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是功夫
“喂妈，哦，是我小超。您和爸的身体还好么……哦，还是老样子啊，嗯，那就好。那个……我门学校说要让交补课费……”
吴杰超此生正躲在某厕所里摁着自己老式诺基亚。自己刚挣的工资因为色心作祟精虫上脑给丢了，出租房里还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连一身能穿的衣服都没有，又一想这一个月才刚开始没几天，自己身上剩下的钱也就勉强够自己半个月生活费，家里又多了张嘴吃饭，再不想想法就只能吃土了，当然这没有算上把谷雨给卖到劳动市场。
想到这吴杰超才决定要向家里求助，他能打给的人也就两个。一个是农村的爷爷，另一个是在外打工的父母。爷爷还要靠父母每个月往家里打钱，家里地收成好的话，或许手里能多几个子，收成要是不好，就只能全依赖在外打工的父母了。思来想去，吴杰超还是决定打给自己的父母，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段对话。
最终这次和家人的通话在母亲那句“好好学习，钱我等会给你打过去”中结束。这次和母亲的通话不长，却是让自己倍感愧疚。每次一次自己向母亲要钱时，都会让他愧疚很长时间。每次通话最后，母亲都会说，要他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没钱的话就给她说。可是每每听到电话中的母亲咳嗽的声音，自己心都会跟着一抽。
从小学开始，和父母见面的机会就越发少，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家里人团聚才能好好和父母聊聊天。每次聊天家里人总是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成绩。对于他们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的人来说，上学无疑是种奢求。还好自己够努力，成绩在班里还算名列前茅，记得有一年过年我拿了一份红黄色的二等奖奖状递家里人面前的时候，母亲那个高兴的样子，她笑呵呵的说不愧是我儿子，比你妈妈当时有出息多了。而爷爷还拿着奖状拍遍了全村的门，告诉每一个乡亲说我老吴家以后会出个文曲星。
还记得当时准备去县里上学临走的时候候，爷爷叮嘱自己的话，咱们老吴家的人可以没有知识，但是绝不能为非作歹。老人在山里住了一辈子，也保守本分了一辈子。在他的认识里一家人能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
老人的这句话一直影响着吴杰超，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吴杰超养成了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过去的软弱性格。
打完电话后，吴杰超随手将诺基亚揣进兜里。他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在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让自己的亲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不用去学校，吴杰超从银行取了些钱后，就准备带着谷雨出去逛逛，一来是让她熟悉下周围的环境，二来是是带她去买些合身的衣服。下楼了时候，碰巧遇到了王娟丽，那个风骚的房东看到自己身旁的谷雨时，还一副魅态的说什么，现在的小情侣啊就应该多出去走走，一直在家待着可是会擦枪走火的哦。哪像我们那个时候啊，拉个小手都会脸红。
“我呸！你才走火呢，你们全家都走火！”
…………
和谷雨一起走在这个城市的道路上，因为谷雨的外貌来来往往回头向他们瞧的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位骑着单车的青年就因为回头看了谷雨一眼连对面的垃圾箱都没有瞅见便迎头撞了进去。
原来红颜祸水这句话不无道理啊，吴杰超看了眼旁边谷雨，女孩此时全然不知自己刚才引起了一场小型的交通事故。如果让那个青年知道了，估计肠子都能悔青。
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吴杰超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受人瞩目的感觉，虽然是沾了身旁谷雨的光。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让自己今天心情异常开心，就连那最常见的法国梧桐的味道也是带着一丝甜味。就这样，两人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吴杰超看着身旁女孩晃动的小手时，老脸一红，鼓起勇气牵起女孩的手。谷雨什么也没说，任由男孩拉着自己，可是如果细心可以发现，女孩的白嫩脸蛋不知在何时就已经开始有些红润了……
