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谈甚欢
“不是的，对方身份神秘特殊，我不过是借机多打量，若是有危险再照顾你的话，我不好脱身。”
“那……那……小姐你还要上去吗？会不会太危险了？”一听宋念这么说，书瑶的表情又完全慌了。“小姐你就一个人的，我要不要喊师傅过来帮忙？”
宋念不过是稍微的吓唬她几句，没想到这丫头完全就听进去了，慌慌张张的就要找师傅去了。宋念笑着按住了她的身子，轻声道：“先不急。我一个人还能处理的来，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这里可是我们自己家。你可不要先自乱了阵脚。”
随后多嘱咐了几句打发掉了书瑶，自己慢步的上了楼。
宋念是喜欢危险的人，对她而言，越是危险的东西就越是美丽。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让她忍不住多打探一番。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还是头一遭。
很任性。
宋念推门走进，房间空空荡荡的，就算是有两个人了还是难免清冷。宋念坐在他的正对面，两个人靠窗饮茶，暗自较量。两个人说的话，都也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空话，却还是能够聊得畅快。
“姑娘，你信命吗？”男子忽然转了个话题，轻声问道。
“命？”宋念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字，慢慢地将身子往右倾斜，最后直接依靠在窗台边。两人明明未沾酒，宋念却流露出几分微醺的神色，“什么命？”
“自己的命。”
以她现在的这个视角恰好能够很清楚的看清街道上人来人往走动的场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每一个人的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每一个人的眉目间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牵绊。哪怕是再简单的一个人身边有一定亲人相伴，朋友相依。宋念觉得喉间一涩，忽然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悲凉感。
一瞬间，整个人都冷淡起来。
宋念坐着摆正：“你为什么好好的问我这个问题？你是认定我是信命之人吗？”说话的语气略带讥讽。
“不是。”对方轻晃头，薄唇微启：“就是觉得姑娘你不像是信命之人所以特意多问了几句的。”
宋念忍不住又多抬眸打量对方，眉毛微拧。真的是除了一双黑眸外，其余的都窥测不了。再看那张面具，真的是觉得多余。
“公子为何迟迟不肯露出真容？是觉得小女子不配仰慕吗？”她直言道。
“非也非也。”男子怔愣几秒后晃头的幅度更大了。
宋念跟现代的姑娘不一样，她直率的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男子还在适应，努力跟上宋念的节奏。
“那为何用面具遮着脸不示人？都说闺中女子爱以面纱遮住面容，为的就是讲美貌留给自己心爱之人。那公子这般是所为何呢？”她单手支撑着脑袋，声音慵懒。
男子笑了，不在意宋念的讥讽，接话道：“在下亦是如此。”眼睛里面的笑意分明。
好像跟宋念在一起谈话，笑总是停不下来。
宋念身体一抖，冷笑了两声。她不过是随口讥讽两句，没想到对方还顺理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来了。
“罢了罢了，既然公子不愿摘下面具那就不摘了吧。”
她摆了摆手，也没有多强求。
仔细想想的话，这样两个人交谈反而多有趣了些。
“姑娘理解就好，我这个面具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摘的，如果姑娘执意要摘的话，也可以。”男子眸光深了几分，声音低沉，略显诱惑。
宋念眯着眼睛，听出他话中有话，很耐心地等着他后半句话。
“不过——”果然，男子慢慢凑近道，诱惑的语气更多了。
话到嘴边，就要瞬间脱口。
男子却恶作剧般的收了回来：“不过我劝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一切又瞬间戛然而止。
宋念原先带着的那些好奇心瞬间被打破，忍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无趣。”她这是狠狠地被对方给戏耍了。
对方在笑，笑声肆意张扬，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似乎多了几分的喜气，不似刚才那般的冷冰冰了。
这一笑，又恰好把之前的拘束和尴尬给打破了。交谈起来更加畅通无阻了。
“姑娘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男子正襟危坐，似乎在这个话题上很执着，有意的想听听宋念的回答。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啊。”宋念低垂着眉眼，将空着的水杯斟满了茶水，淡绿色的液体浸满白玉瓷杯。细长的手指就贴着瓷边慢慢勾勒。
