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九、怀孕那点事
严瑾和王晨宇从马尔代夫度假回京，就感觉浑身乏力，食欲不振，偶尔还伴有恶心。严瑾只当是旅途的劳累，以为在家里休息几天就会好转。她只在事务所上了一天班，就在王晨宇的建议下，请假在家休息。
当天晚上，王晨宇搂抱着严瑾休息，很随意地抚摸着严瑾的胸脯。严瑾说：“老爸，你轻点，疼！”
王晨宇忽然心有所感，起身将严瑾翻转过来，问道：“小瑾，你是不是怀孕了？”
严瑾不以为然地说：“老爸！你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我们出门旅游，累得半死，总共才做过两回爱，哪有那么巧！”
王晨宇重新躺下，调侃说：“那也说不定！保不齐老爸的子弹厉害，准头又好，每一枪都正中靶心！”
严瑾怕伤到王晨宇的自尊心，安慰说：“我知道老爸雄风犹存，宝刀不老。”
王晨宇来了兴致，翻身将严瑾压在身下，说：“那就再试试老爸的宝刀！”
严瑾劝阻说：“老爸，今晚不行，我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可能要来好事了！”
王晨宇听话地躺好，说：“我去给你冲一杯红糖水吧！喝了会舒服些！”
第二天，王晨宇早早地上班走了。严瑾赖床。九点多钟，她感觉有点饿，起床煮了一小碗牛奶麦片粥，吃了半碗，恶心的感觉又袭上心头。她想起昨晚王晨宇说的话。还是穿衣出门，在小区门口的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回到家，她按照验孕棒说明书上的步骤作了检验，验孕棒窗口居然显示两条杠——她真的怀孕了！
严瑾兴奋得脸涨得通红，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挤走了身体里所有的不适，人也变得轻飘飘地，轻快得可以飞升起来。她赶紧给王晨宇打电话。
王晨宇在电话里喂喂了几声，严瑾居然说不出话来！
王晨宇紧张地问道：“小瑾，我正在见客户！你说话呀！”
严瑾说：“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王晨宇说：“行，你说吧！”
严瑾结结巴巴地说：“一两句话说不清！算了，等你回家再说吧！”
王晨宇只好说：“那行，等我见完客户，再和你联系！”
严瑾挂掉电话，又有点失落。她手拿电话，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自己所有的朋友。可是，自己平时忙忙碌碌，吃吃喝喝的时候，自以为有很多的朋友。可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可以随时给哪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欧阳倩倩打电话吧，自己觉得对不起人家。欧阳倩倩一直把自己看成最有希望陪她一生的人，自己还是在社会的压力下，选择了出逃。自己下了决心，决定嫁给王晨宇的时候，和欧阳倩倩通过电话。欧阳倩倩很勉强地祝福说：“严瑾，我尽管心里很难受，但我还是衷心地祝福你们幸福！我选择了孤独，你就让我独孤寂寞到底吧！再见！”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像重锤击打在严瑾的前心后背上，她感到了窒息般的难过！于萍，曾经是她无话不谈的闺蜜，现在也恩断义绝。王大福，那个对她呵护有加的长者，也因为林林总总的情感纠葛，再也无法联系。
严瑾想给母亲打电话，想了想，忍住了这个欲望。她带王晨宇回绵阳时，曾经因为一件事和母亲闹得很不愉快。
那一天，弟弟严瑜开着一辆斯柯达轿车，将他们夫妻俩从机场接到家里。路上，严瑾问：“你啥时候买车了？”
严瑜支支吾吾地说：“哦，是借朋友的！”
严瑾说：“叫个滴滴打车就是了，借人家的车干嘛呀？！”
严瑜笑一笑，没有说话。
严瑾的母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吃完饭，等严瑜一家三口走了。母亲将严瑾叫到自己的卧室，掏出一个很老旧的方格手绢，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只浅绿色的玉镯。母亲对严瑾说：“这只玉镯还是我出嫁的时候，你姥姥送给我的。现在你也结婚了，妈妈没有钱，买不起好东西给你做嫁妆，就把这只玉镯留给你吧！”
