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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刀锋(中)
攻伐西夏的战事已经徐徐拉开了序幕,走在最前列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大量的工人们在常备军的护卫下从浮桥渡过黄河。
在对面西夏军队把手的河曲城与金素军两座城池之间的位置,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座规模颇大的城池拔地而起。
说是城池,其实在陈大伟的计划中,这座新城也就是准备与黄河对岸的九原城一样,都是为了物资周转而修筑的。
正好卡在了秦直道的黄河岸边的位置之上,南城门正对着秦直道的尽头,整个城池按照功能不同被划分成了很多个区域。
原本十分期待着万马奔腾纵横驰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西夏人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说实话,河曲城中的粮草储备也不足以应付接下来的大战,更不要说出城去与武装到了牙齿的雄鹰常备军进行野战。
贺兰山下的战争刚刚过去半年左右,对于蒙古部落的强悍西夏人有着足够的了解。双方就这样保持着互相对峙,雄鹰部落继续修筑他们的城池,西夏人继续保持着对他们的监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慢慢的出乎西夏人的想象了,雄鹰部落在黄河南岸筑城的同时,尽然又从对岸的九原城调拨过来了大量的工人,随之而来的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与器械。
他们尽然在西夏人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修筑秦直道,部分区域里的草木全部清除干净,然后又在直道之上重新铺设上一层黄土与石灰的混合物,碾压结实以后,再铺设上一层石子。。。。。。
西夏人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手握数万雄狮的蒙古部为什么不主动来进攻自己,而是一味的埋头在那里修整道路,他们一个冬日的惶惶不安,难道等来的就是这样子的一帮子筑路工人?
不管他们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雄鹰部落的道路每日里雷打不动的向前移动着,后面完成翻新工作的直道上,往来不停的车辆运送着各类物资与粮草,供应着前方的筑路大军以及护卫着他们的常备军。
仁宗皇帝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前线的战报,对于如此古怪的蒙古部,他也是无论如何的想不明白!
环顾着朝堂之上的几位重臣,就连那国师翰道冲都无法理解蒙古部的这种反常行为。你说要是现在就下令河曲城的守军以及金素军的驻守部队前去攻击,打不打得过还另说,万一这个要是蒙古部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让他们主动攻击,然后好有口实来发动战争!
整个朝堂之上为此吵吵闹闹,以翰道冲为首的一帮子文臣,他们的意见是继续向大金国施压求援,因为数年钱的任得敬叛乱,就是在大金国的出兵帮助之下才得以平复,而当时为此奔走的文人集团作为其中的利益获得者,自然幻想着继续抱着金国的大腿。
不过自从那任得敬被铲除以后,将一应大权全部收回的仁宗皇帝,大部分的兵权都交给了当初帮他设计诛杀任得敬的族弟仁友,而朝堂之上,与文人集团意见相左的武将集团,则主张先向蒙古部开刀。
纷纷扰扰的朝会终于结束了,仁友还没走出皇城,就被紧随其后的小太监给拦住了,他的哥哥仁宗皇帝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走在通往后宫的道路上,仁友的心中也是不停的翻转着各种心思,哥哥的想法他可以理解,必定当初以翰道冲为首的文人集团在守护皇族以及歼灭叛党的过程中,是立了大功劳的,可是无论如何,现在西夏国面临的情况与当初的母党叛乱不同。
这是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没有任何的退路可选,河曲城破了,后面还有着金素军,就算金素军破了,后面还有唐隆镇,西夏不缺少勇士,曾经多少次,辉煌的大辽国,大宋国,哪一次不都是在西夏人面前铩羽而归!
一路上都在想着心思的仁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仁宗的书房门外,话说这些年皇上的生活过得也真的是太节俭了些,眼前这座小小的庭院,就是皇帝陛下的居所。
可是呢,再如何的节俭,又有何用呢!权贵们的生活早已腐化堕落,西夏早已不复当初抗击大宋与抗击大辽时的强悍。
可以说,现在的西夏已经是一直外表光鲜内里已经完全腐烂了的苹果一般,经受不起任何的外力打击。
带着各种心思,仁友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整个房子中的装饰非常的朴素,见不到任何一件的奢侈繁华物件,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仁宗正坐在书案后认真的翻看着各种奏章,见到弟弟仁友走进屋来,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计,从书案后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小茶几边,邀请着弟弟一起过来坐下来谈谈。
“过来一起坐坐吧,尝尝这个新茶,他们说是从岭南千里迢迢送过来的,我还一次都没有喝过,正好今天咱们兄弟二人一起好好品尝一番。”
仁友自己动手搬过来两把椅子,摆放在茶几两边,兄弟二人分别落座。
抢过仁宗手中的茶壶,仁友从一旁接了一点凉水,又将小火炉摆上,将那小水壶放在上面慢慢的烧着茶水。
原本的西夏,喝茶的习惯还是那种煮茶,要么就是炒茶,关于现在这种直接冲泡清茶的喝法,也是最近几年从大金国那边传过来的。
对于现在的西夏来说,全面的倒向大金国是顺理成章的选择,整个社会从上至下都是在向大金国学习着。
对于那些掌握着国家的权贵们,在享乐方面,自然也是向着西夏方面学习,包括仁宗面前的这个小茶几上所摆放的茶具,也是从大金国购买过来的。
趁着煮茶的这个时间,仁宗开口说道:“贤弟,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二人,有些话,咱们哥俩可以敞开了谈谈!”
