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啼被困
“我喜欢你，或许真的从第一次见你就出现了这种道不明的感觉。”
这是瑶沙看到青连极其认真的说一件事，虽然每次看见他时都是微微笑着。看似温和却也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他说这话时敛起了微微笑着的样子，很认真很真诚。
他的脸依然凑的很近，只不过瑶沙细细打量时突然发现他的脸越来越模糊。
只听见耳边渐渐传来青连的声音，眼睛越来越模糊。准确来说瑶沙似乎像刚刚睡醒一般，似乎那个只是梦，与他暧昧不清的梦。
“瑶沙，醒醒，醒醒。”青连摇了摇她手臂，担心道。
瑶沙的视线逐渐由模糊转变为清晰，看清青连坐在面前担忧的看着自己。脑海再次蹦出那个似梦飞梦的画面，突然脸红了。
青连看见她醒来脸红红的，还以为她生病了。忙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看看是否有事，瑶沙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因他的举动脸更红了。
“瑶沙，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青连不知道她的脑海里的想法，只是看上去她的脸红的有点奇怪。
瑶沙才反应过来，然后慢慢的才说出话。
“额……我这是怎么了？”
“可能你刚才听琴太过专注，以至于走进自己的幻觉之中了。”
“是吗？为何会这样？”瑶沙满心疑虑，琴声再怎样摄人心扉也不会有这么逼真的幻觉啊。
青连笑了笑对她解释道：“瑶沙有所不知，今天我一位客人所托。要为他弹奏一曲《幻琴》”
“就因为这曲子？让人产生幻境？”瑶沙问他，如果这曲子能让人感到这么真的幻觉那会引得逃离现实的人沉入其中。
青连似乎看出她真正的疑虑，他举起瑶沙的杯子问她。
“瑶沙，你觉得今天这杯酒与往常有何不可？”
瑶沙接过酒杯闻了一下说：“确实不同，今天的酒似乎加入了清香叶。”
青连点了点头。
“这清香叶是为那个客人准备的，不知为何会到了你的桌上。可能是掌柜的弄出来两份。”
瑶沙心里突然有点失落，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幻觉啊。
“不过，瑶沙，那个幻境中发生的一切也是心之所愿。刚才我竟叫了好几次你才苏醒，是否有心事。”青连好奇的问她，竟然把她问住了该怎么和他说。在那个幻境中与他暧昧不清。
瑶沙紧张地说话有点断断续续的，
“呃……其实我……”
青连笑了笑，青眸看向她说：“瑶沙，是不是心里想那出征的兄长？”
瑶沙似乎得到解放一样点了点头。
“嗯嗯，……前线战火纷飞。我哥哥……”
青连安慰道：“瑶沙，不必担心。姜国既然有千家将，必定能凯旋而归。”
瑶沙心想战场上有哥哥为将她自然不用当心，没想到青连言语之间也透露出他对哥哥的钦佩之意。
瑶沙点了点头，青连看见她安心了许多，心里也放心了。
青连唤来小二上酒，为瑶沙满上对她说：“瑶沙，陪我喝一杯可好？”
瑶沙看着他，这是认识青连第一次他邀她喝酒呢。
“好，我敬你。”瑶沙端起酒杯细细品味酒酿之香，
青连看着她一个女子如此豪爽，竟然会有些欢喜、惊讶，还有些怅然。真是复杂的心绪，他自嘲的摇了摇头笑自己。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管私人情感呢，恐怕让她知道自己真实的一面会像其他人一样摆出厌恶表情。
青连知道，对于瑶沙他是动了真心了，是知道她为女子时，还是在相遇的时候呢？自己不想再追究什么原因。追究了又有何意义呢，他们终究不可以携手去实现那些有情人誓言的。
呵呵!是他一直在拖，拖到不得不面对面真相时。
他看得出瑶沙的情意，不过只能止步于此。他与她只做知己，也是挺好的。
青连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刺痛了喉咙这感觉真的难受。
只是两人对坐无言，一杯一杯入口的酒也渐渐不知所味。
瑶沙看着青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不像刚才安慰自己的人。
只是……这酒只能浇愁，不能消愁。
瑶沙情急之下伸手按住了青连的手臂制止了他，
“青连，你可不能这么喝。”
青连笑了笑说：“没关系的，这里吵我们何不另换地方继续？”
瑶沙点了点头对微醉的青连说：“青连，你先上去二楼雅阁。我等一下来陪你不醉不归可好？”
待青连走上去之后她唤来小二收好他的琴，然后交代小二去煮一杯解酒汤送到二楼雅阁。
哪知小二却问瑶沙：“客官可是青连公子的朋友？”
“嗯，是啊。怎么了？”
“唉，客官你有所不知。青连公子他不喝解酒汤的？”
“为何？”
“每当客栈打烊之后青连公子都把自己灌醉，似乎万千愁思萦锁心头，而且我们掌柜送去的解酒汤都被他拒绝了。”
“恐怕客官你送去，也是一样结果。”
“……”瑶沙眉头微微皱起，青连是游子虽然自己不太懂但在战场残局中也深有体会。
“……没事，你只需备好就行。”
“那好吧，客官稍等。”小二只好去准备解酒汤。
瑶沙看了看腰间挂着的同心结，心里落了些许失落的尘埃。
她走向二楼雅阁，推开门进去只看见青连已经爬在桌上喝醉了。微红的俊脸和微皱的眉间，有化不开的忧愁。
她蹲在他的面前用手轻抚他眉间的川字，她看着他忧愁的样子心里也像堵了一般。
心疼他做为游子无处而居到处流荡的生活，心疼他心事重重，琴声里满是孤寂。
瑶沙为他抚平那个川字，对沉睡的青连说那些没有勇气当面说出的话。
“青连，你是除了我的亲人外，在乱世中相信的人。”
“能遇到你，真好。”
瑶沙看着青连熟睡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这样安静的在自己身边心里有种满足的感觉。脑海里又蹦出青连吻自己的画面，瑶沙嘴角微微一扬。
