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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奇怪的地方
“小师叔,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如果你没意见,不妨就去最凶险的地方走走!”
“当然没意见,凶险越大,意味着收获也就越大!”
“万事没有绝对,也许这次我们就会死在那里呢!”
“不会的!”
“哦?”
“我们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不是么?”
“哈哈哈……!那还在等什么?现在,我们似乎就只有一个问题了——那最凶险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若论最凶最险,当‘纷城’莫属了,听师傅师叔们说,经过十几年的积累,那里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坟城’!”
“‘坟城’?没想到,人世间竟会有一座城叫做‘坟城’!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管么?”
“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我们去了就知道了;至于为什么没人管,因为那里很凶险,很恐怖……”
日中时分,纷城——坟城,城外三里地处。
现在本该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天空中如无云雾的阻挡,太阳便会尽情地泼洒她的光和热,即便是在冬季,也不会让大地永远都被黑暗和寒冷淹没。
太阳代表着希望,通过传递光和热,驱走人们内心的恐惧,不管是多厚的云,多浓的雾,都无法永远阻挡太阳的出现。云与雾是太阳的两大“敌手”,可这里没有云,也没有雾,而且天并不黑,抬头却看不见太阳。
这里竟是一片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
天空的颜色不是黑色,更不是蓝色,举目望去,竟是一片灰蒙。就像烈火焚烧后留下的灰烬,悬浮在空中,飘在天上,充斥在个个角落,毫无生机可言,那是象征死亡的颜色。
易天痕两人初到这里,便觉得身体被死亡的气息包围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易天痕眉头微皱,他讨厌这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总觉得有种力量在由外向内挤压他,让他全身都受的限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图减轻胸闷带来的不适,没想到吸的这一口气竟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小师叔,你怎么了?哪里感到不适么?”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刚才我用力吸了一口,情不自禁地就咳嗽了起来!”
东修闻言抽动鼻子,轻轻把空气吸入鼻腔,气才吸到一半便被他喷了出来,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道:“闻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
易天痕此时也捂住了口鼻,道:“还不完全,如果你用力吸一口气,就会发现其中还带有腐臭的味道。”
“不知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如此距离竟还能闻到这种难闻的气味。难不成整个城池都烂掉了?里面……堆满了腐烂的尸体?”
“不要胡乱猜疑,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打定主意,更不多说,各自施展身法向城池方向赶去。对拥有现今实力的两人来说,三里地并不算很远,易天痕脑中的一个想法刚刚闪现出来,两扇高大厚重的红色城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座城门与其它常见的城门并无太大的差别,甚至还非常鲜亮,就像最近才漆刷过一般。进得城内,便看到主干道上人来人往,店面齐齐开张,做生意的、走路的、还价的、聊天的,与其它城市也无不同。
易天痕两人顿感奇怪,放开口鼻,呼吸一口,仍然能够闻到发霉与腐臭两种气味混合后产生的味道,而且比城外要浓得多。即便隔着几层袖布,即便憋得要死,两人也没有丝毫呼吸的欲望。
“这里的人是怎样长期生活下去的,难道都闻不见那种奇怪的味道吗?”东修强忍住呕意,把衣服折了一层又一层,再次遮住口鼻。
易天痕也不知何时从何地摘来两朵大红花,叠在一起,弄成个三角形状,扣在了嘴上,目光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道:“我也正在奇怪那,这里的气味简直让人受不了,再看那些居民,似乎根本就不受影响!是我们还是他们的原因?”
