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艰涩离开

在警察的帮助下，将所有的行李箱都在机场寄托好后，慕白登上飞机，已经是夜晚九点。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慕白坚持没有让Smith送到机场。反倒是一路先将Smith送回了家，看到她和自己家人在一起后。慕白才带着Smith的丈夫事先准备好的一些吃食，跟着警察一起离开了。

慕白抬起手，拉开一旁的小窗帘。飞机起飞，是一个让人烦躁的过程。但是此刻，慕白心中一片沉寂。看着那地面上璀璨的灯光，竟然第一次让慕白感到了暖意。想要伸手去触及它们，触及到了冰冷的玻璃，她这才恍然，原来，都已经离她遥远。

“慕小姐，飞机即将起飞，请系好安全带。”一旁的女警察已经和四周的警察一样，换上了便装，就坐在慕白的前后左右。将慕白围绕其中。

“谢谢。”慕白听到那道提醒声，这才回过神来，将身上的安全带系好。看向一旁的女警察，淡淡一笑。是个挺漂亮的女子，眼睛大大的，皮肤也水灵。只是这声音，有些过分的清冷了。“不必客气。”女警察眼中闪过几分意料之外，然后这才回答道。

慕白闻言便不再说话，继续将视线转向窗外。看着那些璀璨的星火离她越来越远，慕白心中，也跟着如黑夜般，黯然下去。

拉上了窗帘，慕白闭上眼睛。脑海全是爸爸妈妈的笑容，他们说过的叮嘱，为慕白做过的事情。此刻全都一股脑的奔涌过来，慕白只觉得难以承受。泪水又从眼角，悄然滑落。

一旁的女警察不经意一瞥，正好看见了那微弱灯光下的粼光闪闪。之前Smith说‘眼泪就如钻石，不能够随意施舍’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矫情了。但是此刻，看着慕白一个人躲在自己的角落，默默的流着泪的时候。她也跟着有些难过，对于Smith的那句话，她竟然觉得，其实是那么的贴切。

女警官只是坐在慕白旁边，悄悄伸过手，将慕白的手握入手心。以示安慰。慕白也没有拒绝，安静的感受着，同样的冰冷体温。

不一会儿，女警官只觉得自己肩上一沉。再一侧过头去，慕白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应该是心里压力太大了吧。看着慕白脸上红肿的如水饺般的眼睛，女警官选择了安静的陪伴。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慕白睡得尽量舒服，自己也可以舒服一些。

一旁的几位警察都看在眼里，都默默的用眼神表达着彼此的安心和淡淡的悲伤。然后就都开始假装不认识彼此，继续自己手头的事情。

慕白这一觉睡得十分的不安稳，梦中总是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声音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爸爸妈妈就在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可是却又和他们有一条深深地河流的阻隔，怎么也达到不了。“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爸妈，你们别走！”尽管她在这边声嘶力竭，可是爸爸妈妈始终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反而是越发的离远了。

“慕小姐？慕白？慕小姐？”有人在呼喊她。

“不要走！”慕白再次睁开眼，头顶的灯光，突然的光明，让她一下子难以适应，睁不开眼。

“慕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现在在发高烧，可是离飞机落地还有十好几个小时。你赶紧把这个退烧药吃了吧！这是我找空姐要来的，你可以放心的吃下去。”女警察说着，就要把药喂给慕白。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慕白一开始还不觉得那里不对劲。听到女警官这么一说，她真的觉得有些天昏地暗的。全身都有些乏力，想要抬起手臂去接过女警官手中的药。却也只得是有心无力，手抬起到半空，就又掉落下来。

“没关系的，我来喂你吧。你现在病着呢，就好好闭上眼睛休息吧。应该是今天着了凉了，吃过药，睡一觉，应该就会好了。放心吧，会没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所以出现了幻觉，还是怎么了？慕白总觉得女警官的态度好了很多，温柔了许多。是因为怜悯么？慕白只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说了两句话之后，慕白才发觉，她的声音已经是一片沙哑。嗓子还有些刺痛。慕白觉得全身都十分的不舒服。

