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次战斗
两匹神骏良驹拉着一辆宽敞的箱车,在狭窄的小路上不快不慢地行进着。经过十几日不作停息地前行，走过的路程越来越长，道路却变得越来越窄了。在前几日，虽然路上的人烟越来越少，但走上几里路还能看见一家客店；而现在，即使已经走了几十里路了，还是连人影也不能瞧见一个。
“这里怎么会如此荒凉？”常年生活在繁华城市中的易天痕见此情景异常新奇。
“正常的人，谁也不会愿意在崎岖的山区搭屋建舍。再说，这里距离蜀山已经不算很远了，妖魔野兽时常出没，你说，怎么还会有人选择在这里居住下去？怎么，害怕了？”老乞丐解释的同时也不忘讽刺他一下。
“害怕？如果是我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就算你猜对了；现在有你在身边，我还怕个毛啊。”他没有开口，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但他知道老乞丐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话。
老乞丐能读心的本事一直是他最羡慕的，也是他最想学的，但这始终是老乞丐自己一个人的秘密，谁也无法勘破其中道理。
“只有你自己的实力强大了，才能真正保证自己的安全，依靠外力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时时都在你身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间也有很多我对付不了的敌人，到时候，也许还要指望你来保护我哩！”
老乞丐的话他是深有体会。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萧寒玉就不会受重伤；如果自己够强大，沙恋雨也就不会面临危险。他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变得强大起来，他绝不会让老乞丐受到任何伤害，就像此时老乞丐保护他一样。
易天痕什么话也没有说，挥动长鞭向两匹马抽了过去。两马同时嘶叫一声，拉着车像箭一般窜了出去。易天痕脚一前一后在车辕上站定，微曲膝盖，一个后空翻向马车后方落去。等他站定，见疾奔的马车已经落了他有六七丈远，立刻展动神行步法，向着马车奔驰而去。
“漂亮的翻身！平常打你你都不练，今天只因为几句话就这么主动，还真是有点反常。”老乞丐嘴上打趣着，心里则是欣慰异常。
易天痕没有理老乞丐的话，口中默念七十二字诀，身心合一，急速前进。“幽魅鬼隐”身法的口诀归纳了七十二个字，一字一诀，一字一姿势，循序渐进，妙用无穷。
如今，老乞丐只是教易天痕剑术，对于那套武学，前几天把心法让他背了下来，留与他自己用心领悟；好在他自己也知道上心，从没落下过练习，虽然还只是倾向于身法部分。
跟着马车奔了十几里，易天痕慢慢停下了身，因为他看到马车已经先停，而且老乞丐也走了下来。
“要吃饭了吗？”跑了十几里路，易天痕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说话连气也不喘。
“不但要吃，而且是大餐。”老乞丐怪笑一声，颇有兴趣地说道。
“噢？”易天痕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因为他认为还用不着剑，“我倒要看看，这‘餐’到底有多大。”
老乞丐面带笑意，指了指他身后，小声道：“你转身看看不就知道了。”
易天痕没有转身，因为他已经闻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那股腥臭味。估计如果他转过了身，他的脑袋已经掉在了“大餐”的嘴里。所以他没有转，而是向正前方快速滚了过去。身子还未着地，他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拍了起来。先听见衣裳“刺啦”一声被撕开，接着背部才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身在空中的易天痕不经意地一撇，正好看见老乞丐双手环胸，眼睁睁地瞧着自己“飞”了起来，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示，他是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等他来得及看第二眼，他的身子已经开始下坠。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尖牙的大嘴，再向下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身高足足超过五米的大棕熊。
“这是一只刚成精不久的野熊，连人话都不会说，道行不高，比起之前袭击过你们的那团黑雾可差得多了。”易天痕都快要掉进那张嘴里了，老乞丐也不着急，甚至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还十分悠闲地说道，“把它的熊掌斩下来，今天改善伙食……”
“想吃小爷，就不怕嘣了你那不长眼的蠢牙？”易天痕是真着了急，嘴里具体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十分清楚。
千钧一发之际，他凭着本能把匕首射了出去。只听到一声嘶吼，接着感到脸上热乎乎的，像是湿了一片。落下地来，看到一头巨熊喉咙被洞穿，嘴还大张着便倒在了地下。不远处，一柄匕首插在了地上，力量之大，直没手柄。