“我相信不是我们,都说这座城凶险异常,有些奇怪的现象也不足为奇。”
“不用再猜测了,我去问一下生活在这里的人。”
易天痕在街上随便拉住一名路人,含蓄地询问。路人面露疑惑和不满,像看神经病那样看着他。易天痕也不好意思再问,尴尬地笑着,讪讪离去。
东修见状,心中疑惑更加强烈,也随手拉住一名路人,问同样的问题,最终遭遇与易天痕同样尴尬的场面,不过他并不甘心,询问这座城池是否经常发生奇怪的现象,最后答案都是没有,并遭受路人异样的眼光和无数白眼。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知道事件大有蹊跷,要弄清楚需慢慢来,反而不再那么着急了。
中午已至,东修看向易天痕的目光也变了。易天痕立刻理解了他眼中的讯息,就带着他向城内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因为两人不但在吃饭,而且还在交流讨论饭后该去干什么,由于这里发生的事情十分蹊跷——天空中没有太阳,只有两人能闻到的奇怪味道——让两人头都大了一圈,既然想不通原因,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索性坐在饭桌上慢慢想。
“我认为我们还是在城里到处走走的好,或许还能发现什么线索,光坐在这里,是要等答案自己找上门吗?”东修拿筷子心不在焉地挑着碗内的面条,这碗面一个时辰之前端上来时就这么多,一个时辰之后,除了被筷子翻腾了千百次,似乎并未减少。
易天痕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看着他,忽然笑道:“你怎么不吃,不是饿了么?”
东修瞧了他面前的碗一眼,也是满满的,一扭头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臭烘烘的,你能吃得下去?”
易天痕把目光向周围扫了一遍,道:“别人都能吃下去,我们为什么不能?”说着,从桌上盘子内夹起一片胡萝卜,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东修叹了口气,筷子伸向旁边的小白菜,道:“这里也只有蔬菜水果能吃,只要有肉,就全都带有那种味道!”
易天痕停下筷子,笑道:“哦?哪种味道?”
东修翻翻白眼,道:“当然是腐臭味了!”
易天痕拿瓷勺舀起桌上瓦罐内的鸽汤,又倒进罐内,道:“这本来就是腐肉,难道你还想吃出鲜肉的味道来?”
东修大惊失色,指着桌上一盘盘色泽鲜美的肉食,道:“你说……这些全都是腐肉做的?”
易天痕点点头。
东修立刻就要呕吐的样子。易天痕把鸽汤倒进另一盘肉菜中,把瓦罐递过去,东修急忙接过,趴在桌底吐了起来,边吐还边说:“妈的,这些菜几乎每样我都尝了几口,竟然……呕——”
易天痕道:“明知道有异味,还要一样样的尝试,抱有侥幸心理的结果,往往都是在自找苦吃!”
东修抬起头,脸色煞白,道:“你知道是腐肉,为什么不早说,还害我吃的那么多,恶心得我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易天痕苦笑道:“如果我早知道了,怎会不告诉你?我这不也是才发现吗!”
东修气冲冲地端起一盘酱牛肉就向柜台走去,看样子是要找老板理论一番。易天痕伸出手阻止,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吧,难道你没有发现这里的人都有些奇怪?现在你端着这盘牛肉到柜台说有问题,老板可能当场就把这份牛肉吃完,来证明自己的饭菜货真价实,而那时你若再坚持,我们就该被‘请’出去了!”
东修用力地把手中的牛肉砸在桌上,坐在长椅上不言不语,独自生闷气。过不久,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易天痕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你怎么发现这些是腐肉的?”
易天痕笑道:“你总算还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说着,伸出手来,里面放着一片纯黑色的羽毛。
东修拿过羽毛,道:“这是……”
这时,易天痕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看向客栈屋顶。东修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初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发现,上方只是灰蒙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楚。注视片刻后才发现,灰色后面还隐藏着一层如墨般的黑色。
东修看看手中黑色的羽毛,又看看屋顶,思索着什么。而易天痕忽然折下一截竹筷,“嗖”地一声弹向屋顶。
“扑棱!扑棱!扑棱!”
上空猛地传来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一只只黑色的乌鸦被突然飞至的竹筷惊起,上下翻飞。然而混乱一阵后,乌鸦们竟又落在了屋顶的房梁上,没有一只飞出店外。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且……并不畏惧下方突然发起偷袭的人。
东修急站起身来,口中大叫:“乌鸦!”
然而他这句“乌鸦”的“乌”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易天痕捂住嘴,搭肩,摁在了座位上。
东修坐下后不解地看向他,只见易天痕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周围。东修依次看去,只见在场的食客,竟没有一个抬头观看房顶那群乌鸦的,他们都安然自若,不是在与朋友谈笑风生,就是在低头吃饭,仿佛那群乌鸦从没有出现过。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几乎在同时升起一个疑问:是他们已经见怪不怪,还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