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名
“宋小姐，你要的水。”
也就片刻钟的功夫，奴婢就将水端到了宋念的面前。
“好，谢谢你了。”
小奴婢脸毫无预兆地红了一下，随即有些慌乱地回道：“宋……宋小姐，你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做奴婢应该做的。”
以她的身份不需要这样多说太阳的话，更没有必要对她这样的人说“谢谢”。
宋念弯了弯嘴唇，“没事，你把水放这里吧，没必要一直这么端着。”
奴婢照做，“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宋念摇头，静默了几秒后，她偏过头：“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我的吗？”她笑着对着那个奴婢反问道。
“没……没没。”奴婢慌道：“我就是想问……”
“什么？”
说着，奴婢的头默默低了下来，声音压得同样低低的。
“宋小姐你真的能让我们家娘娘醒过来吗？”
如果不算昏迷不醒的宋玉，此时里屋里面就只有她和这个小奴婢了，所以有些话和表情都要显得直观很多。宋念没有接触过宫廷，可隐约地知道不少关于宫廷的事情。
宋玉有什么三长两短了，最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
宋念望着她眸光深沉了几分，她说道：“你放心好了，没把握的事情我也不会做的。我既然当着皇上的面前都说了，事情就不会假的。”自己给自己打了一份保票。
“那太好了。”有宋念这番话，小奴婢也勉强地松了口气：“奴婢在这里先替我们家娘娘谢过姑娘了。”
“不用，姐妹一场。”
安慰完小奴婢后，宋念开始转身对着宋玉了。
其实她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从盆里面撩一点水，然后洒到宋玉的脸上。
手指微凉。
经过她这么一撩拨，床上的人似乎有了些许的反应。
旁边的奴婢反应更快，直接惊叫出声来：“动了！我们家娘娘的手指动了！”
“不急，你家娘娘很快就能醒了。”宋念也将她的这些反应看在眼里，想着自己刚刚的动作还是太温柔了。这次来了更狠的，直接捧了一手心的水，一滴也不剩的泼在了宋玉的脸上。
瞬间的冰凉刺打在脸上，说不出来的酸爽。
床上的人更是反应强烈，水一激，迅速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杏眸，怒气冲冲地对着泼自己水的宋念吼道：“宋念，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拿水泼我！你难道就不怕我让皇上赐你死罪的吗！”
话一落。
她自己也愣住了。
宋玉再一抬眸，就看到宋念站在离她床不远的位置，双手环抱于胸，一脸坏笑。
眼睛里面闪着明明亮亮的光。
她心一震，直呼上当了。
另一旁的小丫鬟很快就从震惊里面走了出来，急匆匆地就跑出去传喜讯了。很快房屋内就被她尖细声给覆盖住。
“醒了！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她这么一喊，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屋外气氛融洽，屋内却是寒气逼人。
宋玉保持着她僵硬的动作，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她脸色还呈现着惨白的颜色，头发凌乱，模样怎么看都略显狼狈，最是让人觉得触目的还是那双猩红的杏眸，里面集着浓浓的怒意，恨不得把宋念给撕毁了。
几抹了几秒后，宋玉开口逼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不是应该问娘娘你吗？”宋念轻笑地反问，一脸轻松：“娘娘不是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吗？还是说……”她有意地将语调转了一个弯：“还是说娘娘忘了是自己请我进来的吗？”
“你！”宋玉吃瘪，紧咬着牙。
她现在身体软弱无力，要不然早就冲下床去对宋念动手了。
心理越恨，面上的表情越恨。
宋念都觉得自己眼前坐的是个恶鬼了。
“那你对我都做了什么？”宋玉又开始发问。
“我对你做了什么？娘娘是不是刚刚落地的时候摔倒了脑袋了，怎么好好的就失忆了。”既然对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宋念只能勉为其难的带着她去回忆刚才的事情了，无奈笑道：“我不但什么都没有做，还好心的救了娘娘你的。没了我，娘娘你就摔到湖里面了，还有还有，没有我你现在也是醒不过来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宋玉讥讽道。
“娘娘客气了。”
“你！”
唇舌口战，宋玉占不上任何的上方，几次都是一副吃瘪的表情。
一时无话，两个人就这么用眼神对峙着。
宋玉没有她那么大的怨念，表情略显的有几分的慵懒。其实宋玉的身体根本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刚刚受吓过度就晕了，就这么弱的体质还对自己下苦肉计的？能不把自己搭进去真是侥幸了。
