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是普通人

叶铭失笑，“叶铭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要想太多。”花绛笑而不语，她也说自己是普通人，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唉，都怪她师父！

花绛也不纠结，“你这个情况确实特殊了点，我想想有什么可以与……你的法相相似，给你加点调料，主食就只有你自己弄了。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我也帮不上什么了。”说完，花绛抱了灵剑回去，准备全部都追加封印术。

这些问题，该不该去深究呢？叶铭的谜团她看不透可以不去追究，可连自己的都看不透又怎么办？花绛其实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是与正常人不一样，从师父带她隐藏于市井，且对于她的一切都怕被人知道的举动中，她也是隐约可以猜到一些东西。

她与常人不同，所以不能够与常人交心，所以到现在也只有叶铭钟楼这两个朋友而已。

花绛抱着剑出了一会神，才慢吞吞动手。把暗黑色的剑留给叶铭好了，反正他也是隐藏得那样深……

在日落时分，花绛走出客栈，脑中放空，不留神间就走到了高处。于是她便站定在夕阳前，静静望着远方。夕阳余辉温柔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她的脸，将重云天空以及大地都染上一样的颜色，好像她就处在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对望已是多年，依旧孤身一人。

花绛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悲春思秋一般的情感有一天会落到她头上，当即既新奇又觉不可思议。

“我一定是梦魇了……”花绛低喃着，半阖眼眸。

这天夜里的青诀城好似异常热闹，白天压抑的气氛被完全冲破，连续几天闭市的寂闷全部在今夜里释放。在这样的喧闹下，花绛显得特别安静，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跟随在叶铭的旁边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穿梭。

所有的装备都带在身上，装进乾坤袋里面，挂在叶铭腰间，他们闪进了一条狭窄的小道，普通人看不到的小道，然后径直进了一家灯火昏暗的店面，叶铭站在前面，什么话都没说，店主人瞅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地转身去取东西，花绛一侧脸便看到店主人怀里的东西，外面裹着一块脏布，看不清形状。

“跋诛，四十五万。”

他一开口，花绛便发现店主人的声音沙哑得很，像是被割破喉咙后漏了风，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只是他手里的东西吸引了花绛的注意——

那是一柄剑，脏布里面还裹着其他的东西掩去了形状。花绛眯起眼，眼皮一动，便知道了这是一柄介于仙剑与灵剑之间的剑，这样比下来，四十五万两，也不算多了。

“全部都是银两，按你的要求来的。”叶铭直接递给他一只乾坤袋，新买的那个，看那鼓起来的程度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出了店，花绛才笑道，“从来不知你这么有钱，为了成仙还真是豁出了老本啊。”

叶铭也笑一下，跋诛剑在他的手里转了一圈，然后直直横在花绛面前，“你的。”在花绛惊讶的眼神中又补了一句，“这次行动的报酬。”

花绛噗嗤一声就笑出声了，“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惹了那么多的麻烦，竟然还有提前付的报酬……叶铭，你今天又一次刷新形象——挺蠢的。”

叶铭坚持，“不是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么，看在你蠢到这么久都摆脱不了麻烦，我就纡尊降贵帮你一把了。”

“认真的？”花绛不笑了。

叶铭：“认真。”

花绛隐约觉得这里面含着什么深藏的意味，偏就是领悟不出来，只好笑着接下，“那我就替你保管一段时间。”

跋诛剑被收进了花绛的体内，轮回剑则变幻成浅青色的手链戴在手腕上。叶铭也没有把剑一直挂在身上的习惯，腰间所挂的东西只有一只乾坤袋。

世人都为成仙，而仙又是什么？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或者只是前人的幻想罢了？成仙一为长生，二为寻求全新的立足点，唉，说到底都是那点不甘心的欲望。当然也会有那种只为修道而修道的人，只可惜太少了。一路上花绛都在想着这些问题，她不知道叶铭真正想的是什么，叶铭也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他的答案。

这时，前方传来几股陌生的气息，花绛叶铭同时停了下来，花绛很快辨认出来了，“那是唐家与赤练之眼的人，他们在干什么？”

叶铭拉花绛躲了起来，“还能干什么，他们不是一直都有矛盾么，如今大概是因为谣境的事而彻底翻脸了吧。说到底，赤练之眼与其它各大仙宗都不是一路的，唐逸那天不是也说过？矛盾激化这不是很容易的事么。还不都是私心与欲念作祟。”

花绛也明白这些，可是又想到了另一层，“这样说来，这里离泠墟谣境还是挺近的嘛。”若不是离得近，双方的冲突就不会被扩大，就像在青诀城，唐家与赤练之眼都压制得很好，这绝不是不想引起事端与注意这样简单。

叶铭揉揉她的头发笑起来，“变聪明了。”花绛啧了几声，略偏了头，倒没有对叶铭的这样亲昵的动作有什么不满，又接着看起戏来。

唉，到底是个心大的……还是该说是无心无情呢？叶铭在心里暗暗叹息。

“还真打起来了。”花绛小声嘀咕，然后又用手肘碰了碰叶铭，“你觉得哪一个会赢？”

叶铭被她这个动作唤回了心神，一听这话又忍不住无语，“又不是看热闹的。”

花绛奇怪问，“不是看热闹咱们为什么躲起来看？看什么？赏月？”花绛指了指头上的明月，叶铭更加无语索性闭了嘴。看着叶铭吃瘪的样子，花绛低低笑起来，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

“平手。”叶铭看着前方，淡淡扔下两个字，“他们要撤了，大概会留下防守的人。我们等下半夜再过去。”

花绛奇道，“为什么要等？又不是没有法子。”随便一个隐身的法术或者换道都可以避免在这里浪费时间，难道有隐情？

叶铭迅速回了一句，“听我安排，外行人不要插话。”

过了许久，隐约听到叶铭说了什么，花绛狐疑看过去，那厮却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她听错了？

永远？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