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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封锁城门
“一派胡言！他们的死跟我有何干系？我这几天都在疗伤。”
“疗伤？你所谓的疗伤不就是吸人血气吗？现在能好的如此快，恐怕大半个无常镇都糟了你毒手吧。” 程立雪步步紧逼，就不怕她突然间捏断她的脖子，或者是更期待她出手，让所有人都见证她的恶行。
“我没有！你不要无事生非，一次一次污蔑我！”凌珑激动地说，突然间阴风大作，天地变色，她的一身华裳变成血红的颜色，双眼透出赤艳的光芒，亲眼看见她变化的群众都吓得魂飞魄散，指着她喊道：“鬼！恶鬼！”
凌珑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看着他们惊惧的目光拼命摇头，拼命地说不是我，可大家除了害怕，还有厌恶。她想遮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双手都是血迹，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在疗伤的时候，是不是真做出以前那些可怕的事情，她忽然间变得很害怕，很害怕看见这些人，也很害怕看见六道也会露出跟他们一样的表情和眼神，害怕得想疯掉，她不敢去看他，索性就逃跑了。
她逃到了岸边，却看到了一众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冥府阴差，估计预计到无常镇有大批死人，他们都要在这里严阵以待，看到凌珑之后竟起了不少的骚动。
“快看，快看，就是她，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天仙一样美的女鬼。”
“我去，以为你说什么，天仙就是天仙，女鬼就是女鬼，女鬼就要比天仙难看吗？”
“都说你们没见识，她就是血玲珑，谁也别想打她的注意！”
“以前只听说血玲珑是我们冥界三大邪器之一，怎么从未听过是个女人啊？还是个极好看的女人，轮王怎么连提都没提过她？”
“她就负责在人间作乱，所以你们只晓得冥界最美的女人是鬼母阴姬。”
凌珑才不管这些阴差如何议论她，重新上了花艇，迅速地滑到河中心，她生前就是在海上长大，觉得只有水才能保护她，她趴在船边洗手，水中倒影出她的模样，这血红的眼睛看得自己都心惊肉跳，她又缩回船里，捂耳闭目，她这个鬼样子为什么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这是不是说她又要变回以前的模样，又控制不了七情六欲。
她难得看起来像个人，为何又会变回去，会不会永远就是这个样子了，巽风的修为和死岂不是都白费。没过多久，花艇忽然一沉，一个黑影闪进船里，悄悄地按着她捂住耳朵的双手，凌珑抬起眼睛，一双暗绿色的眼睛正深深地看着她，可她并不敢看他的眼睛，连忙地下头去，厉声道：“你来做什么？不要看我，也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让我给三日之期，如今还剩两个时辰，可我已经等不及了。”六道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双唇，她立即闪躲开，六道旋即将她按入怀中，连蛮力都用上了，把她的手都捏出印痕。
“放手！放开我！”凌珑死命反抗，差点就跟他动手。
“我不是捉你去审问，你不要跑，不要再离开我了。”
“不是审问我？你是相信，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不用管我相不相信，那些人就算全都是你杀的，那又怎样？只要你高兴，把无常镇剩下的人也杀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你……你说什么？”凌珑不再反抗，她没想到六道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总以为他会痛恨杀人，痛恨双手沾满血腥，可他的心还是跟他的外表一样冷酷。
六道紧紧搂着她，柔声说道：“我说过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他确实这么说话，可现在他会考虑另一个人的感觉，怎么还可能对她如此纵容。
“可是你娘……”
“我娘还把我当成以前的小鬼头，她不会知道现在任何人的生死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她命不久矣，我也不想在她面前显得那么冷酷无情，所以……你得明白，他为难你的时候，我的心比你更痛。”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间嘭地一声，花艇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凌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船上冒起了浓烟，她走出船篷，只见有数条船只把她的花艇围了起来，船上的人高举举着火把，朝她的花艇扔过去，岸上群情汹涌。
