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忆往昔岁月可叹

“说来话长了，那些年江南与西域通商，这海珠城来了一队西域商人，筱筱的母亲去城中闲逛，认识了个西域人，从此深陷情海，不能自拔。而后也便有了筱筱。只是那西域人执意要回去继承祖业，希望带着母女二人一起离开，我那大儿子觉得自己妹妹与西域人结亲，有伤风俗，便不同意离开，那西域人只好只身离去。而我那女儿不久也因此病故，筱筱的舅舅便做主，让筱筱随了慕容家的姓氏。”慕容老夫人说道。

“筱筱舅舅真是可恶，拆散一对姻缘。”兰儿说道。凌志大惊，这可是在慕容府，当着慕容老夫人的面说她的儿子，万一这老夫人变脸，我二人岂不是自讨苦吃，凌志心里默默地替兰儿捏了一把汗。

“对，就是。”慕容老夫人话音一转，连凌志都一惊：怎么？难不成这慕容老夫人也向着自己女儿？也对，当初她自己不就是爱慕一男子，只是那男子弃她而去，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一段好姻缘被拆散。

慕容老夫人顿了顿，又说道：“当时大儿子当家，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心底是赞同女儿与那西域人去的，虽然心中也有些不舍，但是毕竟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幸福。”

“婆婆，您真好。”兰儿嗲嗲地说道，说着便依偎在慕容老夫人的怀里。

“哎呦呦，兰儿也好。”慕容老夫人慈祥地将兰儿揽入怀中。

“方才我二人进屋之时，看见老夫人供奉的是道教神灵太上老君，想必这其中必有缘由，不知…”凌志试探性地问道，向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哎，我一把年纪了，也没有什么害不害臊了，说实话，当年我确实爱慕过大师兄，可有一日我知道二师兄也爱慕着我，我难以选择，又身怀六甲，为了避免取舍，只好离去。如今几十年未见，知他随我父亲学的是道法，便也在这里供奉了道教神灵，只希望能和他在这同一片天下供奉一坐神。”老夫人说道。“果然是，真的猜对了，老夫人当年确实爱恋过师父，只是师父与师叔全然不知，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师父也就罢了，在天之灵知道慕容老夫人的确爱恋过他，也算是可以欣慰了，只是可怜了师叔屈神医，喜欢上了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还终生未娶，可能这就是爱吧。”凌志心说道。

“老夫人百岁高龄操持慕容家，也真是辛苦。”凌志怕提及旧事，会惹得老夫人不开心，便转移话题道。

“咳，都是应该的。”慕容老夫人回过头来说道，突然，目光落在了凌志的手腕上。“你一男子带着女子的手镯，也真是少见。”

“让老夫人见笑了…”凌志还未说完，慕容老夫人便摆摆手。“等等，这不是寻常玉镯，你走近一些我看看。”凌志不好拒绝，只得走近一些，伸出了手腕，慕容老夫人定睛看去，大吃一惊。“真没想到，今日会是量帝门掌门前来拜访，失敬失敬。”慕容老夫人抱拳道。

“老夫人哪里的话，都是虚职。凌志歪打正着，于四年前在武林大会上得量帝门原掌门王婆婆倾囊相传，打败篡夺掌门之位又意图武林盟主之位的江湖败类铁山，承蒙江湖豪杰抬举，暂且做了武林盟主之位。”凌志谦虚地说道。

“嚯，后生可畏啊，你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量帝门掌门，如今更是掌管全武林的盟主。真不知道玄天子从哪里收了你这么个优秀的徒弟。”慕容老夫人说道。

“在老夫人面前，凌志不敢造次。”凌志道。“老夫人是武林中的前辈，凌志只不过是一时侥幸而已。”

“长江前浪推后浪，后生可畏，我们这把老骨头是不中用了。中原武林复兴大任就全靠你们这些后生了。”慕容老夫人顿了顿又说道。“凌志啊，不知当年的云中燕悬案可解决了？这么多年过去了。”

“凌志不才，在任四年，还未曾解决。”凌志惭愧地说道。

“不过也是，当年悬案发生之时，你还未出生，时隔这么久，还未解决也在情理之中。”慕容老夫人饮了一杯茶，继续说道。“不过今日你遇见了我。”

凌志诧异。“怎么？老夫人了解当年的悬案？”

“这全天下知道当年那桩悬案内幕的怕是只有一人，那便是我。”慕容老夫人平静地说道。

凌志大喜。“如此真是太好了，若能还云中燕后人一个交代，了却武林中多年来的悬案，岂不快哉。”

“当年我负气下山，寻找负心汉。这些你师父和师叔应该都和你说过吧？不然不会让你带着玉簪前来江南找我。”慕容老夫人说道。

“师叔屈神医对凌志说起过。”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在途中遇到了云中燕兄弟十二人，当时只是觉得好玩，便一直尾随，偷听了他们谈话才知道，他们此去是要为北国皇室效命，当时皇室与武林多有不和，互不来往，云中燕此举自然是瞒着众武林人，不然要是被人知道了，定当留下骂名，半路还会遭遇截杀。”

“对，这些凌志清楚，不过现在武林与皇室关系缓和了好多，璀罗无道，侵犯我国，也正是武林人与皇室同仇敌忾，这才将璀罗人赶了出去。只是不知道当时，云中燕为何会在中途被人杀害，按理说，北国武林无人知晓，而且以云中燕的身手，没有哪个人会傻到中途去截杀。”凌志狐疑。

“没错，所以在途中截杀的并非是我中原武林。”慕容老夫人道。凌志诧异：“非我武林中人，那又会是谁？”

“那日得知云中燕要去为皇室效力，我心中不忿，欲想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便途中尾随，谁知在一片不知名的树林里，云中燕遇到了一群杀手，我看得出，这些杀手功力深厚。”

“当今武林能与当年云中燕匹敌的寥寥无几。”

“没错，但是在他们交手之时，云中燕众人似乎并不敌，倒像是中了剧毒。”

“中毒？也是，若不提前给云中燕下毒，那些杀手也无把握截杀成功。”凌志说道。

“我从那群杀手的身法上看不到丝毫中原武林的痕迹，倒像是西域门派。果不其然，云中燕全军覆灭，为首的燕老大在临死之前，揭下了那蒙面人的面纱，那面纱之下果真是西域人的面孔，那黑衣人发了毒箭，射中燕老大，燕老大顿时毙命。随后，那群杀手离去。待杀手离去之后，我悄悄上前，却不成想这是燕老大竟然还未死去，他紧紧地抓住我，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嘟嘟囔囔地说道‘伊…伊…’。这几十年了，我始终没有搞清楚，燕老大临死之前说的这个‘伊’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慕容老夫人说道。

“‘伊’字，燕老大为何临死会说‘伊’字？既然当时燕老大未死，那想必是要告诉慕容老夫人凶手是谁，那这‘伊’字人也必定是凶手，可是究竟是谁呢？”凌志心想道，来回踱步。“‘伊’字，不会是伊萨吧，屈神医不是说过璀罗国有个伊萨派吗？”兰儿眨着眼睛说道。

“对，十有八九就是伊萨。方才老夫人说燕老大身中毒箭，不知可是这种毒箭？”说着，凌志从怀里拿出了当日在玉林门捡到的毒箭暗器。慕容老夫人接过，仔细端详。

“没错，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