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死鸟——火羽

易家的家主名叫易旬，他结识了神秘的老乞丐，与老乞丐一番交谈，甚是投缘。老乞丐主动提出要收易天痕为徒，易旬也欣然同意了。

从那以后，老乞丐便在易家居住了下来，除了教易天痕一些功夫之外，还时常指点他的两个姐姐。他的两个姐姐，凤凰和孔雀也确实是天资非凡，进步神速。十五年之后，老乞丐便已经把自己全部的外家功夫传授给了三人。

这天，老乞丐把易天痕叫到身边，说道：“天痕啊，于体外功夫，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剩下的都需要你自己去亲身领悟，但为师还有几套成仙之术，我说来给你听听，你随便选一套吧。”

十五年后，易天痕也长大了，结结实实、精精神神的一个小伙子。此时，他听了老乞丐的话，却回道：“老家伙，我学会你的拳脚功夫就已经够用了，见着流氓大盗什么的，也能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我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去走那成仙之路？”撇撇嘴又道，“学你那些功夫已经累得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你居心不良，还想让我成仙，要累死我不成？”

老乞丐心知这徒儿练功夫向来都是偷懒、不用功。 别人苦于找不到成仙之路，这徒儿却主动放弃，还骂自己居心不良，当下便斥道：“你这顽徒，当真不知好坏。成仙后，上天入地，呼风唤雨，长生不死，无所不能，哪一点是害了你？”

易天痕吹着口哨，含糊说道：“没兴趣。”

老乞丐猛捶胸口，等气顺了才又说道：“好小子，你当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如今世道这样混乱，你学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能防身？”

易天痕瞥了他一眼，嘻嘻笑道：“师傅，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这可都是您教的啊！”

老乞丐气的吹胡子瞪眼，等他冷静下来，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到时候，嘿嘿……有你受的。”当下也不再逼他，任其自由。

“嘿嘿……有你受的。”

易天痕学着老乞丐的口气又说了一遍，说完，拔足便奔出了门去。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回来非打得你哭爹喊娘去，到时候连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来。”易天痕刚奔出门，身后便响起老乞丐的咆哮。

易天痕浑不在乎，这种话他可听的多了，好在每次他爹娘都能认出他来，所以也没关系。此刻他只想跑去见见他的梦中情人——沙恋雨。

易天痕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被她那完美的身材，脱俗的气质，和美丽的外表吸引了。他也偶尔会想：“两人出身本也差不多，看人家，一眼便知是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小姐；再看自己，为什么却没有那种偏偏佳公子该有气质的呢？”但一想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也就释然了。

此刻，易天痕正趴在沙家的墙头上，墙头有大树遮挡，倒也难以发现他。沙家和易家交好，易天痕本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进去的，但他就是喜欢趴在墙头上，偷偷看着沙恋雨。

沙恋雨面带微笑，正在闺房中踱来踱去，显得甚是急切。她的小丫鬟在她身边不停说着什么，引的她满脸绯红，一阵阵的笑骂声不断传出。

由于离得太远，易天痕也听不太真切，见他如此羞态，在心中想道：“难道是在谈论我？我是不是应该下去见见她，一解她的相思之情？”

正犹豫间，另一个丫鬟跑进屋来,说了些什么，沙恋雨更显得兴奋了。不一会儿，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走了进来，沙恋雨缓步走向那男子，拉着他，两人一起坐在床边，说说笑笑，好不亲切。

那长相英俊的男子，名叫萧寒玉，是萧家的大少爷，较易天痕稍长两岁。萧家、沙家和易家，在城中的地位相当，三家的家主原是经商朋友，认识久了，便以兄弟相称。三家生意上有了往来，易天痕便认识了沙恋雨和萧寒玉。然第一次见面，他便被沙恋雨的魅力给吸引住了。

趴在墙头上的易天痕看见这一幕，直气的咬牙切齿。他跳下墙头，从大门进去后便直向沙恋雨的房间走去。推门进去，正看见两人在说笑，他强压下火气，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

见易天痕进来，沙恋雨起身道：“天痕弟弟，你也来了，正好寒玉大哥也在这里了，中午都留在这里吃饭吧，我让娘亲自来做几样好菜。”

易天痕无视萧寒玉，冲沙恋雨微笑道：“恋雨，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马上就要成仙了，以后谁要再敢欺负你，看我不揍扁他。”说着，朝萧寒玉瞥了一眼。

“恭喜你了,不知易伯父他们最近好吗？”萧寒玉也不在意，笑问道。

“好的很呐。”易天痕哼了一声，又转头对沙恋雨道，“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是我师傅送给我的，可好玩的紧呢。”

沙恋雨拉住他，道：“别急，别急，那也得先吃了饭再去吧。”

易天痕、沙恋雨、萧寒玉以及沙家的成员，围在一个桌子上吃了饭。饭席间，沙恋雨和萧寒玉说说笑笑，引得易天痕一阵发狠：看见桌上的大螃蟹，拿起来“咔嚓”一声便把所以的肢腿都掰了下来，剩下的部分，也不剥壳，看着萧寒玉，“嘎嘣嘎嘣”地嚼着。

沙家人默不作声地吃着，心里暗暗好笑。被这种目光盯着，萧寒玉浑身不自在，只能尴尬地停止了和沙恋雨的交谈，慢慢地扒着饭。

“你在干嘛？这样吃螃蟹。”沙恋雨见饭席安静了下来，稍有责备地问道。

“嘎嘣，嘎嘣……我牙痒痒，嘎嘣嘎嘣……磨磨牙，嘎嘣嘎嘣……”

不到两刻钟，饭局在沉默中灭亡。

饭后，三人一起来了到易家。本来萧寒玉是要告辞的，但在沙恋雨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一起跟来了。