这一路上，谷雨不停的用手指着问“小吴哥哥，那是什么啊？”比如移动的煎饼果子摊，饮品店门口的立式招牌，服装店里的假人……这些只要是她没见过得都能引起她的兴趣。男孩看出谷雨那闪闪发光的眼睛中的新奇，可是再奇的东西谷雨每次看都不会离开自己超过三步。有一次吴杰超突然玩心大起，想逗逗这个小丫头，便在谷雨去看制作老式棉花糖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躲在旁边的一个公交广告牌后面看看小丫头找不到自己的话是个什么样子。
只见谷雨自己站在那，眼睛瞪的圆圆的，似乎不敢相信身旁的男孩就在自己看棉花糖的时候突然不见了。自己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就这么左顾又看着，不一会小脸就皱了起来，眼睛里也多了层水雾，似乎有要哭的架势。
男孩见状，忙从广告牌后面跑了出来。谷雨又看到了吴杰超，小脸这才又恢复了笑容。不过这次小手却是紧紧的拉着自己，怎样都不松开，吴杰超看到女孩这样心中不由的一暖，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除了家人哪里感受到的关心的温暖。
就这么一路欢欢笑笑的两人来到一家服装店，吴杰超抬头看看名字，‘时装丽人’看这名字估计里面衣服应该不贵吧。吴杰超摸了下装在兜里的才放进去不久的毛爷爷，心中来了底气，拉着谷雨边走了进入。
服务员小姐看到两人进店连忙招呼了起来，到那眼睛看到旁边谷雨的时候表情微微吃了一惊，心想这个女孩怎么比那些专业的时装模特还要漂亮，可是一看到旁边那个顶多高中生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孩时，又露出了一些差异的神色，随后马上便又恢复了神态温柔的问到，“先生你好，请问你是要给旁边的这位女士挑选上衣呢还裤子？”
吴杰超假装没有看到女服务员脸上写着大大的八卦，随声答道“我们现自己看下吧。等会叫你。”
…………
半个小时过后，吴杰超一脸肉疼拿着那个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女服务员微笑着说下次光临中和谷雨一起走了出来。心想着，放心吧妹子，不会有下次了！这一次给谷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配置齐了，整整要了吴杰超八百多软妹币。此时的谷雨已经是焕然一新，一身韩式女款粉色小衬衫，娇嫩的小白兔偷偷藏在里面，下身白色简式短裙，白润光滑的大腿裸露在外，脚上的白色帆布鞋显的清纯可爱。而自己手里提着的是一身白丝薄纱连衣裙的搭配。看着谷雨脸上那开心笑容，无论怎么说，这钱花的值！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咕噜的声传到两人耳朵里。吴杰超看了看谷雨那有些微红的脸颊心想，这傻妮估计早就饿了，刚才正兴奋着还没有感觉的，现在兴奋劲一过，肚子就开始吹锣打鼓了。吴杰超想起这附近似乎就有家饭店，吴杰超拉着谷雨直奔饭店而去。
拉着谷雨左拐右拐的来到饭店门口后，吴杰超心想这里绝对够便宜，脸上带着得逞般的笑意，拉着谷雨走进面前兰州拉面……
可是过一会后，吴杰超却完全笑不出来了。如果说谷雨没见过城市里的好奇心，自己能力理解，可是自己面前的这个超级吃货却是让自己无法理解了。
看着面前的谷雨吃的已经是第三碗拉面，吴杰超心里一整好笑。开口问道:“丫头，你吃面条只吞不嚼么？”
谷雨嘴里吃着面条，满脸疑问的看着吴杰超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吾姑姑，什木石嚼？”
“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吴杰超又吃了几口自己面前还是三分之一的盖饭后，发觉已经有些八分饱了，而面前的谷雨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由的暗自嘀咕了句，这傻丫头是饿疯了吧。
谷雨端起大碗一口气喝完碗里面的汤后冲着老板喊了一句:“大叔，再来碗牛肉拉面，要大碗的哦”
吴杰超脸上落下一整黑线 “比我都老练了……”
“好嘞，再来一碗拉面”，那大叔应答到，随后熟练的拉起面来。
看着拉面放到谷雨面前，谷雨忙拿起筷子嚯嚯嚯的向第四碗面发起进攻！
……
谷雨抚摸着肚子，像是意犹未尽一样从拉面店走出来，而身后的吴杰超则是眼皮狂跳这丫头的饭量也太惊人了，辛亏她不挑食，不然估计自己就养不起她了。
吃了这么多拉面，吴杰超担心这傻妮回去闹肚子，便拉着她到处逛了逛，溜溜食。不多时，夜晚来临。街道上个个小吃摊位也开始活动起来。