“姑娘这么有趣的人我也是头一次见。”
“那我要说的话估计你又要头一次听了。”宋念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直勾勾道：“你记住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男子低着头默默的在嘴里面回味了一遍宋念说的话。他点了点头，似乎表示明了：“这样的话我还真的是头一次听。”停顿了几秒后，又很快的再后面多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
可见此女子要比寻常人要有多么的不一般了。
宋念不掩藏：“我的命自然是要有我自己来掌握的。”
“姑娘难道就没想过身不由己吗？”男子轻声问道，“这世间俗尘杂事过多，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轻易的由自己来掌握的。更多的时候都要去不断的附和和支配。”最后还是把话落回到了宋念的身上，“姑娘是怎么看待这个的？”
“怕什么？”宋念长眉一挑：“与其被动不如转主动。与其被支撑不如去统率。能够改变的事情就努力的去改变。”
被宋念这么一说，刚刚的那些问题好像又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姑娘真的是通透伶俐啊。”男子谬赞道。
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次夸赞了。
彼此之间，都有太多吸引的地方。
“聊了这么多，还不知姑娘名讳。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宋念。”她笑盈盈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又如同预料之中，看出了对方的惊恐。
有时候也不需要多从表情中捕捉到情绪所在，对方不自然的一个动作就能说明所有的问题了。宋念注意到对方握着茶杯的手用力颤了一下，杯中的液体轻晃险些洒出。
宋念唇边的笑更深了些，她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声音轻巧地问道：“看来公子已经听说过我了？对我也不陌生了吗？”
浓浓的一股恶趣味。
此时城中到处都流传着宋念的事情，或者说……关于宋念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断过。
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身上却早早的肩负着各种声音。
当然，大多的都是不太好的声音。
男子难掩尴尬：“的确，宋念名声太大，在下……想不知道都很难。”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见宋念。
“那公子今日见了，觉得传闻如何？我看公子的反应好像有些失望啊。”宋念打趣道，眸里流光溢彩，略显调皮可爱。
“是啊，只能说传闻真的不过是传闻，现实中的宋大小姐跟传闻中的完全是天壤之别。”这样不拘一格的女子又哪里会有那么不堪呢？
宋念抿唇一笑。
她从来都没有关注过那些风言风语，也没有特意的安排幽草将这些隔绝掉，旁人怎么说不过是旁人的事情，那些声音并不能阻碍她前进的道路。
“我看宋小姐这样，好像是没有关注过啊？”
“确实没有。”宋念双手一摊，坦然道：“旁人的嘴巴长在旁人身上，那么多人说那么多张嘴，我又不能都给堵上。自然是他们想说什么就随着他们说什么去了。反正，他们说的都跟我无关，爱怎么传就传吧。”
“这样的确是你。”
一来二往，对方已经多少摸到一点宋念的性格了。
对方凑近，有意的多问了一句：“那你就真的不好奇外面的人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
“旁人都笑说，宋小姐是吃人的老虎，貌似无盐。”
“那你呢？那你怎么看？”
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几秒。男子仰头，不缓不慢道：“传闻的确不过如此。”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
“以我看，宋小姐别说是吃老虎了，什么都能吃得下去。”不吝啬的夸奖道，宋念真的不是寻常一般的女子。
很厉害。
宋念勾唇，对他的评论表示认可。“还有呢？”她扬眉，“容貌呢？不是说貌似无盐吗？”
“那完全就是瞎说八道的话。”男子的声音掷地有声，直接推翻，“你很美，很美。”
甚至是楚楚动人。
笑声再次溢满了房间，宋念笑的没心没肺，“那我多谢公子夸奖了。”一双黑眸明明亮亮，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那你呢？”宋念放下水杯，将问题辗转到对方的身上。“公子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也肯定不会轻易的吐露真名吧。”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交谈就是不费力。
男子含笑，不否认：“的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