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准备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都恢复了正常神色。赤尊似笑非笑，“果然如此。”
叶铭轻蹙眉，这种感觉并不好，那两人神情如出一辙斜睨着旁边，距离不远不近，那姿势却令人有种历过生生死死的默契的错觉。仿佛他们都是一个局外人 。
“比试完了，也是该走了。”花绛走过叶铭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赤尊也不问结果，只含笑道，“天干地支相伴相生，阴阳互补，借以调和。没想到你这小娃儿竟自行悟出了地支十二法相，并将其封印在剑中，天赋丝毫不输赤神。早知如此，当年本座一定会收你为徒，不会让那老家伙抢了去。”
花绛听得身子抖了抖，要说这个世上能够让她顾虑的人也就只有赤尊，因为你无法猜到他的残忍程度，又会以什么样的法子来折磨你，要是被盯上那可是比沾上牛皮糖还难摆脱，唉，五年过去了，那个时候的记忆还是鲜活犹如昨日发生啊......“都是师父教得好而已......与天赋什么的都无关。你现在这个徒儿已经是同辈无敌，说不定会是这片大陆上千年不出一个的绝好仙根，呵呵。失礼了，容许我们先行告辞。”
赤尊大笑，也不阻拦，看着两人离开后，他的身影化为黑烟消散。倒是赤神定定望着花绛与叶铭方向，好一会才离开。
赤练之眼与仙宗各派必有一战，但不是现在。唐冥关闭天道演武场，松了一口气。仙域临世之际，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当夜里也铭便摆起了九一法阵，寻查有关仙域的蛛丝马迹。叶铭的阵法之术修习得好，尤其是需要天玄八卦等辅助的玄奥阵法，而花绛对于这些只懂了个皮毛，所以只能张开结界，替叶铭护法。
九一法阵为探寻天机的法阵，施展起来特费时间，还得防着头顶上会不会落雷——不过有花绛在，这些都不用担心。花绛刚开始是饶有兴趣看他施法，抱着那么一点可以慢慢看懂的希望，好歹也是学过阵法之术的。然而过不了多久她就放弃了，叹息着默默蹲到墙角。
直到二更天的时候，叶铭停下动作，眼神还是恍恍惚惚的，花绛凑过去戳了几下，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就有些担心他沉浸在法阵世界里出不来，关切将他望着。好像是收到了这样的担心，叶铭长长地呼了口浊气之后转了转有些涩痛的眼珠子，“没事。”
花绛喔了一声，慢悠悠地收了结界，还像平时一样生龙活虎。
“那回去休息一下，下半夜还没过去呢。”她也不打算问什么，要谁说的时候，叶铭自然会说，况且她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叶铭揉揉疲惫的眼，同意了。他知道花绛怎么想，也知道自己怎么想。
第二天下楼时，花绛有些意外地发现薄虹与绿鲫正在楼下等她，按理说她们已经没事可以回老窝……了。唐逸作为这一次案件的负责人，本身修的秘法就对气息极其敏感，正是辨认出尸体上的气息与鱼妖的气息的不同，才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们。青诀城本来就是比较混杂的地方，有几只妖类出没也无可厚非。花绛无奈一哂，这是帮人帮到底的节奏？还是另有所求？
花绛一时猜不到她们还有什么事，薄虹倒是开门见山，“我想知道是谁做的，被陷害也得知道被谁陷害。”那一脸的淡定，倒叫花绛分不清她是何意，便斟酌着没有开口。
薄虹见状也明白了几分，续道，“我们并无追究的意思。”
花绛顿觉奇怪，“那怎么不去问唐家二当家，而来问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薄虹抿唇沉默，看得花绛正感奇怪，早就不耐的绿鲫又忍不住开口，“如果可以找唐家早就去找了，哪里会是每个人都接受与不同类的妖打交道？就算只是唐逸也是不愿意的。”绿鲫眼珠子转了一下，“再没有人像你这样宽宏大量，对人对妖一视同仁了！”
花绛忍不住失笑，打趣道：“你拍马屁我也帮不了你们，官府与仙宗介入之后就已经变得异常复杂，也不会再容许其他人插手。所以最多可以去打听打听唐逸有什么进展，是决计不能再去查了，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时间了。”昨夜叶铭什么都没说，大概他也说不准。只是不知道九一法阵对他的反噬会怎么样……
绿鲫再调皮也不敢窜到薄虹面前大喊大叫，她像吃了死苍蝇张着嘴，一个音都发不出，但是那眼神却传递出一个信息：我会说假话么？
“你们还是避一下好一些，要是有人要找替死鬼，或者唐逸改变主意，都随时可以拿你们开刀。”花绛道，“那样的话我会很自责的。”
说到这个份上，薄虹只得抱拳，“多谢提醒。”绿鲫像是很不甘心，“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哦？”
花绛挑起眉梢，“问。”
绿鲫的眼里带着迷惑与茫然，“我能够看清所有人的内心，为什么就唯独看不清你的呢？唔……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谁知道？”花绛含笑道，“可能我无欲无求，连精神世界都没有。”
绿鲫想都不想反驳，“怎么可能！”绿鲫凑近一点，几乎是鼻尖碰鼻尖，“你真的很奇怪呐……”薄虹拉住她，对花绛点头，“打扰了。”
花绛看着她们离开，又上了楼，刚想敲门，叶铭倒自己开了门。
叶铭也不废话，“今天就可以行动，准备准备今晚就走。”叶铭侧开身，“进来一下。”
所有在青诀城购置的东西都摆在桌上，三柄灵剑，分别是青灰色、暗红色、暗黑色，麻布似的乾坤袋，三只装着灵药的白色骨瓷瓶子——瓶口有不同的标识，还有冷色的玄铁大弓，各种摆阵法需要的东西，花绛也认不出多少样……
花绛拿起一柄灵剑，有点心动，“我来改良改良这灵剑。”剑尖钝如杵，十分朴素，“重新用灵力淬炼，再加点封印术再普通的都得升级——你用哪个法相？”
叶铭：“能够与我匹配的法相可不多……”
花绛停下来，“对了，说起来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使用的灵剑封印术是哪个。”
两人相识多年，真正过招的情况几乎没有，一时间就连怎么相处的都记不清了。花绛总结一句，“不打不相识。到头来拿什么打的都没看。”
叶铭摸摸下巴，笑了笑，“与消弭万法有点类似吧，听起来可能卑劣了些。克万法纳为己用，无形无相。”
花绛吃了一惊，“无形法相，似虚则实。这可是……”这可是避过天地法则的封印灵术！花绛还没说完就连忙阖上嘴，这种禁忌不能随便说出口。花绛突然明白了一点，难怪可以将九一法阵驾驭得如此娴熟而不招一点反噬……叶铭藏着的秘密也不少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最熟悉的人也难猜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