严瑾推托说：“妈，我不需要！你还是留给甜甜吧。免得他们要是知道了，对你有意见！”
妈妈说：“你这孩子说的啥话哟！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还不能做回主？我说给你就是给你！谁也管不了！”
严瑾还是不肯收。她又说：“妈妈，你留给自己戴吧！我真的不需要！”
妈妈有了恼意，说：“你是不是嫌妈妈给你的东西不值钱呀？这好歹也是你姥姥留下来的东西，不值钱你也要留着！”
严瑾只得收下。
妈妈拉着严瑾，说：“你爸爸走得早，妈妈又没本事，管不了你们姐弟的事！妈妈一直担心你的婚姻大事！现在总算放心了！唉！”
严瑾见妈妈忧心忡忡，就问道：“妈妈，你是不是有啥话要说呀？”
妈妈看看门口，小声问：“女婿比你到底大多少呀？我怎么看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呀？！”
严瑾有点生气，说：“跟你说了，您不要操心这些事！您管好你自己的身体就行了！不要操瞎心！”
妈妈说：“好啦，好啦！算我没问！只要是我娃儿喜欢的，当妈的就高兴！我不管啦！”
严瑾说：“您现在最需要关心的就是您自己的身体。每天记得按时吃药，定期体检。您的身体好，我们做儿女的才高兴！”
妈妈说：“你刚才注意到没有，甜甜怀二胎了！”
严瑾言不由衷地说：“这是好事呀！国家现在鼓励大家生二胎。有条件的都在准备生第三胎！”
妈妈皱着眉头说：“人家生孩子家里人都高兴得不得了。我看到他们的情况，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严瑾问：“怎么啦嘛？”
妈妈说：“你弟弟那点工资，自己都不够花！甜甜起码有两年没有上班了！这要是再添一张嘴，谁来养活嘛！”
严瑾每月给妈妈的生活费少则两千，多则五千一万，逢年过节还要多给。她心里也明白，这些钱大多数都会花在严瑜这一家三口身上。严瑜买房子，找严瑾借的二十万，两口子唱双簧，硬逼着严瑾表态，不要他们还了。后来说要买车，又通过母亲提出找严瑾借款十万，被严瑾拒绝。严瑾说：“您老人家瞎操心吧？人家既然敢怀敢生，肯定有养的办法。您担心什么呀？”
妈妈说：“我能不担心吗？刚贷款买了车，房贷还没有还完，到处都是窟窿。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严瑾问：“没钱买什么车嘛？”
妈妈替严瑜解释说：“唉，严瑜的同事、同学，好多人都买了车。大家都说严瑜有个有钱的好姐姐，他不买车没有面子呀！”
严瑾说：“什么逻辑嘛！我有钱没钱跟严瑜有什么关系嘛！”
妈妈说：“怎么就没关系？你是他的亲姐姐啊！”
严瑾懒得辩解，打算站起身，到客厅去陪王晨宇。
妈妈拉住她，说：“你等一下嘛！我还有话没说完哩！”
严瑾重新坐回到床上，等着妈妈说话。
妈妈清了清嗓子，难以启齿。
严瑾问：“妈，您要说啥话嘛！？”
妈妈吭哧吭哧了好一会，问道：“我听说女婿没有生育能力？”
严瑾反问道：“您听谁说的？”
妈妈说：“严瑜从网上看到的！”
严瑾正色道：“您不要听别人胡说！”
妈妈说：“人家胡说也有胡说的道理！人家怎么就不说我呀？我看啦，你还是要早做打算！”
严瑾不解地问：“早做什么打算？”
妈妈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弟媳马上就要再生一个孩子。你们干脆把丁丁领养过去。一来吧，丁丁跟你还有一点血缘关系。二来可以减轻你弟弟他们的生活负担。对大家都好！”
严瑾气得站起来，说：“您都说的什么话？我自己又不是不能生养，我干嘛要外人的孩子呀？”
妈妈说：“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你不要急嘛！”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就算没有孩子也不会要别人的孩子！”
妈妈说：“你弟弟是你的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怎么就是别人了？你就算不要孩子，帮他养一个也不为过呀！”
严瑾有点冒火地说道：“没这个能力就不要生那么多孩子！这是谁帮您出的馊主意呀？一定又是那个唐甜甜吧？她成天好吃懒做，尽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再跟您说一遍，我不会管他们这些破事！您趁早死了这条心！”
