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会害了她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晃眼间六年又过，清燕也已十六岁，是个婷婷玉立的少女。
御凡也实现对悟心的承诺，在龙山下建座“神王庙”，至于实现人类愿望这个工作，当然是丢给热爱生命御辛了；御辛不知道御凡为何突发奇想建庙，但只要不是坏事，他当然不会反对。
至于清燕在御凡心目中占何地位，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只有御凡自己了。
御凡的性格十分极端，外表冷酷如冰、内心却炽烈如火，火与冰同体，理说应是十分矛盾，但对御凡来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事、物能让他那把火燃烧，所以一直以来，他维持着一贯的冷面傲骨。
直到清燕那纯真的生命，激发他的赤子之心，点燃内心的那把火…
试问谁能让御凡那张刚毅、冷酷的脸庞流露出上百种不同的神情，除了清燕还有谁？体贴、呵护、宠爱，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只要清燕开口，他从没让她失望过。
寸步不离、形影相随，套句男女情爱的句子，他们可以说简直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不但吃饭、睡觉混在一起，御凡还带着她修练法力，清燕是他一手带大的，说法力只是武功的一种，她也没理由不相信。除了洗澡！这是御辛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花了三天三夜说明严重度，御凡才愿配合，但他是冲着那句“会害了清燕”为由。至于为何还让御辛说上三天三夜，是因为他不想让御辛发现只要搬出“会害了清燕”五字，他便会绝对妥协这个事实。
他为清燕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虽然那个一身狂气、霸道依然如旧，但对人对事，他已不再如从前般残酷，众人都十分欣慰清燕对御凡的影响，不管他是否真的改变，至少，他已不再杀生淫乱，至少，清燕…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御凡单纯地顺从自己的心去“爱”清燕，也从来没想过这份爱背后隐藏的真正因素…
火辣的日阳，高挂在天空中，立夏之日，总是酷热的教人发狂。不过，清燕不怕这热死人的天气，因为，她有御凡保护。
由于清燕先天体质纤弱，从小就小病大病不断，是个标准的药罐子，每一变天就会不适，严重时还会几度喘不过气。所以御凡教她练“清神咒”，能帮助她增强抵抗力，这是种类似武功的内功心法，非旦不会对清燕造成不良的影响，反而使她身子健康许多，比一般人能接受寒与热，当然，还没到水火不侵那么猛，但以人类能力来说已算很强了。
“瞧你，一身是汗，快进山洞里，别跟着在这儿晒太阳。”御凡用袖子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说。最近他在练“火云蚀日”，简单的说，必须要吸收强烈的日光以做能力之用，所以立夏的酷阳，是练火云蚀日的最佳辅助。
“大哥放心，清燕受不了的时候就会离开。”清燕仰起清丽的脸蛋，鼓着可爱的酒窝笑咪咪的说。
“等你受不了的时候就晚了，我再一下就好了，你先进去帮大哥盛碗冰汤，嗯。”御凡粗糙的手掌捧起她的脸蛋，亲吻她的额头笑说。
清燕微愣，此刻，御凡那抹俊逸的笑容，在心底激起一阵小涟漪…
“大哥，男女授受不“亲”喔，你不能亲我耶。”她神秘一笑，摇摇食指说。
“又是御辛那个酸秀才教你的吗？”御凡不以为然的用手指用力敲她一计响头。虽说清燕对他很重要，但丝毫没有渗杂任何“男女情爱”的成份，至少他如此深信着。男与女之于他，就像公与母，两者是为交配而不同，他从不了解人类男与女之间，会有什么特殊情感产生。
情、爱，他不是不屑一顾，而是根本从不了解，一如不了解人心善良是一样的。
他不过是一个对人间性爱，不抗拒也不排斥的妖兽。
“什么酸秀才，二哥饱读经书，还会说好多有趣的故事呢。”哪像大哥就只会对她“动手动脚”，虽然她很喜欢被大哥触碰的感觉…
“对于太过简单、无知的问题，本大王是不屑回话，而不是不会，你要搞清楚。”御凡像个孩子般反驳她的批评。
“这样吧，就算是为了我这个无知的妹妹解惑，可以让妹妹出道问题问你吗？”
“为了澄清你对我的误会，你问吧。”唉，他就是经不起一激。
清燕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清清喉咙，朗声念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诗如何解读？”清燕说到最后，颇有得意的神情，她知道御凡一定答不出来。
的确，虽然御凡天赋异禀、聪颖过人，但任凭他如何聪明，没碰过的事他当然不知道，一千年来，他的生活里除了女人就再无其他，况且本就对人类没好感，更何况是人类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所以，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文盲”，斗大字不识一个，“六尾貂洞”那三个字还是御辛使青峰帮忙刻上去的。
“白日衣衫尽…”御凡一听她考诗，就暗叫不妙，照这字面上的意思来看，难道是指…“到了白天，衣衫就脱光了，至于黄河入海流…”御凡心里想，却不敢说，因为他想的黄河…是女人的淫淫流水…“这是什么杂碎诗，御辛没事教你这做啥？”精明的御凡立刻藉题发挥，气恼的说，但有一半他是真的很气，这御辛在搞什么，怎么可以这么早就教他的清燕性识知咧？要教也是他来教嘛，哪轮的到他来多管闲事，嗟！