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谷雨拉了拉吴杰超眼睛放光的问到:“小吴哥哥，那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吴杰超顺着谷雨的目光望去，原来是一个买铁板鱿鱼的小吃摊位。鲜嫩的鱿鱼放在铁板上，鲜香的味道随着那阵阵滋滋的声音，飘散出来。还记得自己刚来这做城市的时候吃便是烤鱿鱼。当时做了一上午的汽车，饿的头蒙眼花。一下车便闻到了汽车站旁边的一家铁板鱿鱼传出来的香味。那是自己来这里时吃的第一份食物，那时真觉这个城市充满了希望，连这个鱿鱼都是那样鲜美可口，直到自己上学后那家店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又见到这个东西，倒有些馋了。
不一会，两人一人手里又多了几串烤鱿鱼，这次谷雨心满意足一只手拉着吴杰超，一只手大快朵颐的咬着鱿鱼。
吴杰超看着女孩那满足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整舒服。自己太久没有和其他人一块出来了，似乎生活就应该是这样有滋有味才对的。
就在这时两人迎面走来一群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吴杰超看到那些人心中一紧，拉着谷雨便往旁边走去想要躲开这些人。而对面那群人吴杰超往那走他们便往哪走，吴杰超这时发展了，这群人就是盯上了自己，准确的说应该是盯上了自己身旁的谷雨。谷雨感受到男孩拉着自己的手突然握紧了下，带着天然呆式的萌看着吴杰超。而就在这时，一头染着黄毛打着耳钉的社会青年已经最先来到两人面前。黄毛直接将面前的吴杰超无视掉了，伸手拨了下自己头发故作帅气的对着谷雨问到
:“小美女，大晚上的不回家陪哥哥们出来耍耍怎么样啊？”
一边说手就直接伸向了谷雨。女孩看到那群社会青年，就如同看到垃圾一样，眼神中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
吴杰超见状忙将黄毛的手截了下来，陪笑到:“各位兄弟，这是我妹，刚才乡下来。不太会说话，看看要不就别难为她了。”
黄毛看到自己刚才无视的瘦弱学生居然敢挡着自己的手，脸一拉心中顿时来了火气:“那来的傻逼，给我滚听到没！”
吴杰超此时也有些生气，两手握拳状。自己虽然没有打过架，但是挨揍挨过不少，大不了让你们打一顿又如何。可是当一个坚硬的金属物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抵住自己腰后时，吴杰超的想法随即破灭，这是群社会上的混混，那些学校里混的不能比，即便是捅自己一刀这种事也敢做出来。此时他已经能感受到背后那个金属物体散发着冰冷的寒意，似乎只要下一秒，就能在自己身上戳个窟窿。
最终恐惧战胜了意志，吴杰超松开了一直拉着谷雨的手，低着头向谷雨说到“我有东西忘饭店里，去拿一下，你等我回来。”然后便在一群人咒骂嘲笑中逃走。他没有回头，他怕那些人不让他走，他更怕谷雨对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吴杰超跑进了一个小胡同里，他依靠着墙慢慢的坐到地上。他依靠着墙，慢慢的做到地上。这个胡同很黑，黑到足以看不清自己。他想让自己在这片黑暗中自生自灭。
“为什么是这样……”男孩脸上留下泪水。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吴杰超！”男孩一拳打在水泥地上，手上骨骼发出一声噼啪声。
他此时不在乎手中的疼痛，他脑海回荡起谷雨的声音。
“不要……不要碰我……”
“不要摸哪里……啊……不疼……”
“小吴哥哥救我……”
那群被称为人的畜生眼睛中露出兽性，贪婪的双身摁住谷雨白嫩的肌肤，女孩原本清脆的声音变成了颤颤巍巍的哭声。身上的衣服变成布条，一道道血红的道子印在女孩的身上，一场罪恶的狂欢到达了顶点，那群畜生扑向了谷雨，疯狂着释放着自己的兽欲……
“啊！！！”吴杰超捂着头不敢往下想去。
“谷雨是我的，只属于我！”这句话开始在心中回荡起来，睁开血红的眼睛，像是疯掉了一样拿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到谷雨哪里，只见黄毛此时正站在谷雨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吴杰超上来就是一转头拍在脑子上，黄毛顿了下，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只见此生的谷雨正一脚踩在一个混混的身体，其他的混混早就已经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鬼叫着。
看着面前的这种情况，吴杰超慢慢的恢复理智。
“小吴哥哥，你东西拿回来了么？”
谷雨先开口问到，眼神中一抹冰冷的寒心慢慢消失，变成了原本的呆萌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
女孩对着吴杰超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这是功夫，想学么，小吴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