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默认
梅轩武叹着气，几乎是一声接着一声，情绪低到了鼓点。
“怎么会好好的就给许配给人了呢？”梅轩武转头望着一旁的宋念，紧锁着眉头，嘴里默默的咀嚼着这番话。更多的像是在自怨自艾。“是不是宋墨渊弄得鬼？是不是他请命皇上让你嫁给六王的？”
宋念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唇。
从某种意义上就算是默认了。
梅轩武勃然大怒，原本就挤压在心里面的怒火此时被再次的激发了出来。老人家愤恨的跺着脚，怒吼道：“他究竟！究竟想要做什么？！他都已经毁掉了我的女儿了！为什么连你都不放过！为什么！禽兽！畜生！”好像怎么谩骂都没有办法平息掉内心真正的怒火。
等着梅轩武骂的差不多了，宣泄的差不多了。
宋念这才走上前，搀扶着他慢慢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伸手在梅轩武的背后轻拍，帮着他老人家顺气。
“祖父，被气了。不值得的。”
宋念表现的极为平常，梅轩武看着她，就感觉像是对着一滩死水，感觉不到任何的波纹。
梅轩武不解道：“念儿，你都不生气的吗？他都这么对待你了。”
“不气啊。”宋念继续手上的动作，面无表情道：“我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事情上生气？”语气里面都不带着任何的波动。宋念自然是有着她自己的道理：“祖父，哀大莫于心死。自从我娘死了后，我就再也不会指望他们做什么事情了。我只要一天还在，还在宋家，他们还知道我活着。就不会松口的。”最终的目的就是盼着她跟她娘一样不得好死。
梅轩武一想此，脸上的表情都被痛苦扭曲了。
可他力不从心。
事已至此，皇命难为。他就算再怎么想把宋念从这深渊里面拽出来，都是力不从心的事情。
“哎。”他感叹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祖父放心好了，念儿一切都有安排的。”她说道，“我已经见过六王爷了。”
“你……你已经见过六王爷了？”梅轩武猛地抬头，一脸震惊。“你怎么能见到六王爷的？你是上门了吗？”
宋念摇头，“是偶然在路上遇见的，里面还颇为有些渊源了。”
此话一出，梅轩武脸上的表情更震惊了。“不是啊，六王爷他不是……”原本想说起传闻的那些事情，不过看宋念笑的模样，就知道传闻好像也不足为真了。反倒是放宽了心来听宋念说接下来的事情。
宋念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些，仔细回想认识的片段，只能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我不知道外祖是否有接触过六王爷的，我有些知觉，差不多可以确定的是嫁给六王爷不枉会是一件好事情的。”乌黑的眼眸里面明明亮亮的，“至少，会比在宋家强很多。”
“这孩子……我有接触过，不过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些陈年的事情都像是蒙上灰一般，梅轩武看她一脸确信的样子，也跟着赌了一把：“念儿有自己的决定就好了，若是有什么难处了，需要外祖，记得随时要说，不然就糟糕了。”
“外祖放心好了。”宋念说道，“念儿绝对会好好的好股好自己的，外祖就坐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好好好。”
祖孙两一见面就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等宋念看着梅轩武面上露出了几分疲惫时，也恰好的跟梅轩武告别了。
再辗转就是回宋府了。
等再坐到马车上时，宋念也多少露出了几分的疲惫的神情。手捂着太阳穴的位置，轻揉，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也够着她消化一段时间了。一件事情接着另外一件，所有的事情兜兜转转反而就没有了底。
可现在的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马车停下后，她迅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出乎她意料的事情是，回来了后异常轻松。甚至都没有招惹到些麻烦。
可能就是因为太轻松了，她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人坐在椅子上，还静等了许长的时间。
一旁的书瑶不明宋念的心思，也跟着多等了一会儿。等整个人站的都有些腿麻了后，她忍不住开口：“小姐，你从进屋到现在已经连打了好几个哈切了。既然都这么累了，好不如早些休息就好了。你这是还在等什么人吗？”
心里面默默念道。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还能有谁来呢？
宋念单手支撑着下巴，说是坐在椅子上，其实整个人早就瘫成烂泥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就如同书瑶所说的那般，整个人已经是困得不行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我……在等江琴啊。”宋念开口无力道。
书瑶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小姐好好的等她做甚？夫人一早的就被二小姐给召唤进了皇宫，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
