走了吧！”
“九王爷殿下！”
小梁子倒是着急生气得很，冲着九王爷夏鹤历慌忙阻止：“九王爷殿下，您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啊，您看，他们这么多人都走了，日后咱们宫里头有点什么事情，谁来应承谁来伺候啊？！而且，您还掏出这么多的银两来……这值不值得啊……真是的……”
“罢了罢了……大家也跟了我夏鹤历一场了，也不容易……”
九王爷夏鹤历只手一挥，又重新吩咐小梁子道：“小梁子，赶快去把银两给他们分了去吧，强扭的瓜不甜，他们的心既然已经不在本王这里了，那强行将他们勉强留在这里，本王看着也别扭得紧，倒不如放了他们走吧，他们愿意找哪宫的主子去奔大好前程，那就让他们奔去吧……放他们走，小梁子，快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将银两都给他们分了去吧……”
“那好吧……”
小梁子十分不开心又不情愿地回身去偏堂当中取来放着金元宝和银两的方形端盘儿，端盘儿内里端端正正地放着金灿灿的金元宝以及白花花的银子，大家的眼睛一下子就直勾勾地盯着小梁子手上端盘儿里面的金元宝和银子了，似乎整个大堂都瞬间被照得明晃晃的。
“你们啊，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你们凭良心说说，咱们九王爷殿下平日里待你们薄吗？！别宫里的主子们大多都不会待自家宫里面的下人们这么地宽泛吧？看看你们，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一群白眼儿狼，也不知道在哪儿听说的些胡言乱语的，愣是觉得咱们就九王爷殿下不得势了是吧？看你们现在跑去巴结那些有权有势的主子们，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我就等着看你们有权有势的新主子会不会那你们当成宝贝一样地对待！哼！”
小梁子一边给大家分发着元宝和银两，一边特别不情愿地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每给一个宫里面的要离开的下人分发一份儿元宝银两，这小梁子就把方才的话给叽里咕噜地骂一遍，待到所有要走的下人的银两都分发完毕，小梁子自己也是累的够呛了，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大通，把想要说的都说出去了，虽然说这心里面能够稍稍地痛快一些了，可是，自己的嘴巴里面也早都已经是口干舌燥了……
“哎呀，累死我了，渴死我了……”
小梁子嘟嘟囔囔地跑去旁边的桌上去倒了点水来喝，大家则是被小梁子给骂得一声儿也不吭，都低着头等着九王爷夏鹤历发话呢。
九王爷夏鹤历既然已经想好了要放他们走，便也就根本没有为难他们，见他们每个人都拿到钱财银两了，便对他们一挥手，淡然说道：“好了，银两你们也都各自领到手了，都各自走吧，从此你们就再也不是本王宫里面的下人了，你们自由了，你们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此你们就再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走吧。”
大家见到九王爷夏鹤历都说话了，也发话了同意让他们离开了，大家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大家纷纷都拿着手上刚刚得到的银两，瞬时间全部都散了……
待到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九王爷夏鹤历环顾了一下大堂的四周，倒是很有一些欣慰……大堂之中，除却一早儿地就表明立场的小梁子之外，竟然还有差不多四五个人呢！
这个留下来的人数儿，实在是很出乎九王爷夏鹤历的预料，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宫中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这么地拥护自己呢！
“你们……你们……”
九王爷夏鹤历激动得花都快说不出来了：“你们……你们怎么不走啊？”
“九王爷殿下……我们不走了，我们都决定留下来，好好儿地侍候九王爷您啊……”
“是啊，九王爷，您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啊，我们怎么能够这么地忘恩负义呢？！”
“我们如若真的跟他们一样地走了，去投奔别宫的主子去了，那我们还叫人吗？！这不是卸完磨就杀驴、过完河就拆桥么？！……啊，呸！呸！九王爷殿下，您看看，老夫这一着急一忙慌的，就开始嘴上把不住门儿胡说八道了，奴才怎么能够拿九王爷殿下您跟那什么磨 啊驴 的相比较呢？！哎呦，真是的，瞧我这嘴……九王爷殿下，还请您宽宏大量，恕奴才不敬之罪啊……”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你们何罪之有啊？！什么磨啊驴的啊，那些都是虚无荒谬之事，不足挂齿，你们对本王如此地忠心之至，本王还有什么要挑剔的呢？！”
