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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艳鬼

作者:小酒馆 | 发布时间 | 2017-04-06 | 字数:7379

我咽了口水,感觉喉结“咕隆”一声,我平复了下呼吸,看到面前这个性感的护士,她穿得一身洁白的护士服,胸上摇摇欲坠的戴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闫秋”两个字。

她手上吊着那块佛牌,在我眼前晃着,她手腕发着微微的光,白皙的手臂如牛奶般从窄窄的护士服中倒出来。我不由得看呆了,嘴巴张着不知道说什么话。

她继续笑着,笑声如一根软软的细丝钻进我的耳朵里,裹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动弹,心脏跳动变慢,我如傀儡般,慢慢向前挪动着步子,她继续笑着,一直腿抬起来,摩擦着另一条腿,我这才注意到她穿了薄薄的一层肉色丝袜。

我走的离她越来越近,我不停咽着口水,脚步不听自己使唤,走的离她越来越近,我闻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幽香,这股香味慢悠悠的钻进我的鼻子里,仿佛绳子般牵着我的鼻子往前走,我的耳里是她浪荡的笑声,笑声裹住我的心脏,我身上如被火烧了般,从心脏开始燃烧,一直烧到全身。

我伸出手,轻轻碰到她的胸牌,摇摇欲坠的胸牌掉到了地上,我弯腰去捡,我感到头越来越昏,闻到的香味越来越远,我使劲去闻,感觉像是躺在幽静的山谷中,躺在花丛中,旁边是潺潺的小溪,我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抬头看,看到两条白皙滑溜的腿,站在我面前,柔美的小腿曲线温柔的往上延伸,两条腿之间是一片温柔的黑暗。

我有点站不起来,脑袋胀胀的,晕乎乎,我扶着那条腿,想要站起来,手却扶不住,一直往下滑,我感觉我的身体也在一直往下沉,仿佛陷入沼泽,慢慢的沉入黑暗中。

我陷入茫茫的黑暗中,我仿佛回到了我的童年,在街坊邻居奇怪的眼神中,我搬进了我姑姑家,我一直在哭,可是我不知道我在哭什么,一边的姑父正眼也不看我一眼,姑姑帮我收拾我的东西,姑姑家的哥哥要和我一起玩,他拉着我的手,在客厅跑来跑去,我又笑了,开怀大笑,露出蛀牙,跟着表哥在客厅里追来追去,我不小心碰倒了水瓶,水瓶里的热水“呼啦”泼了一地,把我的小腿烫伤了,我站在旁边嚎啕大哭,没有一个人理我,姑父嘴里骂骂咧咧,字里行间的想让我滚,我只是一直哭,哭得上气接不来下气,没有一个人理我。

我没有什么感受,只是心里似乎有些伤心,空落落的。

“醒醒,高子快醒醒。”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一道光束打到我脸上,我睁不开眼睛,有人在摇晃我的身体,说:“高子,出什么事了,快醒醒!”

我缓缓地睁开眼看,是张子琪,她扑在我身上,神色慌张的摇着我,我揉揉眼睛,发现我哭了,我心里想,完了,我做噩梦还哭了,这副样子被张子琪看见了,她回头又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

张子琪像是没注意到我哭了一般,说:“高子,你总算是醒了,刚刚我和匡大叔找遍了整栋楼也没看见你,急死我们了。”我说:“你们没想到吧,我居然被电梯带到了负一楼,我还遇到一个小护士……”说到这个小护士,我的眼里不禁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还有她手上拿着的那块佛牌,我心中一颤,难道是那个老婆子的什么人?

还没等我想明白,张子琪说:“石高,你糊涂啦,你现在明明是在这四楼,哪里来的负一楼,你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了,也不打个电话说一下,害的我和匡大叔跑上跑下的找你,腿都快跑断了。”她半蹲在我身旁,嘟着嘴揉着脚踝。

我疑惑道:“我刚刚明明是去负一楼了啊,怎么我又跑到四楼来了?”难道是那个小护士?我心中暗暗想着,那个小护士不会趁我睡着了,趁人之危吧,我紧张的摸了下裤子。

匡叔凑上来,说:“高子你总算是醒了,你刚刚是中了蛊了!”

