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飘香阁
洛冷垂下手，望着对桌的人开口有些无奈道：“你椅子上是有刺吗？你怎就不能坐的安稳一点呢？”
“不是的，六哥。”
文乐也是一脸慌忙，急匆匆的为自己辩解。“六哥，我真的觉得这个酒阁实在太危险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妙。”一边说，眼神还飘忽不定的望着四周。
“你说说，哪里危险了？我倒是觉得不错。”
两个人呈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文乐凑前，俯身跃过茶桌，甚至有意地压低了几分自己的声音，好似生怕还有旁人会偷听一样：“六哥，真的，相信我的直觉。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两个，从我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那双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两个人的身上。”口气十分笃定，话尾还不忘多附和两句：“真的，六哥，你一定相信我，我的直觉很准的。”
洛冷发出轻嗤声，疑似是笑的声响。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没想到贤弟你还有这本事，直觉都拿出来了。”
“哎呀，六哥，你怎么还不听小弟我的。小哥我说话还能假？”
“不定。”洛冷低头抿茶道。
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短。
文乐顿住后，很快意识到了之前自己做过的事情，干声笑着为自己掩盖尴尬：“那毕竟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假的了。六哥，你就信我吧，我们走吧。”
“不走。”洛冷再次拒绝，一句话将话题给终结住。转头，反而对着一旁的掌柜喊了一声，挥了挥手，有意的喊道跟前来。
大酒阁的掌柜也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前脚声刚后，后脚蹭地上楼跑到二人的眼前。
“二位爷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掌柜毕恭毕敬地询问道，眼神落在文乐身上时，文乐直接捂着眼睛将头偏了过去，完全是一副要疯了的表情。
掌柜只好把目光对准了洛冷。
“爷需要什么？”
“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人？”提到人掌柜脸上表情都变了，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客官是想打听酒阁里出现的人吗？”
“正是。”洛冷点头。
“那爷可算是凑巧碰对人了。”掌柜的乐道，“不过还想知道是打听什么人？我们这酒阁毕竟不算小，每天进进出出也不少号的人，客官要打听的人可算得上特殊？”
“特殊的。”洛冷说道：“我打听的人掌柜绝对认识的，这点放心好了。”
“绝对认识？”掌柜的挑眉，脸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的表情。
毕竟是精明人，很快就猜中了洛冷的心思。
“莫非公子打听是……”
拉着长长的尾音，后半句话却又迟迟的未能落下。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眼神都分明的表露着什么，明理的人是懂得的，可外头的人却看得云里雾里。守在一旁的文乐等急了等没有等后半段话，干瞪眼的盯着前面的两个人。
最后掌柜还硬生生地把要脱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反问了一句：“请问公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话题又转向了文乐。
文乐笑了笑，自然没有忽略掌柜转而严肃了的表情。
替到了敏感人物，态度自然就不同了。
文乐摇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好奇多问两句。她现在可在酒阁？”
“不在的。”
“噢。”洛冷应了一声，仰着头，面戴着面具，也很难让人分辨他此时的表情。“不在那就算了吧。”低声呢喃了一句，更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六哥，你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人？”此时的文乐终于忍不住多插了一句嘴。
文乐没有回应他。
接着对掌柜问道：“她可经常来酒阁？”
掌柜的笑了笑，恢复到往日的应酬模样。
“公子，你这问的让人难回答。毕竟来跟不来都是人自己的意思，我们也不能掌控的。”掌柜一脸为难的表情，很巧妙的躲避开了这个问题。
洛冷听出话外的意思，也不有意的为难。
仰头颔首，接着掌柜的话：“说的是，是我提出来的要求也有点不合理了。麻烦掌柜了。”