真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思想，好好的一首诗，竟被他解释成夫妻房事…
清燕早就知道他胸无点墨，那里知道竟“惨”到这种地步，她想笑，又怕太伤人自尊，只得狠狠的咬唇忍住，她想知道，御凡还会有怎样爆笑的解释，于是用力的点点头。
“那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呢？”清燕坏心的继续问。
见清燕点头，御凡信心大增，没想到歪掰也能正着，当下信心大增，骄傲的说：“玉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是说，我若破产，每个人都要睁大眼睛、爬高一点，去找东西填肚子了。”
听到这儿，也真亏清燕还能忍，不过躲在一旁的群人可就没她那么好的定力了。
一阵轰天笑声自六尾貂洞口传来，御凡回头一看，只见除了跟他一样大字不识一个的小毛呆愣着外，御辛和风、花二貂全笑弯了腰。
“好个破产、好个填肚子，好样儿的，真不愧是妖貂之王。”御辛说到最后，又无法自制的大笑了起来。
御凡神色一敛，冷冷的站起身说了句：“谁再笑，就把他的嘴缝了！”
王就是王，霸道的这么一喊，立刻震住了所有人，纵使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大魔头，瞬眼间全静了下来。
清燕见自己的无心却害大哥被取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走上前牵住御凡的手，仰着可爱的脸蛋，半撒娇的说：“大哥，咱们别理这些坏心眼的人，走，我们进去喝冰汤。”
御凡本对于自己片字不识不怎地在意，不识字又饿不死，他不也当上貂王了，反倒是在清燕面前出糗，是他最在意的事，这个脸，真是丢到“黄河”去了。
御凡明罢傲然神情，暗怀着羞愤，举步同清燕入洞，却还是听见身后依稀传来几声窃笑。
清燕拉着他进大厅;，御凡跟着她身后，拿汤碗交给她，无语间，已将二人的默契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温柔地替御凡舀碗冰糖莲子，笑咪咪的递上说：“大哥请用。”
御凡淡淡一笑，接过汤碗，自迳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等清燕也舀碗冰汤，坐到他旁边后，御凡突然低声正色问说：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御辛？”
只听“噗”地一声，清燕口里的冰汤全喷到御凡脸上。
“对不起…”清燕急忙忙的用衣袖往御凡脸上擦去，看着一脸狼狈的御凡，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识字那么好笑吗？”御凡反射性的问。他相信，刚才的解释一定错的离谱，才会招来众人的讥笑，而他认为清燕是为顾及他的颜面，拚命忍着，直到现在才发作。
清燕马上就看出他的自尊心面临破灭边缘，急忙收起笑容正色说：“其实清燕认为人格为最，若人尽做些卖友求荣的卑劣事，纵使他饱读诗书，也得不到人的信任与尊敬，所谓仁者无敌，大哥心思正念、行事光明磊落，所做所为无愧于天地，这么高贵的人格，岂能以身外之物评论而之？”清燕这番话全是出自内心，没有奉承的意思，在她心目中，大哥是伟大、神圣的，更是个仁慈的大好人，就算偶尔手下做错事，他也会听从别人的意见，斟酌其罪行。
只是清燕却不知道，唯有她说的话，才能让御凡听进耳。
“可你说，御辛饱读诗书，还会说好多故事…”他有点孩子气似的说。对清燕称赞别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不喜欢这样。
“大哥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的事比清燕多一千、一万倍，恐怕就连秀才也不及你万分之一，只是人各有志，再说大哥什么都赢我，除了古圣先贤传下来的诗经外，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所以我也只能以此取胜，平衡一下心理嘛，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嗯？”
御凡虽然不识字、不熟四经五书，但累积一千年来的生活经验，加上他的天资聪明、记忆力超强，倒真是比死读书的人要懂得多，可以说他的知识，全是从日常生活中、一场场战役中体验学习而来。
御凡被这么一夸，混身飘飘然的，他颇得意的说：“谁说我在意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件事能让本大王在意过的，好吧，看在你还颇有诚意的份上，本王就不跟你计较。”
“多谢大王…嘻嘻…”清燕嬉笑的说。她不知道大哥是什么帮派的大王，只是常听小毛及风、花姐这么叫他。
见清燕一脸天真，御凡表面在微笑，其实内心还是在意刚才的事，不识字对他来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他今天却因为不识字，在清燕面前出大糗…而且清燕在他面前夸别人好，她在他的面前，夸别的男人…比较好，真是让人气恼！
看来，清燕好像对识字的人比较有好感。
这个丢了的面子，他是怎么也会要回来的，而且要的人心服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