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妖之间
第十六章 人妖之间
他认为：既然修炼成人，怎能灭绝人欲。他在感到人/欲横流可怕的同时，也享受到强烈的欲望满足之际所带来的美妙。
他觉得：做人的美妙就在于不断地尝试欲/望得以满足的过程中。在世间万物中，也只有人能够随时发动欲/望，其它动物们目前尚没进化到这个程度。比如人们通常把男性向异性施暴形容为兽性发作，实际上，不到传宗接代的发/情时节，野兽是不会有交配欲望的；吃饱喝足之后，即使再凶残的动物，也不会去猎杀和觅食的；尤其是同类的动物，它们总能友好相处，不相互算计，不相互厮杀争斗，不暴殄天物，不破坏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
他深切地体悟到：和其它精怪一样，千万年的苦苦修行，就是为了成就所谓正果，最终能够变成人。从而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神，受人的崇拜，享受人间烟火。既然受人供奉，那么，享用祭品岂不是天经地义么？
可尽管这样的想法，使他精神上也产生了心动到行动欲念，但是要真的立刻享用这个叫人心跳的活祭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狐疑。与江蒲英饥渴要死的神情相对，他却是面目张惶，有些装逼，似乎有贼心无贼胆。
他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你身上好香噢，我是闻着香味来到你身边的，你用什么香水啊？”
“黎大仙！你凑近点闻闻，看这香味从哪来的。”江蒲英目光勾着他向自己的腋窝示意。
他正急不可耐想接近江蒲英的身边，只是找不到放下装逼做作的由头，经江蒲英这么一指引，才终于得到了落脚的台阶。站久了的腿脚，此刻也正需要坐下的快感来慰藉，他十分顺溜地蹭着江蒲英的胯边坐了下来，脸面擦着江蒲英的软肋俯首嗅其腋窝，并故作惊叹道：“哎呀，真是好味道，这香味居然还带有温度，好像是从皮肤里出来的。”
“黎大仙还真是个鉴赏家吔，讲得不错。我这香气还真是皮肤里透出的。”江蒲英拿眼乜着他道。
四目相对，他有些拿捏不住的嗫嚅道：“这样看来，不光你的长相绝俗，就连你的皮肤也很珍贵了。”
江蒲英有些骄傲地说：“这可算是我为人最特殊的味道，与别个女人不同。当初母亲怀我时梦见香蒲草，临盆之际，就有阵阵香蒲草的味道。待我出生之后，这香味就成了我的体味，再没散去。父母因此给我取名叫蒲英。”
江蒲英说着说着，似乎难以自己的用汗热的纤手握紧着他的手道：“我平时若不活动，身上这味道很淡；若情绪激动，身子发热，这气味便从毛孔里透出来，味道就会很浓，就像你才将闻到得那样。可见今个这味道是为你透出的，也足见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不信，你再考验考验。”
他听了江蒲英的故事，特别是听了她最后的表白，越发心荡神驰。
随即泥鳅一样滑下身子，殊料就在他的不顾一切地把头低向江蒲英身体之际，江蒲英趁机给他的颈项下了个细铁丝做得套。同时用两腿膝盖的内侧将他的双额一夹，可巧把正入迷如痴的他的头，钳了起来，跟手她又迅即抖了一下穿过屋横梁的铁丝。
只听“哧啦”一声，他赤条条地被吊了起来，腿蹬手挠，嘴里“唔唔”地叫。
“呃嚯嚯嚯嚯”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知县臧送间和一干衙役现身。
江蒲英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嗯嗯哭泣说：“我虔诚的来祭拜他，可他却兽性大发，对我使坏，真是人面兽心。”
县衙的捕役、江蒲英的丈夫金维全忙跑过来，一手搀起妻子往外走，一手指着几个拉铁丝的衙役恶狠狠地说：“给我把这个不值得尊敬的畜生，往死里吊！”
“是。”衙役们应声，进一步用力把黎传林往上吊。
黎传林正“唔哇唔哇”想说什么时，喉咙却被勒得发不出声。他顿觉天旋地转，用尽最后的力气蹬了蹬腿，头便耷拉下来。可怜的守印大仙，一字的辩解都未来得及说，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臧送间见状，赶忙命令衙役：“给他来个‘雪上加霜’。”
几个衙役立即应声出手，将守印大仙既关在笼，又上其钮。此招乃衙门私设的刑讯手段之一。
看着垂头丧气，立于站笼的守印大仙，臧送间奚落道：“我还以为你真是神仙，有名有位，受人的崇拜，不得了啦。不想你还是没修炼到家，经不起诱惑。今天你该看出来了吧：人们尊敬你，你就是神，不拿你当回事，你就是畜生！”
“你这个不是人养的东西，竟敢对我姐想歪点子，老子不剥了你就不姓江了。屄养的。”说话间走过来一个衙役。这家伙名叫江耀，系江蒲英胞弟，县衙的巡检。他小个头，招风耳，鸭蛋眼，蒜头鼻，尖嘴缩腮，黝黑的脸面上疙里疙瘩，骂骂咧咧地摆着罗光腿走向守印大仙。
“江巡检，不要跟畜生一般见识。”罗光腿正要动手给守印大仙被钮手腕再上一把劲之际，臧送间立即摆手制止，他说：“现在弄残了他也太便宜他啦。你马上贴出告示，昭告社会，说众惢县‘首狐’原守印大仙黎传林，不守规矩，严重违纪，现正接受县衙的调查。我马上就组织精干力量，按‘双指’的要求，使黎传林在指定地点，指定时间，交代问题。并尽力拓展办案线索，办成窝案、串案，揪出更多妖魔化的人物与混成人样的鬼魔精怪仙神。开展一场严肃的整肃斗争。”
“嘿嘿嘿嘿，还是大人深谋远虑，看我这脑子。”江耀收回抬起的脚，拍着脑门子对臧送间满脸堆笑地讨好说。“大人就瞧好的吧！就是石头，经过我们‘双指’的死缠烂打，都会变成一滩烂泥。何况他黎传林，还只是个有血有肉的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