“哎，客气客气。这些都是我们这些该做的，爷还有别的吩咐了吗？”
“没了，谢谢了。”
洛冷回道。
“那我这忙去了，有事您再招呼一声。”掌柜客套的落下一句，抬步刚要走人，洛冷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连忙喊住：“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
洛冷犹豫了几秒后开口道：“如果掌柜的下次恰好遇见她了，帮我跟她说声，我来找她了。”
空气一瞬间有些静。
洛冷的一番话意味实在深长。
掌柜怔怔地站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干声点头：“好……好，我一定替您转告。”话落，急匆匆地就下楼了。
看着背影反倒是有些想逃的感觉。
掌柜走后没多久，另一边的文乐反倒是着急了。
“六哥，你是要找什么人吗？”
“男的女的？”
“我认识吗？”
……
一脸脱口问了好多个问题，好多的问题结果都是一样的石沉大海。
洛冷没回答他的问题，静静地望着他，等他问的差不多了后，恰当的回了一句：“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你希望我回答你哪一个？”
文乐脸一僵。反应几秒后，迅速回道：“男的女的？”
问就问最关键的。
洛冷越是不及时的回答他，他内心的好奇就越是无限的被放大。
“女的。”轻飘飘的一句话丢给了他。
“女的！”文乐闻言声音骤然拔高，完全进入了八卦的亢奋状态。“我……我我我认识吗？是哪一家的姑娘啊？”
“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了。”文乐一脸兴奋，他六哥这是要铁树开花的节奏啊。“你可是我亲六哥啊，你的事情就是我的大事。你这都要跟姑娘约起来了，没兄弟我帮忙能行吗？”
洛冷握着水杯的手一颤。
“你能帮我什么？”
“我能替你把关啊。”文乐正色道。
两个人这边聊得火热。
文乐还准备探个究竟，脸色却在一瞬间转而一变。话直接停留在嘴边，眼神狠厉地盯着楼下的嘈杂。随后确认后，他唤道：“六哥……”
洛冷低着头抿着茶，没有太多的波纹。
“六哥。”文乐忍不住，又多喊了一声。
语气却又要比刚才的更焦急了一些。
楼下的嘈杂声似乎又要比刚才的更大了些许。
“六哥，我……”这边文乐已经从原先的座位上站起来了。
静默几秒后，洛冷放下手中的茶杯，终于开口：“好吧，你去吧。”最后还是应允了。
“好勒，你放心好了。”文乐展颜一笑，手卷起长袖，早就是一副按耐不住的表情。“我一定做得悄无声息的。”
“你只要别闹得太张扬就好了。”洛冷回应的颇为有些无奈。
这样的对话似乎在两人之间经常发生。
他手一挥，也就放任文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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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阁楼下，恰好是最为欢快热闹的集聚地。人来人往，正中央的舞池里几个身姿妙丽的舞娘裙摆摇曳，随着异乡音律左右摇晃着。半遮半掩，一层薄纱恰好营造出了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景。这样的场景，难免会有些吃酒吃到眼红的登徒浪子。
肆意妄为的就跑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一个舞娘的手，几番调戏。
旁外的人都仅仅望着，恐着对方的身份地位，都不敢做出头的人。
文乐不惧，向来就爱打抱不平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是没办法按捺住自己。手握着栏杆，翻身一转，轻松的从楼下跃下。几个大步的跑了上去。
一把抓住醉酒的衣领往后落，一上前，还是一副好言的模样：“哎哎哎，哥们，人家姑娘都说了不愿意跟着你了。你这样死缠烂打是不是有点太惹人嫌了。”
好事被打断，那人也是火大。表情瞬间从刚刚的嬴笑转黑脸。怒吼道：“滚一边去，你没看到爷爷我现在正忙着事情吗？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反手拍掉问了的手，丝毫没有把他给放在眼里的意思。扭头，恢复到刚刚的表情：“小丫头，你还是乖乖的从了我吧，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当今的太守，你跟着我进府了，可是各色的荣华富贵都享受不尽的，你现在反抗几下可真的没什么意思了。乖乖的啊。”
吐着酒气。
手脚更是毛来毛去的。
他这么一说，眼前的姑娘更是要疯了的模样，哭红着双眸，努力推搡着。
“公子，你别这样。”
推来推去，文乐看得耐心全无。倒抽一口气，还是继续拉扯着醉酒的人的衣领：“我说，人家都这么明目的拒绝你了，你就别死缠烂打了。你这样我可是要不客气了。”
这次说话的音量要比刚才的更高更重了一下。
连三的被打断，醉酒的也感觉到不爽。
愤怒的转过身。反手扯住了文乐的衣领，直接拉到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