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孤寂

采薇从书谏给她探究的那些选夫的生活记录中，先从宫中赶走了一大部分人，弄得朝中上下人心忐忑，无人再敢提及这时。人人都在私下讨论，采薇一向对朝中人臣非常的尊敬，爱戴有佳，这次突然大发雷霆，不得不让那些已经习惯采薇明仁听劝的人感到大吃一惊，甚至被惊吓一跳。所以说话办事十分小心。生怕再惹着这位看似好说话的女帝却有着看不清的脾性。

从来都知道，帝王难当。

一个人的地位有多高，身份有多尊贵，就有多大的权利，多大的荣誉，却也有多大的责任要承担，需要面临多大的危险。

这一切，采薇都知道。

或许，有些时候可以做选择，可以像有些人一样享受了权利、地位却不需要承担责任，也可以像为数不多的一些人，承担该承担的，安心享受该享受的。

可于采薇而言，她不需要选择。她知道，她属于后者。与生俱来的勇敢和担当将她推向了这帝王至尊之位，也赋予了她绝不放弃、坚持到底的坚毅。

看着身着青衣的书柬，剑花一个接着一个的绽放，衣裙随着她洒脱、迅速的狠厉动作而飞舞，那沾染的鲜艳的红，刚好点缀了这动人心魄的极致的美，让灵魂受尽了诱惑。

书柬自己也像一只正在捍卫自己主权的大斑蓝蝶，美到窒息，让人沉醉。

可或许只有采薇才知道，此时的书柬其实内心深处是有多么痛苦。

书柬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还记得她最初见到书柬时，是在中原与羌族交界的荒漠边缘，书柬刚从荒漠走出来。她走了十三天，整整十三天。只靠着族人扔给她的一只即使盛满了水，也仅仅只能装一碗水的小葫芦，她走出了那荒漠。

在那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强大，又有多脆弱。包括采薇。

采薇大干一票之后，说欣喜不是没有，但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小失落，下了朝，采薇从大殿中走出来，却发现自己如此孤独，这么偌大的宫殿之中，却没有一处可以容纳她的脆弱和孤独……

采薇突然想到好久未好好在苏甘棠那里呆过了，自从他替她挡剑受伤之后，她就每天亲自去照顾他，直到他和摄政王一块陷害她无果之后，她才听取一些个大臣的意见，纳进宫中一些贪得无厌，一无是处的富家公子哥。如今，她看到那些个公子哥来宫中的真相，打发脾性，便将他们给赶了出去，并对着朝臣说，不在纳夫，谁要再提此事，必将重罚。

采薇换下朝服，一如平常那样，衣着简单，素雅中不失尊贵。美女不管怎么穿都美丽，不管穿什么都漂亮，更别说采薇这么漂亮的又有气质的美女了。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那个女子不希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和嫁于一个可以和自己琴瑟和鸣古剑合璧的儿郎。采薇也是女子，她自能期盼着自己喜欢的儿郎能突然有一天，回心转意，跟自己情深直至，白头共老。……

不知不觉，采薇便走到苏甘棠的寝宫门口，苏甘棠还是和以往一样，一人，一桌，一椅，一茶，一树。别样的景观，每一次看都可以看出不同，不同的人看景，看出不同的心境，就好像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采薇看到今天这样的美的不像话的苏甘棠，却感觉他也是权利下的棋子，格外的凄凉。

是呀，向她们这样生活在权利的最顶端的人，那里有什么自由可言，爱情，亲情，友情，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为更高的谋划权利的牺牲品罢了。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苏甘棠恭敬的拜见皇上说。

以前他是从来不会这么恭敬的对着皇上说话的，，这真真是太恭敬了，就连采薇也有些不大习惯了。

“平身吧。”采薇略带平淡的说，像往常一样，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嗯。”苏甘棠也同平常一样，不清不淡的回答。

往常，他们也是这样，苏甘棠对采薇非常的顺从。像上次，对那个小县令行刑的刑场上一样，采薇每次都高深莫测，苏甘棠每次都跟在采薇身边，问东问西，采薇不吭声，便微微一笑，转身就走，苏甘棠随身便跟上，脸上露出有几许非常疑惑的表情。他们看起来不像夫妻，更像朋友，一个高贵冷淡，一个欢喜跳脱。

有时候，采薇的一个眼神，苏甘棠便晓得他该干什么了。他们有肢体之间的默契，和心灵上的切合。属于那类：恋人不足，朋友有余的状态。但也不尴尬，更像是闺蜜，异性闺蜜，谁也了解谁，当然了解是有一定范围的了解，让苏甘棠真正的了解采薇，估计他花上这一辈子都了解不了，因为有些事，采薇是不会让他了解到达的。