我和张子琪惊讶的异口同声问道:“蛊?”匡叔点点头,说:“方才你中的乃是蛊中的媚术,蛊术传自苗人,最早是由苗人女子研制而成,专门放在那花心男子身上,如果那个男人花心劈腿,蛊术便让他痛不欲生,只有他忠贞不二,蛊术才不会生效,苗人女子死后,这种蛊术便带到了阴司地底世界,传说这苗人女子将蛊术变化几十种,你刚刚中的那个叫媚术,便是其中之一,媚术是由女子身上的香味作为诱饵,等你慢慢熟悉这香味,你就会被来个瓮中捉鳖,幸好刚刚对你使用媚术的人没有对你动什么手脚,否则,你现在身首异处也不一定呐。”

我听的脖子一凉,侥幸的摸了摸脖子,说:“那是不是只有女子才能施展这种蛊术?”我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现了那位妖娆的小护士,她那浪荡的笑声,妩媚的脸庞,光滑细腻的双腿,一想到她,我不禁心跳加速。

张子琪打了我的脑袋一下,她说:“想什么呢你?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又呆住了,恐怕真的是被哪个小花狐狸勾去了魂,这媚术这么厉害,我明儿也去学一个,专钓那些有钱的高富帅去!”我打趣她说:“你这凶巴巴的样子,就算学了媚术,只怕男人一听你声音就吓跑了。”张子琪骂道:“石高!你还想不想要这个月工资了!”我求饶道:“张姐我错了,你才是真正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在古代就是活脱脱一貂蝉,放现在,也是迷倒万千少男的‘处男杀手’,人称‘炸鸡西施’张子琪张大美女是也。”

张子琪听了这话,脸上怒意才慢慢消除,说:“就你会贫嘴,赶快起来把,地上这么凉,我们赶快去‘412’找匡大叔的好朋友。”我听了连忙起身,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刚刚被那小护士一勾引,我感觉脑子都不好使了,这怎么能叫媚术,分明是智障术,让男人变笨的一种蛊术还差不多。

话不多说,我跟着匡大叔,张子琪去“412”病房,匡大叔拿着手电筒,说:“这个医院太古怪了,上次来发生怪事,这次又是停电了。”我说:“那不当然吗,我们都遇到鬼了,还不叫怪事,还不够古怪啊。”匡大叔说:“你们有所不知,鬼怪医院这种阴气重的地方自古有之,但是像这所医院中,死人比活人多,阴灵掌权的医院非常少。”张子琪重复了一遍,说:“阴灵掌权?是什么意思?”匡大叔说:“阴灵掌权就是说,这家医院实际上是阴司掌控,并不属于凡间。”我问:“匡大叔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医院是由阴灵掌权的呢?”

匡大叔说:“这家医院,阴气比阳气重,全医院弥漫着浓重的阴司气味。”他顿了顿,继续说,“更重要的是,这家医院在正常的上班时间,停电了两次!电梯还出事!这不是要拆迁了要不就是鬼医院或者莆田系医院。”张子琪若有所悟的说:“原来如此,那这样子看来,阴司医院和莆田系医院一样可怕了。”匡大叔说:“莆田系医院是骗钱,阴司医院是索命啊!”

听的我和张子琪毛骨悚然,边走边说,就走到了“412”病房,“412”病房在这个走廊的尽头处,门是关着的,匡大叔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可是很奇怪的是,门缝里透着灯光,整条走廊都是沉默漆黑的,就只有这间病房的门下,漏出一些灯光,如果不是匡大叔说他的朋友在里面,我是万万不会进去的。

匡大叔又用力敲了几下,还是没人答应,张子琪着急的说:“匡大叔,你朋友真的在里面吗,怎么没人答应啊。”她用脚踢了几下门,从门里传出几声咳嗽声,像是一位老妇人的咳嗽声。匡大叔说:“这里面的并不是我的朋友。”我疑惑的问:“那为什么你说是你的一位朋友呢?”张子琪也在旁边说:“对啊,从一进医院你就在说,你的好朋友在四楼,我们才跟着你来四楼的,现在你又说不是你的朋友,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吗?”