“啧啧！啧啧！竟然没有被这头野熊咬掉个胳膊腿儿什么的，不错，不错。诶……对了，辛苦你了！”老乞丐说完，欢欢喜喜地去取熊掌了。
易天痕没有理会老乞丐。刚才的危机,让他至今都惊魂未定喘气不止；此时心跳的速度更是快过常人两倍。剧痛从后背不时地传来，他捂着后背坐了下来。毕竟经验还少，不但衣服撕了，背后也是湿漉漉一片。心中暗暗决定：“以后除了身法，一定也要加紧练体部分的锻炼，等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我站在那里让你咬。”
“还行不行？”老乞丐边架火堆边抽了个空问道。
“我差一点就变成‘大餐’的‘小餐’了，现在浑身都在发抖，你若多给我吃个熊掌，我或许还能站起身来。”他发现，从坐下的那一瞬间起，自己浑身的肌肉就在不停地跳动，所以即使看见了插在不远处的匕首，也没有动身去捡。
“如果当时用的是你的乌金剑，情况会怎么样？”老乞丐把“战利品”放在了火架上，转头问道。
“情况也和现在差不多，就是会少了几分偶然的成分。”易天痕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答道，“射出匕首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如果当时我拿的是乌金剑，我就会主动地刺下去。”
“分析地很透彻。但战斗没有偶然，偶然就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所以以后还要多练习几次。”老乞丐看着仍然在不住颤抖的易天痕，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递了过去，“你实战经验太少了！”
“再多来几次，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了。而且那只熊精跟之前的黑雾比还差得远，那我的实力岂不是差劲到了极点？”想到这里，易天痕心中一阵沮丧。
“战斗力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提升起来的，所以想要拥有真正强大的力量，就必须经历一次次的生死搏杀。你也不用沮丧，你的机会还很多，道路还很长，以后勤苦练习，你仍有无限潜力。”老乞丐边教育边鼓励道。
易天痕没有再答话，吞了丹药，在原地打坐起来。老乞丐叹了口气，这个徒弟也太性急了。无聊加无奈，便拔起了仍在地上插着的匕首在手中把玩起来。
调息了近三刻钟时间，易天痕觉得行动已无大碍，便向车厢走去，打算换掉身上破损的衣服。刚撩开车厢门帘，便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直把他逼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刚准备要享受熊掌的老乞丐，觉察到异状赶忙奔到了马车边。
“不知道，我还没看清车内的情况，就被这股热气逼了回来。”易天痕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对车内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老乞丐走上前去，亲自打开了车门。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股炙热的火焰从车厢中不断冒出来，里面俨然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两匹马受到惊吓，拔蹄就要飞奔，老乞丐迅速地把马车卸了下来，这才稳住了两匹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是易天痕问的老乞丐。
“是那只不死鸟！”老乞丐面色严肃地答道。
“火羽？它这是在发什么疯？”易天痕不解，以前也没见它这样过。
“这是一种警示，只有在真正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它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燃烧，它这是打算要拼命了。”老乞丐解释道。
“拼命？就它这个小不点，就算拼命又能怎样？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算有敌人到来，还能强得过那只熊精？”易天痕一脸轻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乞丐依旧满脸严肃。
“愚昧！”见他如此不开窍，老乞丐低声骂了一句，“那只野熊来的时候，你可曾见它这样过？”
经老乞丐这么一骂，易天痕这才醒悟过来，同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不死鸟为神鸟，即便是在幼年，也绝对不是那么好惹的。此时它不顾后果，强行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最强，定然是有什么东西让它觉得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老乞丐严肃地说着，同时，一柄古剑也自他身后缓缓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柄易天痕从未见过的，雕有符咒花纹的暗红色古剑；就在古剑出现的一瞬间，一股寒意随之而生，凌厉迫人的气势，顷刻充斥于天地间，难道这就是老乞丐的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