然而，现在，他们明明同时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可是他们心中总有一些东西感觉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的什么，总有一种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向什么东西变质了一样。

感情，最经不起的便是欺瞒，和不真诚。以前，他们虽然都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背道相持，可是谁都未想到会这么快。

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他们现在的关系有这句话形容，真是太恰当不过了。人总是这样，都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拥有的，永远又是无恐。

采薇在苏甘棠这里呆了一整天，他们之间的这些微妙的变化，压抑的很，采薇本想和苏甘棠好好聊聊，不仅是寒暄，而是真正的交流，却发现，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早已经更换了无数遍，但彼此熟悉的人早已不再拥有曾经的那种单纯的情怀。采薇已经被无数个“哦”，”好吧。“”是。“给打败。在怎么沟通，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与其这样纠缠不断，还不如痛快的放手，这样会显得潇洒。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是你的谁也牵不走，不是你的，再强求也终会溜走。采薇就这样，在这强求了一天。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时发生了，说什么一切都于事无补。所以只能错过。

回去的路上，采薇想了很久，她在下，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变成一棵树，就这么站成永恒，不在想象着世间的勾心斗角，不在想什么百姓生活疾苦。她就这么存活于世间，没有悲欢的姿势，没有甜苦的滋味，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中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骄傲，非常沉默，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这么孤寂的背影，从苏甘棠眼前走过，非常沉默，采薇已经不知道再去给苏甘棠说写什么了，今天已经将她们在一起经历的所以，都提及了一遍，有悲，有喜，有欢笑，有悲伤。酸甜苦辣尽在不言中。他们都知道，今天过了，他们的关系就走到这里了，但他能干些什么，难道他要去拉住她吗？他有那么大的权利吗？她是她的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段艰难的友谊在自己的眼前 崩塌，却不知能做些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多的挽留，都是为了更悲催的结局做准备，不可能的是还是再点放手的好，对谁都好。

冷月无光，孤高的挂在夜空中。孤寂，冷漠。

就好像现在的采薇，不走心，便不会伤心，走心了，再怎么舍得，都是表面的演示。岁月无情，人有情。冷情不是真正的冷情，只是为了不受伤而装的罢了。

…………

采薇隔天去了顾谓之的寝宫之中。在之前，采薇见过顾谦之。都是顾家的孩子，在采薇心中难免会有个比较。相比之下，采薇还是比较中意顾谦之，他是一个有着阳刚之气和阴柔之美并存于一身的男子，这两种特性在他身上，显得那么和谐，不带一丝拘泥的。阳刚于阳光，积极乐观之上，是一个有生活上进心的男孩。说阴柔，其实是不太恰当的，他经常习武，但身上却未带一缕武夫的粗干和鲁莽，到有一些遮不住的文人的儒雅之气。可能是因为收到他娘的影响，他娘是个温润娴熟的女子，有大家规范的气势和温婉的涵养，采薇十分欣赏的一位女性。他有着暖男的绅士之感。

顾谓之，虽是习武之身，却长了一张清秀俊美的脸，任谁看了，都说他是一个书生，不是习武之人。身上的公子气质更是浓厚，比顾谦之按部就班。

采薇不太喜欢死板教条的人，但对这个顾谦之还算是例外的，因为他有他身上独特的一种魅力。

这些大户人家的好公子哥，可真是不得了。这要走在现在社会，那个拿出来不是社会精英。

采薇以前是答应过古老元帅的，她答应不取顾家男子，但政治原因，不取不行。

朝廷之上，顾元帅和摄政王属于立局面，一掌握政治上的大批官员的调动，一手握重兵，顷刻间，便可将王朝推翻。而这俩人相互压制，为了公平起见，平衡朝堂之上的权利，采薇不得不破词，纳下顾谓之。

其实采薇是更看好顾谦之的，那可是她穿越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暖男呀。还记得那日他在酒楼中救急时的翩翩公子形象。优秀的人往往有很多人欣赏，而且顾谦之也的确太过优秀，他身上好似没有缺点似的，带的了兵，打得了仗，进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而且长相秀美，温润如玉，十足十的暖男。关键是年仅轻轻，官位不低，朝廷之上，时时刻刻都可能被用到，而且是离不开的重用。

所以采薇便退而求其次，勉为其难的接纳了顾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