“烧死她，烧死这个恶鬼！”
“烧死她！”
“不是我
火把像一道道流星一样落到花艇上，甚至砸到凌珑的身上，她袖子一挥，不仅把所有火把扫进河里，还在河上掀起一股怪风怪浪，将那些船全掀翻。却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船夫把船稳住，他点燃了自己的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高喊：“杀啊！”这艘船重重撞上了花艇，一声巨响，花艇被炸得四分五裂，火花冲天。炸响的是两条船上的酒坛子，江上大片烈火蔓延，也把侧翻的船给点燃，落水的人拼命往河边游去。
江上的群众拍手叫好，那些看不见的阴差却是一脸愤怒，破口大骂，可这些凡人一句也听不叫。
“一群刁民！等你们全死光了就笑不出来了！”
百宝楼里，程立雪的剪刀一偏，剪歪了一盆盆栽：“什么？你说长生……长生死了？”
“是啊，我看大哥和大嫂都在上面，那些人发疯一样地冲过去，那艘船转眼间就爆炸了。很多人都看见了，很多阴差也看见了。”
“不可能！我的长生不会这么倒霉，为了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她把剪刀狠狠地戳进泥里，双眼冒出仇恨的火焰：“要是我的长生死了，无常镇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一缕残阳余晖落在凋敝的城门上，腥风夹着轻雾拂过底面，人们拖着疲惫、沉重的步伐朝城门走来。小童牵着老者的手，战战兢兢地问道：“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哪都比留在这里强，这里的人都疯了，我们赶紧离开。”
另外一对夫妇也走得很慢，丈夫搀扶着怀有身孕的妻子，妻子满头大汗，一脸埋怨：“你看我都快生了，还能去哪里？”
“反正离开这里就对了，那些人明明是得病而死的，非要说恶鬼作祟，真是无药可救了。咱们留下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得病？”
“我去药王庙看了几个月的医书可不是白看的。”
人潮中还有两个人，身披斗篷，行走也十分艰难，没走几步便要摔倒的样子。
“六道，要不明天再走吧。”
“不，事不宜迟，如今出城要紧。”
六道几乎是走不动的，全靠凌珑扶着他走，一路上还流了不少血，连金疮药都没止住，那场爆炸没要了他的命，却伤了一条腿，血肉模糊，凌珑给他上了很多金疮药都不管用，而他一醒来就嚷着要走，根本不理会自己的伤势。
然而城门口此刻传来不少的骚动。
“差大哥，我这是有急事，乡下的母亲快不行了，你行行好，放我出去吧。”
“是啊，差大哥，我娘子快要生了，要去城外找个大夫。”
“去去去，你们全家都要死了我也管不着，朝廷下了通文，今日起无常镇封锁城门，只能进，不能出，违者，当诛九族，所以没办法，你死好过我死！”这些人求了好一阵，吵了好一阵，最终还是被赶了回去，每个人的脸上宛如一潭死水般，显得那么绝望。
凌珑看着他们从身旁走过，仍是不死心，她摘下斗篷，手里揣着一大叠银票，和守城的官兵悄悄说了几句话，官兵们看到她的银票发光，看到她的脸后更发光，接过她手上的银票，却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色迷迷地说：“姑娘既然有要事，咱们也不能不通情理，这就放你们出去。”
六道的眼睛已经把他的手废了几百次，气上心头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时候官兵的脸色一变，忙脱开手说：“他……他咳嗽？是不是有病？”
“不，他一直都这样，是喝酒喝出来的毛病。”
“一向这样？不对，难道他一向都会流血吗？”官兵指着他们一路带过来的血脚印，凌珑连连摇头说：“不是的，刚刚踩到了路上一滩血，现在整个城的人不是都莫名其妙吐血吗？”
官兵立即离他们远远的，提起长矛拦着：“踩到更不行！回去回去，赶紧回去，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凌珑多想将这群人杀个精光，可她抱着六道，此时要惹来官兵追杀，就更麻烦。
“我们回去吧。”六道低头跟她说，凌珑只好作罢，往回走。
“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回相如居，也只能回那里了，珑儿，你想办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不能让娘亲的眼线盯上。”
“明白。”这种事要是平日里绝对没有任何难度，可是现在加上人烟稀少，他们一来肯定很显眼。凌珑想着，现在最不显眼的大概就是死人了，她从棺材店里买了一副棺材，把六道放进棺材里，又穿了一身孝服，现在城里这样子打扮的人最多，果然很顺利地回到相如居。
可这样就把刘伯给吓坏，以为六道步了莫相如的后尘。
六道从棺材里出来后，立即给刘伯说了一堆话，千叮嘱万叮嘱：“要照着我的所说的做，一样也不能少。”
“是，六爷放心，这些避毒方法我也知道一点，现在立即叫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