“什么？”宋念重重的拍着桌子，整个人瞬间清醒。她瞪着书瑶：“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的？”话里面透着几分抱怨的意味。
早一点告诉的话，她就也不必要等着这么辛苦了，早点休息就好了。
书瑶被吓了一跳，缩着肩膀，默默退后了几分。
“小姐……小姐你也没开口问我啊。”
宋念做了一个极其崩溃的表情。
“没事没事，既然不在的话就没事了。”千算万算，最后还是算在了自己的身上。宋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里屋面走，越是想着刚才的事情，就越是觉得自己好笑。
这叫什么？
这就算是传说中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摇了摇头，果断地上了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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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幽郁的水面上映照着弯弯的月亮，水面倒影上的月像是起了一层褶皱一样，若影若现，似若似无，发着明明晃晃的亮光。周围都是水域，一眼望无似是没有边界一样。宋念就困在这幽深幽深的水里面，她一眨眼，自己整个人都陷入在水里面。头发样的海草缠绕着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挪动、怎么挣扎，始终都没有办法摆脱。甚至，随着自己的晃动水草缠绕着自己更用力了。
用力。
深深地挤压着自己，拖动着自己脚踝，拉扯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往下坠落。
眼看着嘴边最后一口气都被剥夺，自己越陷越深。
猛瞪着眼眸，一双眼眸里面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在水里面她开口说不了话，更没有办法大声呼叫。随后的哭喊和求助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冒出再迅速裂开的水泡。
大量的水和尘埃溢入到她的身体里面。
她好痛苦，更加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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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地一声，宋念笔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醒来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就真的像是被水给浸泡过了一样，贴身的衣物完全被自己的汗水给浸湿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宋念从噩梦中醒来。
她瞪圆了眼睛，茫然无措的盯着前方看。此时还是午夜时分，周围没有一点点的光亮。昏暗阴沉的屋子里面，大概的只有几分的轮廓在。看不到其他的。
房间的窗户被冷风吹开，大量的凉意窜入到房间里面。
更冷了。
一股深深的寒意包裹住了宋念，也让她从惊吓中迅速的走了出来。伸手用力的抱住了自己。
“是梦啊。”许久后，房间里面传来她低声呢喃的身影。“还好，就只不过是梦罢了。”手帖自己心口的位置，长长的松了口气。
身子向后一倒，又直接陷进了床里面。宋念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眸，她自己都不太确定刚才的梦境代表着什么，暗示了什么。
只是那种无助的感觉几乎是摧毁了她。
可能，她真的是太累了吧。
宋念在心里面默默的想着，翻了个身，又重新的进入了睡梦中。
翌日。
书瑶早早的就推门进房，像往日一样的整理着一切。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小姐都是醒着的，今天多了些不同，书瑶也没有多在意。
等宋念起来后，看着宋念的脸，书瑶开始紧张起来了。
书瑶大喊道：“小……小姐，昨晚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你的样子看上去？”
宋念刚睡醒，满脸惺忪。
“我的样子怎么了？”开口的声音都是极其沙哑的。
书瑶又迅速的摇头，开口掩盖自己说过的话：“没……没什么。挺好的。”
宋念扫了一眼，也不直接多问什么。而是起身走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大概明白了书瑶脸上的吃惊了。
真的是太憔悴了，整个人几乎都是一股萎靡的状态。眼底两抹浓黑的青黛，乌黑的长发乱成了一套，本来就雪白的脸现在几乎透着苍白的颜色。
她现在这个样子都可以直接去扮演女鬼了。
“小姐，你没事吧？”书瑶走上前，一脸担忧问道：“要不要我去给你请个大夫看看的。”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情的。”宋念无力的坐在了一旁。对着书瑶摆手，“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昨夜没怎么睡好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