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等待
“嗯!少门主真闲,还有一个问题呢?”邢飞柏陪他笑着。
“邢飞柏,你究竟知道多少?”戎战君眼神一变,十分冷冽。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知道得刚刚好,可以了吗?”邢飞柏眼神也非常认真,无所畏惧。
“哼!听闻你的配剑惊雷剑出自义和山庄,而蝶娘姑娘的追云剑应该也出自此处……该不会?”戎战君未动分毫,却大有气息扑向邢飞柏的错觉感。
“还有问题呀?”邢飞柏闭上眼又立刻张开。
戎战君忽然跳起来,“我了解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邢飞柏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开口说:“别想太多,晚上早点睡吧!”
也不再守着朱符颜,一人上了三楼去。
适才的纷乱,怎不会惊动武功亦高的朱符颜,这些对话自然也进了她耳里。
澡室内的符颜闭着眼,脑中已有无数问题在飞旋。天一亮,朱符颜便起床梳理自己,一袭粉黄衣裳,乌长青丝簪着翠白玉釵。
她与邢飞柏很安静的用完早膳,谁都没提昨晚的事情。
邢飞柏望着与自己比邻而坐的朱符颜,她这模样一直都很好看。
安安静静的做着某件事,即便是吃饭也有大家闺秀般的秀雅风度。
只是认识她太久,知道她不是沉得住气的个性,这模样多半是在有极大决心下才会出现的。
昨天那事果然卡在她心头上了。
朱符颜感觉得到他在看自己,也回眸瞧向他。
“我去找戎战君谈谈,待会儿回来。”她说这话就像在谈天气很不错的样子。
“符颜,他的……”邢飞柏已想好对策,所以他要将戎战君的事告诉符颜,用以阻止她欲做之事。
朱符颜却挡住他,不让他说下去。
“我只是有一、两件事去问问,关于他的种种现在我并不想知道。”她摇摇头,已有决定。
邢飞柏皱眉,她想做什么?
“那我先过去一下,待会儿见。”朱符颜起身,毫无恋栈或疑惑的离开茶袅阁。
邢飞柏从小膳厅的窗户望去,朱符颜逐渐远离的身影尾随管事消失在迂回间。
等?不等?
戎战君一人独自在谢景关外,像是在欣赏风景,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少门主,蝶娘姑娘到。”管事引着朱符颜来到。
“嗯!你先退下。”戎战君让管事离开,“里头坐还是站着聊?蝶娘姑娘。”
“就这里,不会耽搁少门主太久。”朱符颜不卑不亢的回答。
“什么事要让姑娘非在此时见我不可?”戎战君盯着朱符颜笑问,有种明知故问的感觉。
“承蒙少门主昨晚的好意,我亦有两个问题跟一件事请少门主指教。”
“喔?何为好意?先说来听听,如此我才愿意回答。”
“当然没问题,少门主应当知晓我与逍剑君出名时是在一块的,可之后消失过一段时间,然后我才一人独自再出现。”
“嗯!也因此在下才能与姑娘有机会相识。”
朱符颜撇了一抹笑,他也不说是自己惹了他,硬要把话说好听了。
“其实我始终摸不透逍剑君心意,是以为了试他,我消失后独自一人再复出,想看看他对我究竟怎么是何种感情?”
“所以我昨晚的行为帮助你了解他对你的心?…这倒是了。”戎战君沉吟半响,瞧着朱符颜是苦笑掺半的神态。
“如此,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少门主。”朱符颜轻轻作揖地说。
“姑娘请问,在下有问必答。”学她亦作揖地说。
“敢问少门主,你对我的追求究竟是真喜欢,还是要惩罚我阻碍你所作的行为?”
“这是一个问题?”戎战君问。
“是一个。”朱符颜直答。
“我说真的,姑娘也未必接受,看你心里似乎早有定见,不是吗?”朱符颜的神情十分认真,丝毫不容人玩笑的模样,看在戎战君眼中,想打哈哈混过去都觉得颇难。
“多亏少门主昨晚为我带来答案,所以我才会这么确定。”
哎呀!她也玩起昨晚的游戏。
“少门主让我与逍剑君同住一起,又让逍剑君为我护周全,若是真喜欢我,便不会是这等安排,所以我很清楚少门主只是要罚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戎战君微眯起眼,莫非她知道什么?