匡大叔摆摆手说:“以我的道行,我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最低,所谓越是阴气低的人,他的道行越深,越不易被人发现,因此我才带你们来这里,所谓的‘好朋友’实际上是我们对这类东西的称呼,难道你们没有这个说法?是我out了?”

我和张子琪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匡大叔说:“你们把我给你们的黄符藏好,我先进去,你们在外面等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赶快跑,知道吗?”我和张子琪连连点头,匡大叔示意我们退后,他做了手势,闭着眼睛,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咒语,不一会儿,门“吱呀”地开了,一阵寒气逼来,我和张子琪不由得往后一退,只见门缓缓地打开,立马有微微的灯光,墙上有个巨大的黑影,黑影在缓缓地移动,正在这时,黑影速度加快,突然向我们冲来,匡大叔大喊:“快跑!”我和张子琪闻声,撒腿就跑,我拽住她的胳膊,往楼梯口跑去。

黑影紧接其后,匡大叔从背后“唰”的拔出一把剑,这把剑我从来没看见过,也没见到他背,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拔出来的,正想着张子琪大叫一声:“啊!它碰到我脚了。”我一看,张子琪那瘦弱的脚踝上已经是一大块溃烂,我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向楼梯口跑,一边跑,一边安慰她:“没事的,不要着急,我们会出来的,匡大叔那么厉害,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张子琪眼含泪水,咬着牙说:“高子,我这样耽误你了,你待会不要管我,自己跑,知道吗?”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了,我怎么能把你抛下不管,我石高就把话撂这了,有你有我,没你没有我。”张子琪撇着哭腔,饱含深情的说:“高子!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以往是我看错了你!”

这时匡大叔大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儿女情长的!我快要挡不住了!这孽畜确实厉害,高子你带着张子琪快点逃走!”我回头一看,匡大叔仰着上身,手拿着一把桃木剑,对着黑影劈去,那黑影来势汹汹,整个的力量把匡大叔快要压倒,匡大叔已经是应接不暇,谁知这黑影居然影化两路,一路跟匡大叔纠缠,一路来追赶我和张子琪,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闯了医院禁地,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个黑影不把我们置之死地不罢休。

我看那黑影变化多端,从墙上瞬移到地上,来追赶我们,只是奇怪的是,这影子越来大,快要与这漆黑的走廊融为一体,我灵机一动,一把抱起张子琪,张子琪在我怀中闷“哼”

了一声,问:“高子,你这是干嘛?你抱着我更跑不快了,你快放我下来,快点,老娘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怪,我要和他们拼了!”

我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个你我的,我都说了,有你有我!”张子琪这才不说话,乖乖的把头靠在我怀里,任由我抱着,我紧绷着的心忽然柔软起来。张子琪转过头看,大叫道:“不好!匡大叔他……”

我回头看,那黑影把匡大叔团团包裹住,一把桃木剑四分五裂,碎在地上,闪着微光,我大喊:“匡大叔!”匡大叔嘴中念着咒语,黑影仿佛受到痛苦的咒语的束缚,变换各种形状,慢慢向回萎缩,匡大叔睁开眼睛,看到我们,大喊:“你们快走,这孽畜非我一人之力能挡住!”张子琪在我怀里哭着喊:“那匡大叔你怎么办?”匡大叔和黑影再次打斗在一处,他喊道:“先别管我了,你们快出去!”

我一咬牙,抱紧张子琪往楼梯口跑,快要到楼梯口的时候,我把她放在那,那里完全黑暗,黑影到不了那里。经过我严密的推断,我发现,黑影只能在光明处为非作歹,到了黑暗的地方,它想猖狂也猖狂不起来。

我放下张子琪就往回冲,张子琪在后面拉住我的手,哭着说:“石高,不要。”我回头愣住了,张子琪竟然哭了,她泪水盈盈,往日的柳叶眉也哀愁的拧成一团,她让我想到了薛琳。

那天薛琳也是这样哭着,心中想到薛琳,我的心此刻如同被刀剜了一般,想我石高何德何能,让这两个女的为我心碎,为我流泪,我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决绝的说:“我走了,如果我一去不回……”

“那怎么办?”张子琪在后面哭道。

“便一去不回!”我表面冷静,内心害怕的要死,但是我石高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匡大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惹到这么多麻烦。想到这,我咬紧牙关,往前冲,大声喊道:“有本事就弄死我啊!你们不是嚣张吗!欺负一个老人和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黑影仿佛被我说得话吓到了一般,停住了移动,匡大叔也仿佛取得了先手,从黑影的围绕中冲出来,施展法术,他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指着黑影,口中大喊咒语:“急急如律令!雷电术!妖孽哪里逃!”