严瑾的妈妈也冒火地喊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自己过好了，就不管你这不成器的弟弟了！我总共也就你们两个孩子。看到他日子过得紧急巴巴，我心里着急啊！”
严瑾摆摆手，说：“着急那是您自己活该！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二天，严瑜一家三口喜滋滋来请严瑾和王晨宇吃火锅。
唐甜甜有意把丁丁安排在严瑾身边坐下。她对丁丁说：“丁丁，你不是说你做梦都在想姑妈吗？那你今天怎么不喊姑妈呀？”唐甜甜有意把“姑妈”这个词的重音放在“妈”字上，不知是不是有所暗示。
严瑾笑着对丁丁说：“丁丁，不要听你妈妈的！还是按以前那样，喊姑姑就行了！”
唐甜甜有点不高兴，但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她假意笑着说：“哟，丁丁喜欢喊你姑妈，那是喜欢你嘛！你这当姑妈的怎么不领情呀？！”
严瑾直接说：“我喜欢当姑姑，不喜欢当别人的妈！”
唐甜甜看看婆婆，又看看严瑜。她说：“这话从哪来说起！我们丁丁喊你一声姑妈，怎么就惹出你们家这么多闲话呀？怎么了嘛，丁丁不是你们严家的孩子？是不是怀疑这孩子来路不正？严瑜，要不要去做个亲子鉴定呀？”
严家见唐甜甜气焰张狂，立即还击道：“亲子鉴定倒未必，我看你呀，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要成天搅得大家不得安生！”
唐甜甜气得哭了起来：“严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外人欺负你婆娘，你腔都不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幸好大家是在包间里，一个服务员进来转了一圈，无趣地离开了。
王晨宇劝道：“小瑾，少说几句吧！家里人吃饭就要吃个高兴，不愉快的事情不要说了！”
严瑾最见不得唐甜甜欺负严瑜，见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来气。她本想还要刺激唐甜甜几句，见王晨宇劝阻，将嘴边上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火锅聚会自然是不欢而散。
严瑾懒得和他们计较。自己在绵阳租了一台车，陪王晨宇到北川新老县城、仙海水利风景区等地看了两天。离开绵阳，去了江汉。
严瑾想起这些往事，又不想给妈妈打电话了。她还想再证实一下之后，再告诉妈妈。
王晨宇会见完客户，给严瑾打来电话。严瑾心情平静了很多，但第一次当妈妈的奇妙感觉还在心头萦绕。她说：“老爸，你真的要当爸爸了！”
王晨宇没有反应过来，他有点机械地问：“当爸爸，什么意思？”这句话说完，王晨宇恍然大悟，“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乖乖女怀孕了？你到医院检查了？快告诉我具体情况嘛！”
严瑾说：“我还不敢确定。我用验孕棒试过了，阳性，两条杠！”
王晨宇说：“我马上回来！我们到医院再检查确认一下！”
严瑾说：“老爸，你急什么呀？说我没经验，你也没经验哦？到医院检查要查晨尿！”
王晨宇说：“可以查B超嘛！不行，我现在就要带你去检查！”
在王晨宇的坚持下，严瑾到了医院，找熟人加号，做了B超。检查结果证实：严瑾怀孕了！
王晨宇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表。他心里的激动忽然被一个想法所压制——他好想到陈默的墓前将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她。王晨宇扭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位上的严瑾，欲言又止。
严瑾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晨宇一眼。她已经猜到了王晨宇的心思。她说：“老爸，我不方便在外面东跑西颠的。你今天下午买点东西，去看看陈老师，顺便把我怀孕的消息也告诉她一声。让她也替我们高兴高兴！”
王晨宇的眼泪哗地一下，涌出眼窝。他伸手摸了摸严瑾的头顶，啥也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