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演戏
“去哪？”赤神的声音响在她身后，花绛骤然回神，不由得站定了，将方才那些杂念都收起来，心里说着，这人果然是简单粗暴类型的。不过在这蔚蓝苍穹环境下连他的声音都没了冷意，好似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花绛想了想，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只是不想离你太近。”
这话让赤神愣了一下，好一会才转身走开，往相反方向。这下轮到花绛傻眼了，又觉得好笑，他当真了……
花绛上前拉住他的衣摆，笑得欢快，“逗你玩呢，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齐心协力，别去想有的没的。神子大人，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与神子大人一同行动、合作一次？不然，可能只得困死在这里。”在她睁开眼之前，赤神定然是有过一番尝试，没有结果之后才一动不动……这么说，他定是先于她来到这里。
玩笑？赤神微不可见地皱眉，收了收手，“不同道者，不相为谋。”
花绛，“现在我们都有着相同的目标，那就是同道了。”
破天荒地，赤神扯动一下嘴角，露出带着些许残酷的笑，“我的目的是征服这里，没有兴趣出去。”
什么？花绛迟了一瞬，啊了一声，心道，这人果然有病……嘴上说的却是，“神子大人果然，志存高远。”嗯，志存高远，说这里的时候，花绛顿了一下才搜刮出这个词。
唉，跟脑子有坑的人怎么好好相处啊？花绛无语望天。
一低头便对上那双沉静如暗夜的眸子，引得花绛骤然惊了一下，轻咳一声，“神子大人有什么高见？”
这人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啊……花绛这时才深刻体会到面瘫的含义，正哀叹着，却听赤神道，“我不是什么神子。”啧，这是惹得面瘫不高兴了？说这话也是一样的语气，又不是神……花绛面露微笑。
“我的名字是赤神。”
原来是执着着自己的存在？咋跟小孩子似的？花绛笑眯眯着，“好，赤神。”
“好啦！不要纠结太多，总之不管要干什么，两个人一起做总比一个人做更加快。想必你也不想耗费太多无用功在寻找上面吧，那就外界的所有都放下，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仅此而已。”花绛将轮回剑取下来，在手中迅速幻化，最后变成一盏灯的模样，再轻轻一点，一盏灯变成了千百盏灯，在花绛的命令下飞向远处。
“你平时都这样使用？”
花绛偏头对上赤神若有所思的神色，想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物尽其用。”想了想，“有句话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可以尽情地安在我身上。”
赤神一话不说，侧开身自己忙乎起来，距离虽然不远，看背影却像是似乎决定不再与她说话。
“呃……”花绛一脸懵逼地想着，到底是女人反复无常，还是这个词是专门为他创造的？
叶铭一步步往后退，只听得一个无比娇媚的声音：“公子为何不愿奴家靠近？”闻其声已知觉其魅惑，这女子十八芳龄，生得极其美艳，肤白而细腻，唇朱而饱满，眸如夏花烂漫之野，身形窈窕，若清风扶细柳，音如黄莺，声声酥人骨，好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叶铭不为所动，神色淡然，“在下一介粗鲁莽夫，怕脏了姑娘的香气。”
“嘻嘻！”女子闻言掩唇而笑，花枝乱颤，端的是风情万种，“奴家就喜欢公子，公子喊奴家小名月儿便好，喊姑娘显得生分得紧，不喜欢。”她说着，一面靠近身子一歪，似要倒在叶铭怀里。
叶铭眉头紧锁，丝毫不掩饰厌恶，这一次退远了，“我知道你是赤练之眼的人，别浪费心思玩花样，对我没用。”
岂知女子笑得更加欢了，却在定住身形之后没有再靠近，“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她笑了笑，也没要叶铭回答什么，只捋着发丝启唇，“方才有个不知好歹的蠢货在赤尊的眼皮底下开启了巨大的法阵，将泠墟谣境的具体方位都泄露出去了，很多人趁机混了进来，赤尊生气了，连同各大仙宗也不会轻易放过启动法阵的这个人。”
叶铭神色如初，淡淡道：“这与我何干。”
女子绕着圈走，饶有兴趣看着叶铭，“你说呢，进来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况且你那个朋友——花绛也有挺大的嫌疑，被赤尊认可的人，可不会被轻易漏过去，即使有天赋又怎么样，若是真正进入泠墟谣境，得到成仙的奥秘，或者……”她压低了声音，“谣境琴也现世，像她那样的天赋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神子也不及这二者的半根毫毛。你说，你们是不是在劫难逃？”
叶铭沉默着，她说得没错，只是没想到连她也察觉到，这里——根本就不是泠墟谣境！如果连通仙境的地方可以那么容易进去，古往今来哪里会无几人依靠修炼来成仙？传说传了那么久，依旧是天边不可碰触的星与月。为何没有任何关于修仙者进入谣境的传说却留下了有关谣境琴的传说？这一切都是那样匪夷所思，就像一盘只有寥寥数颗子的棋局，然后需要判定白子与黑子的输赢。简直荒谬怪诞。
这时，那女子敛了笑，气息都变化了不少，“原来公子这般无趣，那就不能怪月儿咯。”
她抿唇冲叶铭笑笑，右手上迅速召唤出灵剑，青碧剑身，细长如柳，冷冽剑光映衬着如雪肌肤，叶铭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一身泛着银光的衣裳，明明是如此的不适合。
叶铭也不含糊，一手捏印，唤出灵剑，“初相！”
“淮谙！”
“临渊！”
强大的气息席卷一切，气势直逼天地，两条人影骤然消失……双剑相击发出刺耳的鸣声，法相相碰，术式对抗，一切都看不清。
“收。”花绛静静站立，无数灯盏从四面八方如潮水归来，她并没有急着收起术式，任由千万灯盏围绕着，她看见银衣的男子眸光中闪烁着暖色的火光，一字一顿，“你说，这里不是泠墟谣境？”
连九一阵法都无法测知谣境的具体位置么？还是……叶铭那小子带她来的这里并不是谣境的现世地点，他只是计划来踩点或者另有目的？天爷……演得多好的一出戏！
花绛无力扶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