九王爷夏鹤历赶忙奔上前去，对大家说道：“今日我夏鹤历就在这里郑重地向大家表达我的感激和感谢之意了，大家对我夏鹤历的不离不弃，忠心相守，我夏鹤历一辈子都紧紧牢牢地记在了心底里了！相守之恩，定当铭记镌刻于心！永生不忘！”
“好！九王爷殿下，您别担心，总有一天，九王爷殿下您一定会受到众人景仰的，至于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您就索性不要去在意了！”
小梁子听了九王爷夏鹤历的话，头一个拍手叫起好儿来：“九王爷殿下，您也莫要难过神伤，更莫要因此而失意，那些见异思迁的小人，即便是勉强留下这里，那也是碍眼呢！心都不在这儿呢，还留着他们有什么用啊？！他们今日若是留在这里，那也早晚有一天还是要走的，若是勉强留在了这里，我小梁子也还不愿意跟他们呆在一块儿呢！真是一群白儿狼！我小梁子真心不愿意与这等人为伍！”
“唉，好了好了，人各有志，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不管便是……”
九王爷夏鹤历微笑着跟大家说道：“既然大家都决定留在这里，那么，我夏鹤历的，便是你们的，从今日起，除了在咱们宫里以外的人面前，其他所有时刻，只要是在咱们宫中自己人面前，你们便不必与我以主仆之礼相待，每日用膳之时，你们几个便与我一道，同桌用膳即刻……”
“这可怎么行呢？！九王爷，奴才们知道九王爷殿下您是对我们几个奴才真心实意地好，可是，我们几个毕竟也是为奴之身，怎么能够违乱了纲纪礼仪呢？！九王爷殿下，您的心意奴才们几个都心领了，可是九王爷殿下，与您同桌用膳，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简直就是折煞了奴才们几个啊……”
见大家还不大同意，九王爷夏鹤历便立马假装作出一副生气愠怒的样子来：“你们这还算是对本王忠心耿耿的吗？！连本王说过的话你们都不听从了！”
这一看见九王爷夏鹤历这般地初现愠怒之意，大家马上就着急了，慌忙解释道：“九王爷殿下，您请息怒啊……奴才们几个并非是违抗命令不听从九王爷殿下您啊，实在是奴才们几个不能违背越了礼仪规矩啊……还请九王爷殿下您体谅啊……”
“本王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的一番心意还有你们的顾虑所在呢？！本王不是说了么？在外人跟前，咱们还是从前一样，遵循这宫中的规矩，绝对不越了礼仪之道，但是，如若没有外人在旁，那么，咱们宫里统共也才就这么几个人罢了，大家都如此地亲密无间，不如就像一家人一样地聚在一起用膳，大家说说笑笑，聊聊天，多好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倒也是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约而同地赞同起九王爷夏鹤历的提议来了：“是啊，咱们大家都是远离家乡和亲人来到宫中为奴为婢的，独自一人在宫中当差，个个儿都是形单影只的，举目无亲，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说体己话儿的伴儿，现在那些忘恩负义的人都走了，就咱们寥寥几个的有情有义之人聚在一起，莫不是绝非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般地和睦？！”
“对啊对啊，咱们就应该听从九王爷殿下的，九王爷殿下都能够放下王爷殿下的身份屈就于我们同桌而用膳，那咱们几个小小奴才，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大家可不要辜负了九王爷殿下的一番赤诚心意啊！”
“就是就是，九王爷殿下，我们都听您的！我们日后就能跟九王爷殿下您一道吃饭了啊！想想都觉得跟走在半道儿上捡了个黄金大元宝一样地开心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最终还是决定听从九王爷夏鹤历的，九王爷夏鹤历亦然是分外地欣慰：“好，好， 真好，大家这样在一块儿，才真像是一家人一样地抱作一团儿呢！还有啊，大家日后就都不要在本王的面前称自己为什么‘奴才奴才’的了，这不好听，你们日后就以你们自己的名字来称呼你们自己就好了，再不准自称‘奴才’‘奴才’的了……当然了，在外人面前，咱们该装装样子，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但是只要是再咱们自家宫中私下里，你们就不准再称自己为‘奴才奴婢’的了！”
“可是……我们本来就是奴才啊，我们远离家乡进宫来，就是为了要做奴才伺候主子们的啊……”
大家一时还转不过来这个劲儿，说出来的话让九王爷夏鹤历莫名地深深地感到一阵的心酸，心里面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儿一样地难受……“你们记着，从今日起，你们不是奴才，也不是什么奴婢，你们就是一个人，一个堂堂正正行于世的人，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你们都不是奴才也不是奴婢，你们是能够与我夏鹤历共进退的挚交！”
“九王爷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