她没有之前宋念的记忆，自然不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不顾光看着宋玉散发出来的怨念，大概就能推测出来些什么。
宋玉这表情跟……
她抢了她男人一样。
太可怕了。
床上的人还在不断地散发着深深的怨念：“宋念，今天的事情我只能算是你走运。时间还长久着呢，总有一天你会栽倒我手里面的。”
话里话外都是对着她浓浓的挑衅。
宋玉高高的抬着下颚，脸上已经恢复了点血色，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稍微有了点精气神，她就又是平日里气势凌人的宸妃了。
宋念低头抿笑。
不反驳，同样不畏惧。
“我知道时间还很长，所以我也很期待娘娘会做什么？”这么智商着急的姑娘，还能闹出什么样的笑话呢？她还真的有点期待。
宋念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转，对着床上的人开口道：“比起其他的，我应该先恭喜娘娘。”
“恭喜……我？”
“对啊。”宋念点头称道：“怎么？娘娘还不知道吗？”
她看到床上的人一脸莫名。
“不知道什么？”
宋念又多看了她几眼，看着她这幅表情好像还真的是什么不知道的样子。
好吧，现在轮着她做一回好人了。
她笑道：“娘娘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的事情吗？这可是大事情啊，娘娘怀了龙种，日后的日子肯定更是美好，皇上知道此消息后也必定会大加封赏的，娘娘你……”宋念说的滔滔不绝，大多都是些没用的客套话。说着说着，她自己停住了。
宋玉的表情太精彩了。
明明她说的是一个好消息，可对方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惊喜可言，反而像是遭受一个巨大的表情。
宋玉身子不堪，猛地一震，脸上又平复到了刚才的惨白，甚至比刚才的表情要更吓人了些。
“你……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宋玉颤声的要求道。
“我说你已经有了身孕了，有了龙子了。”宋念很配合地重复了一遍。
“我居然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哈哈哈哈，我居然有孩子了。”再过后几秒，宋玉完全就是一副失心疯的状态了。
“我居然有了孩子。你居然跟我说我有了孩子。”她对着宋念自言自语道，手捂着肚皮。
眼睛还是浓浓地恨意。
如果说刚才的恨意都是冰凉刺骨的，现在宋玉眸底里呈现的完全是一片死灰色。
宋念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哪一个娘娘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娃的。
那可是龙子啊？
做娘娘的不都日夜期盼的事情吗？
她这边还在纳闷着宋玉脸上的表情，那边皇上已经火急火燎地从房间的另一头跑了过来。几个大步就冲到了宋玉的床头，将人紧搂在了怀里。
“爱妃，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皇上低声道：“你真的是吓死朕了，朕的一声冷汗都被你给吓出来了。”
有了皇上在，宋玉自然又变成了平日里娇滴滴的模样，瘫倒在皇上的怀里，柔声道：“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只不过是出去走走就闹了那么大的事情，还让皇上您特地跑过来瞧臣妾。皇上，你还是走吧，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说着，从怀里面脱离开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躲到了另一边。
“哎，爱妃你这又是怎么了？你才醒过来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
“臣妾没有不舒服，臣妾只是心里难过罢了，我这副狼狈模样怎么能入皇上的眼呢，皇上还是走吧，去别的姐姐那里。”
一般人听了这样的话都受不了，宋念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推来推去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感情当皇上妃子都这么矫情吗。
皇上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明明都是可以当宋玉爹的人，却摆出一副深情样。
“玉儿，这种胡话你怎么能乱说呢，你说了可是会伤了朕的心的。你在朕的心里面永远都是最美的人儿，你什么模样朕都是喜欢的，朕疼你还来不及呢。”说着，强硬的捧起宋玉的脸，正对着红唇就要压下去。
宋玉自然又是推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