“少门主这等眼神,只是再次回答我罢了。”朱符颜完全无畏惧的说道。
无论如何,朱符颜这样子还真让他赏心悦目,戎战君竟然拍拍手。
“一半对一半错吧!我对姑娘或许之前是有着惩戒之心,可如今却是完全的欣赏之情。”戎战君也不扯谎,对她说了实在话。
扯了一抹苦笑,朱符颜叹道:“欣赏?只怕你很快就会收回这句话。”
“难道跟第二个问题有关?”闻言,戎战君好奇的玩起自己的头发。
“我要向少门主做一件事,”突然,朱符颜施礼福身后单膝跪下,“十分抱歉,小女子坏了少门主的大事,还请少门主别放在心上。”
戎战君冷眼看着朱符颜,她这是逼他?哼!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也似乎非常明显了。
“剩下的一个问题我也就直说了。”朱符颜不意外戎战君任她跪在地上。
“我已经表达我的歉意,今日我要与逍剑君离开,少门主能否不计前嫌从此再不刁难?”
默然无语,戎战君本以为朱符颜只是个长不大、被宠坏的伪女侠,想借口着追求名义教训她一顿。
可现下却是朱符颜不顾一切的来扯他裤脚了。
他,不想真的为那点事欺负蝶娘或逍剑君。
戎战君轻叹:“你以为以退为进都有人吃这招吗?”
“至少我希望少门主是吃这招的人。”
“哈!玩文字游戏我厌的很,可对你……就睁眼闭眼好了,”戎战君顿了下,扶起朱符颜时靠近她耳际低语:“毕竟我是真的挺欣赏你。”
说完,还就着她的脸颊偷了个吻。
朱符颜大骇,捂着脸退离数步,不敢出手,仅用眼神斥责他此举无礼。
戎战君摊摊手,“一个应允,你确该付出点什么的。”
“…多谢,容蝶娘先告退了。”这话说的她咬牙切齿。
“若有礼,离去前还请来告。”戎战君活生生的欺她在人家家里不得不低头,反正她也强欺他一次呀!
哼!朱符颜挥袖气呼呼的走回茶袅阁,心想至少解了一个麻烦。“不想下来了吗?”目送朱符颜离开的戎战君,一动也不动的开口。
谢景阁上跃下一道身影,那人正是邢飞柏。
“你此举实在小人行径,真不知为何能搏得逍剑君之名?”戎战君讨厌有人偷听,所以对邢飞柏一点也不客气。
邢飞柏才生气,戎战君亲吻符颜那一幕他可没漏看,甚至怀疑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在下再怎么不光明磊落,也绝对比阁下好上许多。”邢飞柏冷言冷语的回他。
“喔?敢说我!”戎战君知他所指何事,但他以为自己有抓到这两人的把柄,邢飞柏还真放肆了。
邢飞柏也清楚自己此举是在破坏符颜铺好的道路,但就是有些光火,心知接下来恐怕也无法退缩,便决定话说很了就继续很下去。
“我不知道百杀门少门主是不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但我很清楚戎战君一定不会出尔反尔。”这话吐露出他对戎战君这人的了解。
戎战君瞪过去,看来他昨晚说的是真的,"他知道得刚刚好"。
“你……知道太多可是会有杀身或灭家之祸,这应当远比我一人的承诺还来得重要许多。”
“在下很明白,只是若武林中人知晓亦正亦邪的百杀门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上的一股势力,且少门主出身富贵,不晓得接下来的诸事种种会有多大的影响?”邢飞柏神情冷冽的道出自己所知晓的秘密。
“呵~你这是威胁我?”戎战君邪笑一问,心里已经在盘算后续动作。
“非也,在下只是在陈述一样的事情,您为了符颜破坏您的布局而故意惩罚她,无知是可恶又可恨的事,比如阁下的出身、百杀门之所以存在等等。”邢飞柏表情严肃的说明。
“难道你与朱符颜或义和山庄也有本小王所不知的重要身分吗?”戎战君也不瞒他这明眼人,直接了当的承认自己的身分,他乃当今圣上十七弟镇烂王的儿子,亦被册封为清渊王爷。
邢飞柏马上摇头,“我与符颜自然没有这么重要,只是符颜的存在是必然的,就犹如义和山庄始终为铸剑、炼剑名门一样,大家都处于不能轻易改变的位置上。”
“你这样说出口,就不怕我一下子就探出来?”这样的谈判好像一面倒向他了呢!而且所谓的位置素来都很难说,谁取代谁是历来常有的事,哪有不能轻易改变的呢。
“在下会说就是不怕王爷去探,但希望王爷知晓后,可以犹如今时今地承诺符颜的话,无论各方面都能不计前嫌从此永不刁难,并且这会是一个仅限你我的秘密。”邢飞柏虽听到戎战君说愿意对朱符颜睁只眼闭只眼,但这却不是最好的保证,他要的是从今之后都能确保义和山庄的秘密不外露,以及与朝廷关系不会生变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