“你师傅送你什么好东西啦？快让我们开开眼界。”沙恋雨微笑道。

“别急，我这就带着你去看，这东西……”

“臭小子，你还敢回来？看这次你爹娘还能认出你来不。”易天痕话未说完，一个浑身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便跑了出来，大声喊道。

“糟了，我师父来了。”躲在沙、萧两人身后，狼嚎道：“爹，娘，你儿就要呜呼哀哉了，快来见你儿最后一面……”引得众人齐声发笑。

“好了，好了，别鬼叫了，看在沙小姐和萧少爷的面上，暂且就放过了你。快到房内来看看，你的蛋就要孵出来了。”老乞丐有正事要说，也不愿再玩下去。

“师傅，是鸟蛋！”易天痕摸摸额头，纠正道。

“这不一样嘛，你的鸟蛋要孵出来了。好了别说废话了，这鸟可有灵性，最好让它尽快认识你，这样才好认主，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说着，自己当先一步走进屋去。

易天痕低着头：“你这是纯粹的报复。”

屋内，老乞丐目光火热地盯着一枚鸟蛋，鸟蛋表面流光溢彩，瑰丽无匹。看见鸟蛋，沙恋雨和萧寒玉都吃惊地张开了嘴，易天痕则在那洋洋得意。

“咔——”

几人刚进屋不久，鸟蛋就破碎了一小片，那一片掉落下来，放置鸟蛋的整个鸟巢居然燃烧了起来。

“咔——咔——咔——”

紧接着，鸟蛋不断有蛋壳掉落下来，屋内的温度也随着不断在升高。

“叽叽——叽叽——”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蛋壳破裂的地方伸了出来。不一会儿，它整个身躯都挤了出来，刚一出来便“叽叽喳喳”，乱窜乱跳个不停。它有一身淡黄色的绒毛，圆鼓鼓的身子，远处看来，就像是一个毛球在不停滚动。

“这小东西好可爱啊！”沙恋雨欢喜，看着刚破壳而出的小鸟，眼睛弯成了月牙。伸出了小手想要摸摸它，岂奈它的周围都着着火，也只能作罢。

“这是什么鸟？”萧寒玉则问道。

“古老的传言中提到，这种鸟最先是生活在西方的，后来也不知怎的，东方也有了它们的身影，长大后形似凤凰，但又不像凤凰那样高高在上、不可方物，也正因为如此，这种鸟反而能给人一种亲近感。因为它也有涅槃重生的能力，所以我们通常叫它——不死鸟。虽然各居东西，但我怀疑，它和凤凰本就是出自一脉的。”老乞丐答道。

“不死鸟？和凤凰出自一脉？”三人一齐惊呼。虽然易天痕早已见过这鸟蛋，但他师傅也没有告诉他这鸟的名字，此时听来，也不免吃了一惊。

“好一个不死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死？”易天痕盯着那只来回滚动的小东西，心中暗自想道。

这念头刚一浮现，他就看见老乞丐正狠狠地盯着他。不一会儿，老乞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易天痕瞥了他一眼，心想：“你这老家伙不会也想试试吧？”

此时老乞丐的脸又变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一副“还是你了解我”的表情。

“我们来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在两人眼神交流时，沙恋雨突然建议道。

“嗯好，你看它毛茸茸的，要不就叫‘毛球’吧。”易天痕不再去看老乞丐那恶心的表情，看向沙恋雨首先说道。

“不好，不好，它虽然现在像个毛球，长大了就像凤凰了，我们应该给它取个配得上它长相的名字。”沙恋雨说道。

“其实‘毛球’就很配得上它的长相了。”易天痕嘿嘿说道。

沙恋雨不理他，转向萧寒玉：“萧大哥，你看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此鸟可浴火重生，于五行，属火，姑且就取个‘火’字；鸟虽是神鸟，但毕竟是禽类，可取个‘羽’字，那么，不如就叫‘火羽’吧。”萧寒玉说道。

沙恋雨眼睛亮了，老乞丐也微微点了点头。

易天痕大叫：“什么‘火羽’‘水羽’的，哪有‘毛球’直接形象，我看还是叫‘毛球’的好。”心想：“这是我的鸟，哪能由得你乱取名字！”

萧寒玉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地走进屋来。先进屋的女孩，一条腿刚迈进来，便道：“弟弟，小鸟孵出来了？咦？沙姐姐和萧大哥也在这里啊。”后进屋的女孩也向萧、沙两人打了招呼，接着也询问了鸟的事。

刚进屋的两个女孩，都拥有一双雪亮迷人的眼睛，留着长长的乌发，脸上还带有浅浅的酒窝，长的与易天痕都有几分相似。显然，这两人便是他的两个姐姐“凤凰”和“孔雀”了。

两女进屋后，房间里就更热闹了。几人都在围着小鸟滔滔不绝地谈论着，而那只雏鸟则独自在那里“滚来滚去”，自娱自乐，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几个人。

过不多时，凤凰忽然说道:“天痕，爹爹本来是要送一批货给萧家的，正好寒玉在这里，爹爹想让你和寒玉一起把货送过去。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这就准备准备马上动身吧。”转头看向萧寒玉。

萧寒玉道：“不用麻烦天痕了，我自己把东西带回去就行了。”

“既然爹爹都吩咐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吧。”易天痕撇撇嘴，接着又看向沙恋雨，“恋雨，你也一起吧，我派人去跟沙伯父说一声，就说你晚点再回去。”

沙恋雨满心欢喜地应下了，她还是喜欢和萧寒玉在一起多呆一段时间的。

易天痕要一同前去萧家，本是出于一片好心。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好心，带给萧寒玉的却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