女警察小心的将白色的药片凑到慕白嘴边，慕白微微低下头，将药片含住了。又喝了一口女警察递来的，带有些热度的蜂蜜水，这才嗓子得到了滋润，这才好受了些。

“谢谢。”慕白沙着嗓子，说道。

“没关系，不用这么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女警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慕白抬起头仰望，那恬淡的笑容，就好像有暖暖的温度一般。让慕白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真的谢谢你。”慕白听着自己的声音，只觉得是沙哑的难受。有些毛燥。但是此时此刻，已经如此了，她也别无选择。

“好了，别感谢了。吃药完了，赶紧躺下来休息吧。空姐那边已经在准备清粥了，一会儿你睡醒了，起来吃一点吧。”女警察说着，一边又为她拉了拉有些滑落的毛毯。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吃过药后，慕白只觉得越发的头昏脑胀，整个机舱似乎都在不断的旋转着，颠覆着。不知过了多久，慕白的眼皮越发的沉重，最终闭上了眼睛，，睡得很不舒服。

等慕白再次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在渐渐泛白。有淡淡的光芒，透过窗，洒在了慕白的身上，让慕白黑暗的心，终于有些光明的出现。

已经离开了美国的天空，想到自己的老师。慕白真的不确定，自己的一句抱歉，是否能让她心中好过一些，肯定是会遗憾和难过吧？对于其他三位室友，慕白将自己的钥匙留了下来，还留下了一封信，慕白不知道她们看到信件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心情。她无法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

两年的陪伴，经历的尽管都是十分平淡的日常小事，但是化作薄薄的一张纸，几行字，心中是总会遗憾和难过。

人生匆匆，过客变迁，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注定，只会是你生命中的一闪而过。那些注定属于别人的人世风景，终究都会成为你的珍藏。安放在记忆的深处，每当微风咋起，记忆翻飞，当往事如烟，慕白此刻，也只剩下了孤身了然。

慕白越发想着，身体的温度，越发的冰凉。又和脑袋的炙热相冲，只觉得身体内，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难受异常。

“慕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么？”女警官在一旁，看着慕白皱着眉头，有些微微的喘着气，有些担心。

“警官，叫我慕白就好了。”慕白的嗓音依旧沙哑，一说话，就有些疼痛难忍。但是现在在飞机上，她只能这样将就着。对于女警官的客气，慕白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更喜欢随和一些的相处方式。

“这样也好，其实我也挺不喜欢这样刻意的客套的。你也别叫我什么警官了，就叫我若冰吧。”若冰看着慕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好，你的名字，和你的性格挺相配的。”尽管现在慕白还是十分的难受，每说一句话，嗓子就有些撕裂般的疼痛。但是，有个人可以聊聊天。她的注意力就能够得到转移，就不会感觉身体那么难受，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其实我有些慢热，所以一开始会有些冷漠，还请你见谅。”若冰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关系，其实我有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慕白只觉得心里的苦闷，正在慢慢的被抽丝剥缕般的化解开来。有清风吹进其中，她也不在那么沉重。

“其实人生很多的事情，都在我们的意料之外的。但是却都是生活给我们的考验。或多或少，或惊或险。你能做到如此，其实我真的还是挺佩服你的。”若冰对于慕白，从一开始的怜悯，到现在的友好。一系列的转变，都十分的明显。

这样的性子，慕白很是欣赏，也很喜欢。

只是同样心中就有了疑虑，这样的性子，是如何在警察这个行业立足的呢？慕白不了解，所以很好奇。“是不同的行业，都有不同的性子么？”慕白只是轻声的嘟囔了一句，却不想若冰却听得真切。

“其实也都还好，你还没有踏入过社会吧？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若冰不以为然，作为一个已经踏入社会好些年的前辈，家里又有些关系。所以这工作做起来，真的不算太难。

“但愿吧。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总是幸运的。”慕白的嗓音本就有些沙哑，现在说来，更透着一份，不属于这个年纪所该有的苍凉。

“都会好的。”若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安慰这件事情，她向来是不在行的。

不过好在慕白没有坚持这个话题，很快就再次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