这妖孽似乎没有想逃的意愿,愣了一小会就猛的往匡叔身上一扑,匡大叔手指指着黑影,突然出现一道蓝紫色闪电,从匡大叔指头出迸发出来,直指黑影,黑影被闪电击中,似乎痛苦的挣扎了几下,急速向回萎缩,缩回病房,我见状,跑到匡大叔身旁,扶住他,说:“匡大叔,你还好吗?”匡大叔语重心长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我没什么事,只是这次敌人太过强大,我……”匡大叔摇摇头,样子十分心酸,我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我也忍不住难受起来,匡大叔如果不是因为要救我,他何苦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的剑都断了,我知道,对于侠客道士来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我将那剑柄捡起来,上面写着一个“空”字,想必就是匡大叔他们空灵派,掌门人传下来的剑,可是现在,只剩下这剑柄还是完好的无损的,我内心十分痛苦,说:“匡大叔,你的剑……”匡大叔颤抖着双手,从未掌中接过那个写着“空”字的剑柄。

匡大叔说:“这把剑……”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说:“匡大叔,你别伤心,这把剑是为了你而牺牲的!它死的光荣!它死得其所!”匡大叔痛苦的睁开眼睛,向我摆摆手,说:“别说了……”我看他依旧十分难过,我说:“匡大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你……”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当着匡大叔和他刚断的剑面前说这种话呢,就算剑听不见,不会伤心,匡大叔心里一定还是痛苦的啊。

果不其然,匡大叔更加难过,他用颓丧的语气跟我说:“这把剑,再定制一把要好几千呢!”我一愣,感情这玩意是定做的啊。我连忙安慰匡大叔,说:“有我石高在,我能连夜给你削一把出来。”匡大叔说:“你懂个屁,这把剑还有在烈火和黑鸡血中淬炼七七四十九天,在这期间它要经过咒语的洗练,再由香火,清酒供奉一百零八天,不仅淬炼的过程如此繁复,就连是选材也要十分慎重,需要由人去深山采购那百年老木,这种木头还不能在采购前死亡,否则太干,也不能采购前生长十分旺盛,草木莹润,否则太脆,要选的就是那历经风霜,材质十分坚硬的木材,经过这么多程序才做成这样一把剑啊!”

我问:“那这样一把剑,这么久这么容易就断了呢?”匡大叔愣了一会,骂道:“你小子还不明白吗,这次我们遇到大麻烦了,那个房子里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这儿的大小鬼魂,见到我躲还来不及,可是你看这个鬼影居然敢断了我的剑,但是他的内力不及我雄厚,纯用内力打,我和他三七开,我七它三,但是怕就怕在,这个鬼影给我耍花招,所以我和他胜负五五开。”我心里说,那跟没讲有什么区别。

这时病房中传来妇人的笑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说:“没想到我这小地方也有贵客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一团黑影从屋内抽出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将我们迅速卷到屋内。

我定睛一看,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坐在床边,这个老妇人就是当日拿我佛牌,又百般为难我的恶老婆子,她旁边的病床上坐躺着一个黑衣男子,这个男子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帽子,帽子遮住了双眼,我只能看到他的鼻子和嘴巴,生长的十分俊俏,看起来顶多是个少年人,他的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动人。

这个少年身后的墙壁上,有他的影子,就是刚刚伤到张子琪,又把匡大叔的,价值不菲的桃木剑弄碎的那个黑影,此时的黑影安安静静缩在他的主人身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躲在爸爸妈妈身后一样。

还没等我和匡大叔说话,那老婆子哈哈笑道:“乖孙,你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啊,怎么没见到你给我带见面礼啊?”匡大叔看着我一眼,问:“高子,怎么回事?这是你的……?”我连忙摇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压根就不认识她,那天非要缠着我,让我做她的孙子,我被逼无奈,才……”“才什么?”匡大叔像是没听懂一样,又问我一遍。我真是有苦说不出,要是匡大叔以为我和这两个人是一伙的,把我当作敌人事小,他心中失望伤心可怎么办,他的剑都断了,要是此刻我再叛变了,那不就是一出“生离死别无间道”了吗。