她把腰间的同心结拿下来系在他的腰带上。
“青连，这个就交给你替我保管了。”
这时，门被叩响。
“叩叩叩”
“客官，青连公子，解酒汤来了。”
瑶沙起身开门接过小二的解酒汤，对他说，
“你先退下吧，这解酒汤就交给我。”瑶沙说，
“是。”小二退下了。
瑶沙关上门把解酒汤端到桌上，她轻轻敲着青连的肩头，青连从醉梦中朦朦胧胧的醒来便看见瑶沙嘴角含笑、嫣笑如花。
他看得有些恍神呆然，瑶沙看着他醒来但是却有些呆然有些奇怪，便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然后手抚上他的额头才发觉他的额头烫的惊人。
“青连，你生病了头烫的这么厉害，你等等我去叫大夫。”
瑶沙刚刚要起身去找大夫，却不曾想青连一把拉过她，瑶沙便跌入他的怀抱。
瑶沙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住了，他的身体很烫引得瑶沙的脸颊都红彤彤的。
“瑶沙，别离开我可好？”青连这个时候就像孤独无助的小孩，语气中充满恳求的意味。
这让瑶沙想起那些战火纷飞中的遗孤，那样无助、让人心疼。
乱世中战火侵燎之地谁也幸免不了生死别离、流浪游子的命运，青连亦是如此。
这时的青连不似平时温润如玉的镇定之人，当然在平时看不出他是能弹出如此藏有忧伤的琴声。
瑶沙用双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好，我不会离开的。”
邺城之上的太阳渐渐落下，斜阳照着这乱世中暂且安宁的一片净土。伴随着商贩们收东西和他们挂上夜灯笼有些许喧闹的声音，邺城的夜晚即将来临。
瑶沙与青连的命运也在这里向另一个转折点缓缓发展着，
或是，有情人成眷属；还是，情弄人事不得自苦呢。呵呵，有谁能知多少？
不过，没有什么东西阻得了彼此相惜之心，也由不得自己后悔。
湘国王都，
湘王坐在王座上，看向殿下之人——曜。他拿起身边的玉兰杯在手中把玩，对曜说：“曜，你可否把任务交与你家公子？”
曜冷冷的回道：“已经和他说了，还请湘王放过我们的族人…….还有原啼。”
曜眼里隐藏着对湘王的恨意，但不得不以平静的态度看着他。
湘王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容，对曜说：“曜啊，之前可是约好了任务完成之后才算数呢，现在你们没有那个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曜说：“那……至少让我看看原啼。”
湘王似乎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小丫环说：“去把原啼带来。”
“是。”小丫环领命而去。
待她去之后，湘王放下玉兰杯走下去，走到曜的面前嘲讽道：“曜，成大事者可是顾及不了儿女情长哦。”
曜只是冷冷的回道：“多谢湘王提醒，曜，并不是成大事之人。”
“哦~那也怪不得连自己重要的人都护不了，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湘王大笑而去。他觉得曜和青连是最不堪的人，这样的人居然和父皇说那个预言：自己如果接手了江山便会覆了江山。所以才会请他们族人来“做客”，自己就是要让他们看看预言是如何失灵的。
过了片刻，小丫环领原啼进来。
曜向原啼看去，只见她跟丫环走进来身着宫廷里的华服，细细看去她的打扮和步伐这些礼数都是湘国宫中的礼数啊。
只是原啼的眼眸空洞、无光，就像失了魂魄的人偶一般只会走路却没有思想。
曜看着这样的原啼，心被狠狠的揪起、心痛的难以呼吸。
他生气的对旁边的小丫环质问道：“说，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小丫环被他周身迫人的气压吓到了，回答的语言也断断续续的，
“是……药……药效，只要……药……效过了就好了。”
曜听着小丫环断断续续的解释手不自觉握紧，手指的关节被握的“咯咯咯咯”的作响。
小丫环听到他的指间传来的声音吓得寒毛竖起，她还以为曜一气之下会杀了自己就快速逃离他迫人的气压范围内一下子没有踪迹。
曜看着像人偶一样的原啼，从没流泪过的他这时泪水浸染了脸颊。
他用双手摇着原啼的肩，想要唤醒她。
“啼儿，你醒醒……看看我，醒醒……醒醒…….求你了，啼儿！”
他低头唤着她的名字，不敢看着她失了魂魄的样子。
他恨湘王、恨这乱世、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希望像以前一样，原啼无忧无虑地跟在自己的身边叫着“曜哥哥，曜哥哥……”
不会像现在一样就为了一个预言就要原本避世的族人被卷入乱世纷争中。
不知过了多久，曜唤她的名字声音已经沙哑的断断续续，几乎快要哑了。突然原啼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欣喜的想要对她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原啼放开他的脖子转而看向他，微微的勉强一笑说：“曜哥哥，你不用说出来，啼儿都明白。啼儿会在这里等你和青连回来，带我们回到家乡的。”
只是，这样的原啼再也不是原本的啼儿了，眼眸里满是悲伤，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曜看着这样的原啼心更痛。
原啼为他拭去泪水，抱住他说：“曜哥哥，你别哭……啼儿没事。”
曜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原啼的眼泪浸染了曜的肩头，烫进了他的心里。
啼儿，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和族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