“皇上有什么事,但请吩咐,臣自当肝脑涂地!”
“这里只要咱们兄弟二人,无需多礼!咱们哥俩之间,有什么说什么!今天朝堂之上的事情,贤弟你也是见到了,对于翰道冲的看法,不知贤弟有什么看法!”
说起来,这仁友在西夏整个高层当中,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存在,当初他本属于翰道冲一方的文人集团,只是在后来的平叛任得敬的过程中,通过仁宗的默认与允许,仁友的手中也是掌握着大量的武力。
所有他现在这个身份就有点尴尬了,原本有着文人的身份,现在又有着统兵的事实,所以说,如果仁宗想有点什么想法,仁友就是一个最合理的选择,也是一个文人集团与武将集团都可以接受的人选。
“皇上,对于蒙古人的入侵,臣觉得,这个已经不是要不要与蒙古人战争的事情,臣觉得现在已经到了我西夏生死存亡的时刻,战争我等本也不想,可是留给我们的选择真的没有!”
仁宗听着仁友的话,眉头皱了起来,其实他自己心中清醒无比,而他现在所犹豫的,并不是打与不打的事情,而是打的赢与打不赢的事情!
风雨飘摇的西夏,实在是经历不起这样的风吹雨打,可是这个万恶的蒙古部,他们侵略哪里不好,干嘛非要拿西夏来练手,那草原是那么的大,有的是敌人,为什么非要选择西夏呢!
“贤弟你是知道我的想法的,这个打肯定是要打的,年前的时候,大军已经开始在河曲城那边集结,只是去年的贺兰山之战,蒙古部的战争力量,说实在的,确实非我西夏可抵抗的呀!”
作为一名君主,他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场战争下来,所花费的资源也是一个无底洞,而且这场战争到底结果如何,他们自己的心中同样没有一个信心。
原本历史上的西夏与蒙古之间的战争,大约实在二十年后的事情,可是因为陈大伟的出现,历史的车轮在这里有了一个小小的波折。
原本是成吉思汗也就是现在的铁木真该做的事情,被陈大伟提前了十几二十年就给办了!
而陈大伟这次的所作所为,所凭仗着的可是真刀实枪的强悍,其中没有半点水分掺杂,西夏人所面对的情况就是一场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战争。
而且战争到底何时开始,他们自己说了不算。蒙古部对秦直道的修筑进行到了哪里,西夏人的势力就得避让开来,他们没有的选择,如果不避让,那么血雨腥风自然就紧接而来。
“皇上所说之事,臣自然也是明白的,这些年,我西夏人民的生活已经够苦的了。只是,如果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去打仗,现在的形式已经由不得我们了呀!”
“贤弟你明白哥哥我的心思就好。我准备派你前去那河曲城,统领所有的军队,包括那前方的战事也由你一并指挥!不过贤弟你一定要记住了,战争能不打还是尽量不要打,你去到河曲城,可以先去和蒙古部好好的谈一下,问他们进入我西夏国境内到底所为何事,所图何物!”
“皇上,您的话,臣一定记在心中,想我西夏,屹立百年而不倒,当年抗宋抗辽是何威风,谁曾想。。。。。。”
兄弟二人在这里好一番推心置腹,定下了应对蒙古部的策略,一直谈到深夜,仁宗让宫人们送来晚餐,两人就在这房中草草吃了一点,接着继续对着地图研究着蒙古部的意图。
而在河曲城的前方,随着从雄鹰部落源源不断运来的海量物资,直道的修筑进度随着大量设备的加入而猛增起来,眼看着就要绕过河曲城继续向着金素军方向而去。
驻守在河曲城的汗呐瀚拔开始坐不住了,如果继续放任蒙古部筑路,那么河曲城可就要面临被包围起来的危险。一封封告急文书随着信使朝着兴庆府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