匡大叔说:“既然你们认识,那有话好好说,两位能否把我的剑做个赔偿呢?”少年笑了,发出如箜篌般清脆又轻蔑的声音,说:“碰瓷也碰到这里来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轻轻的抬起左手,无力的举起一根手指,往下一按,空气震动了一圈,发出如同琴瑟的声响,一瞬间,灯光大亮,周围升起蓝色的火焰,病房瞬间变化,少年人所坐的病床变成一把黄杨木所做的扶手圈椅子,老妇人仰天“哈哈哈哈”大笑四声,举起手杖用力的敲了几下,一团烟雾升起,从烟雾中钻出两排鬼卒,他们手中拿着方叉戟,长相可怕,有的是兽首人身,牛头马面,有的是脸上长满老人斑,佝偻着背,有的长相就完全形容不出来,像是长坏了的歪瓜裂枣。

此时,那个老太婆子又是大笑几声,拿着拐杖用力戳了几下地面,片刻之间,烟雾散去,从烟雾中慢慢出现一个妖娆的美人,这不是刚刚那个小护士是谁,那个老太婆已经无影无踪。

那个妖娆的美人穿着一身绣着牡丹花的大红旗袍,脚上穿着一双金色细跟高跟鞋,旗袍上的每多牡丹花都娇艳欲滴,花心处镶嵌着孔雀蓝的蓝宝石,一粒粒晶莹剔透,闪着耀眼的光芒,她的发型也是民国时期那种,贴着脑袋的烫卷发,但是在她头上却没有那种风尘气,配上她艳丽的妆容,反倒有种大气沉稳的妖娆感。而她旁边的少年依旧是一身黑袍子,罩帽将眼睛遮住,嘴边有笑意。

我心中想,笑你马勒戈壁,老子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你心中肯定是笑话我没有你本事大,想想也是,我石高不过区区一个凡人,要不是被那个该死的交换了,我也不能见到这些人。

匡大叔站在旁边忽然大喊:“你!”他手指着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手颤抖着,然后他忽然抱拳,说:“在下匡大义拜见闫夫人。”那个被匡大叔称呼为“闫夫人”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把刺绣团扇,遮住嘴巴,笑道:“你就是空灵派的掌门人啊,江予卿那老家伙死几年了?”

匡大叔说:“祖师爷已经驾鹤西去十余年了。”我听着他们的话,突然想到了,大喊:“闫秋!”匡大叔立马制止我,喝道:“你怎么能直呼闫夫人的名字,话说,闫夫人你应该知道我祖师爷什么时候去世的啊,这凡间的生死,您应该一清二楚啊。”闫秋挥着团扇,怕热似的,不耐烦的说:“江予卿早就不归我们阴司管了,他悟道那一刻,名字就被录入了仙籍。想来真是人各有运,那个老东西在你这个年龄就悟道了,在人间也享有几十年的舒坦,而我却还要为生计奔波。”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感觉那闫秋的语气似乎有一些伤感,这时匡大叔问:“闫夫人,晚辈有一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闫秋说:“你要问就赶紧问,你以为阴司是你家开的吗?”匡大叔,抱拳说:“闫夫人,那日晚生遇见一女子鬼魂……”匡大叔便将那女子所遇经历跟闫秋说了,他问:“不知道闫夫人知道不知道这医院有什么蹊跷?”

黑衣少年突然大怒,一拍扶手,道:“阴司的事也是你们凡人配管的!来将这两个胆大妄为不知好死的东西关到阴牢去!”

一帮鬼差跳起来往我和匡大叔身上一扑,顷刻之间我和匡大叔枷锁在身,闫秋坐到扶手上,一只腿翘起来,露出光滑细腻的大腿根部,她举着团扇笑道:“江予卿啊江予卿,你看看你的徒孙,和败家之犬有什么区别,你一世英名不也败了吗,哈哈哈哈……”闫秋笑着,笑得直不起腰来,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