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狮子与紫荆花

祁舜一脸懵逼的看着二人，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不过他俩之前就见过还真是缘分。

小玉便是祁灏君的长女，长平公主祁如玉，同样也是皇太子祁舜的胞姊。作为祁灏君最大的孩子，这位公主一出生就备受尊敬，也是九国争相求婚联姻的对象，据说这位长平公主美若天仙，非一般女子可比，事实上也是这样，尤其是她穿着白色公主华服的时候。

“那姐姐，我先走了。”祁舜说完便一溜烟跑掉了。

“赵三公子请坐。”祁如玉对赵成说道。

赵成坐在一边笑道“早就猜到小玉姑娘不是一般人，没想到是名闻九国的长平公主，之前若有言语不敬还请殿下恕罪。”

“我倒觉得你的名字是假的，但我没想到你就是赵王。”祁如玉眯着眼“父皇要我嫁给你，但我并不想嫁给一个不对我说实话的人。”

“彼此彼此，不如今后我们坦诚相待？”

“哈哈。”

“什么？玉儿喜出望外？”祁灏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丘点点头道“太子殿下亲口说的，说是，这两人之前好像就见过。”

祁灏君也是喜出望外，看来这俩人还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老臣这就给公主殿下准备准备喜事用的物件？”

“也好，不过…朕还是想亲口听玉儿答应才好。”祁灏君严肃的说道。

“遵命。”左丘点点头道“不过，那长安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陛下若是放其归山恐生祸患啊。”

“唔…”祁灏君坐在椅子上抚额沉思，半晌他抬起头来对左丘说道“那以左相的意思，把他做了？”

左丘微微笑道“老臣不敢这么说，但是，长安王促狭之人，睚眦必报，素闻这位秦国公子仰慕长平公主已久，陛下竭力阻拦如今则让其嫁给赵王，纵然公主殿下不喜长安王，如今与赵王情投意合理应是喜事…但老臣心里不踏实，毕竟长安王权势极大，此次若归国姬熠一旦即位必将独揽大权，到时候…老臣担心长安王会为了报今日之仇拉上长平公主乃至赵国做垫背啊。”

祁灏君认真的听着左丘的话，这位老相国在祁灏君登基时就已经陪伴他左右，帮他谋求鸢尾朝的中兴大业，这个老人对鸢尾朝皇室忠心耿耿，对朝廷更是尽心竭力，或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见多识广的他总能说出一些隐藏在和平外表下的潜在威胁，刚才他说的长安王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之前种种迹象也佐证了左丘所言非虚，事实上这位老相国就像是一个预言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未来的某些时候应验。没有他和少年英才的兰彧，祁灏君单凭自己和手下的几员猛将绝对不能牢牢把持住皇权进行改革，反倒是会被人推翻弑杀，就别提什么中兴大业了，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刑史对于左丘的评价为以忠谋国，在平帝一朝左丘去世后平帝追谥其为忠武公，是鸢尾朝二十八贤臣之一，当然这是后话。

祁灏君转着毛笔思考着这位老臣的话。

“毕竟是秦国公子，与朕亦有血缘…轻易杀之恐遭人非议啊。”祁灏君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自古有云姬祁一家之说，后世考古时也发现了祁氏先祖淮泗王祁洛就是秦国开国国君姬天翼的孩子，所以姬氏族之所以在鸢尾朝长时间霸占九国之首的位置多半也是血管中留着皇族的血的关系。

“老臣只是建议陛下除之后快，不过，臣亦觉得赵国新王赵成亦非等闲之辈，而且…既然能以赵国一国之力抵御外敌，其将才无人能比，若是长安王滋事挑衅，赵王也能轻松应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据说秦国现在仍有十五万铁骑未动…赵国除却防守北疆的军队…只剩五万…”

“朕当年面对北疆四十万蛮兵的时候也没怕过啊…”

左丘笑了笑“陛下说的是，可能是老臣多虑了。论兵法长安王不及赵王，孰胜孰负犹未可知，今日老臣所说之话还请陛下不要介意。”

“无妨，你也是为了我们祁家好，朕怎能责怪与你呢。你跟兰彧着手准备玉儿的婚事吧，朕今晚找她谈谈。”

“臣遵旨。”左丘躬身道。

赵成跟祁如玉肩并肩走在繁华的玄雀湖岸边，海棠花终于开了花，满眼春色让祁如玉的心情大为放松。

她还是放不下赵成隐瞒他身份的事情，当然她也骗了他，但这不一样，男人说谎总归是不好的行为，他能说一次就能说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真真假假她也傻傻分不清了。思来想去祁如玉也觉得自己有点笨，之前她问他赵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当时他“作为”赵王的“发小”怎会只说些笼统的描述？自己评价自己自然不知从何下手，如果祁如玉描述自己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露出了马脚，只是她没发现也没有介意。

赵成倒是没太在意祁如玉骗他的事情，应该说从一开始，赵成就知道祁如玉不是一般人。

祁如玉一路蹦蹦哒哒的看这看那，赵成则是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女孩的背影。偶尔他会出钱买下她中意的东西，即使那些小物件只要她开口都会随时随地的得到。

祁如玉路过一个画摊的时候驻足了好久，赵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祁如玉愣是没找到他，或许是自己跑的太快了，也或许是这家伙有些别的事临时走了？正当祁如玉想自己怎么弄丢着个大活人的时候，一串糖葫芦塞进了她的嘴里。

“嘿！”祁如玉不满的看着一脸坏笑的赵成，然后从他手里接过竹签，赵成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舔舔自己的糖葫芦。

“二位郎才女貌，不如在下给你们画一幅画？”画摊老板笑道。

“…”赵成沉默着，只见祁如玉拉着赵成的手一起坐在座位上，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也顺便帮赵成整理着衣襟…

至始至终赵成就像一个小玩偶一样被祁如玉这个小“疯子”摆弄来摆弄去，有时候画摊老板都情不自禁的咯咯乐了起来。

过了一会祁如玉停手对画摊老板说道“好啦，开始吧。”

微风吹过脸颊，赵成忘记了自己与她坐了多久，在他眼中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有她的音容笑貌成了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多年以后赵成望着相同的风景总会想起女孩的笑靥以及那令人沉醉的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