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剑意终成

原本最为弱小的陆凡本体此刻变客为主，一手抡起黑袍陆凡，向着白衫陆凡狠狠砸去，十分的果断突然。

“你……”

佛魔两性陆凡同时惊叫，这一切，太过突兀了，快到他们来不及思索，快到他们来不及反抗。

在魔性陆凡砸在佛性陆凡身上时，整片遗址轰然而震，四周的无尽尸骸齐齐咆哮，这一砸，仿佛牵动了整片天地，风云变动时，猛地发出一声炸响。

“管你佛还是魔，我就是我。”

看着四周支离破碎的空间，看着那重新腐朽破败的大地，陆凡双眼瞬间清明，此事不是梦，介于现实和虚幻之间，说不清道不明。

而在他身边，早已不见了黑白陆凡，反而在那里有一团黑白相间的气流，时而散发着邪意，时而佛光普照，这就是陆凡的心，既没有泯灭佛性，也没有斩掉魔性，陆凡选择的是二者兼备。

这像是一次选择，又像是冥冥中的必然，更是在这一刻，隐隐的有一声叹息传出，不知来自哪里，不知来自过去还是未来，这叹息没有沮丧，反而带着不易察觉的欣慰。

这叹息陆凡听不到，就连山上的四位老人也听不到，只因为那存在不想让人听到。

当一切都破碎后，四周没有战场遗址，没有深渊，陆凡缓缓睁开眼时，眸子中一黑一金两道精芒闪过，四周依旧是灰蒙蒙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以及悬在他头顶上佛光普照的金钢蒲。

而不知何时，那尊八臂巨人也出现在了陆凡的身后，像是守卫一般护着陆凡不受伤害。

恢复清明的陆凡，自然发觉了体内寒冰之意与外界冰雪的接触，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寒冰之意的变化，检查了一番后，确定只有溢出，没有伤害后，长长一叹。

知道这变化还没有结束，陆凡并不打算阻止，看了眼四周，再次闭上了双眼。

就在陆凡闭上双眼时，他身后的八臂巨人缓缓消散，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八臂巨人一闪而逝时，竟然也有一道乌光闪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邪意。

这变故陆凡很清楚，但是并没有止住，因为这都是他意料中的事情，此刻全心全意的观察这自身的变化，更是在心底开始推演，这一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意义，无论是意识还是身体。

“佛与魔都没有消失，我也不希望你们消失，因为二者兼具，才是我的……道！”

陆凡缓缓开口，双眼深邃无比，也在此时，体内寒冰之意的变化到了尾声，陆凡细心观察下，立马发现了很大的不同。

寒冰之意相比于从前，寒意并没有增长，但是意蕴却有了很大的不同，感觉上不在那般死寂，而是有了一丝丝的意境，就像是木偶有了简单的灵智一般。

如果说之前只是寒，那么现在就是冬。寒是属性，冬是已经，如此才能称得上寒冬之意。

而且因为此的特殊性，使得陆凡的寒冰之意又与寻常的隆冬有些不同，相比来说，更加的阴邪，不属于凡间的寒冬，而是九幽地狱的隆冬。

这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

当一切变化都结束后，在此地坐了三个来月的陆凡，缓缓站起身，头上的金钢蒲化作金光消失在储存戒中，当最后一缕佛光消失后，整片天地昏暗萧瑟，再无半点不同。

而陆凡这里，因为体内寒冰之意变异的缘故，使得他整个人的气息阴邪寒冷，竟与四周的气息一模一样，仿佛他就是此地的一部分，二者同源。

“让我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陆凡踏出一步，体内寒冰之意轰然爆发，一股阴冷的气韵眨眼间弥漫开去，几乎蔓延了大半个雪地。

更是在此时，陆凡的双眼猛地一凝，立马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陆凡突然有一种感觉，凡是被寒冰之意蔓延的地方，他都可以随意操纵。

仿佛他就是这片冰雪天地中的君王，或者说这片天地就是他。

“我说，要有风。”

陆凡站在原地淡淡开口，话音落下时，四周立马刮起阵阵狂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我说，不可有雪飘。”

陆凡再次开口，缓缓望向天空时，原本飞舞的鹅毛大小立马停止，整片冰天雪地中，诡异的出现了一大片没有落雪的区域。

嘴角微扬，陆凡不但算就此罢手，而是要尝试自己所掌握的寒冰之意中最强的武技——冰封万里。

“冰。”

陆凡猛地抬起手，四周的雪花不在停止，而是拔地而起，在他的四周形成了雪花风暴，逆袭天空。

“封。”

第二只落下时，那些雪花再次寂静，连同四周的寒风也都停止，不是消失，而是冰封，以冰冬风。

“万里。”

陆凡隔空点出一指，之前孕育的场域和气势在此刻轰然爆发，就像是积攒了很久的洪水在这一刻突然决堤，宣泄而出。

呜呜……

呜呜的风声响起，那冰封万里成型的那一刻，陆凡脸色一变，在他的视野中，竟然看到了熟悉的景象，那景象，正是他刚刚经历的深渊遗址。

昏暗的冰天雪地中，头上雪花飘落，下方，无数腐烂的尸体纷纷爬起，破旧的甲蔚，残缺的兵器，狰狞的脸庞，仿佛战死的英灵在这一刻全部复苏了。

陆凡即便早有准备，但也惊得一身冷汗，此刻施展的冰封万里，竟然演化出了这样恐怖的景象，而且不止为何，那战场遗址不是之前的玄幻景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起码在陆凡的冰封万里场域中真实存在，一股冷冽的萧杀之气冲天而起，恐怖的寒意中，那些战死的英灵身上都染着冰霜，仿佛这阴寒就是他们的动力，杀戮就是宗旨，战意就是信念。

看着眼前的一幕，陆凡思绪万千：“到底是我的寒冰之意引出了你们的残念，还是你们不朽的战意借我的寒冰之意重现世间？”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的战意万古不灭，既然你们的残念无法平息，那么寒意将你们收留，或许有朝一日，你们可以重临大地也说不定。”

陆凡看着那些腐烂的尸体喃喃低语，不过他们生活在哪个年代，不管他们当初为了什么战死此处，但是这死后不灭的战意，就让陆凡心生敬佩。

这到底是一群怎样的存在？哪怕身死道消，残念依旧不灭，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看来寒山子前辈让我在此地练剑是早有准备啊。”

陆凡抬手散了冰封万里，待一切都恢复原貌后，手中出现一把玄铁剑，经过三个月的沉淀，陆凡突然发现，自己握着手中的铁剑突然与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剑只是剑，但是现在的剑不只是剑，那种感觉十分的奇妙。

嗖。

一剑刺出，陆凡没有运用丝毫的灵力，但是在他的剑尖前方，一条数寸宽的剑痕出现在雪地上，笔直消失在前方，不知多少丈。

“我练成了？”

路发双眼惊喜，没想到自己苦练那么久，竟然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练成了，虽然还没有大成，但起码踏上这条路，而且这一剑同样具备了极强的破坏力，在那剑痕之处，散发着冷冽的寒意。

“以寒铸剑意？”

陆凡若有所思，自己之所以能这么快成功，与此地的环境分不开，以至于他此处的那一剑，与千钰峰演示的略有不同。

千钰峰的剑意空灵沉稳，霸意内敛。而陆凡的剑意凌厉阴寒，带有很强的萧杀之意。

“是了，我之前之所以没有成功，就是因为我一直在模仿三师兄的剑，别人的剑我怎么可能练成呢？”

陆凡摇头一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剑，而这才是属于我的剑意。”

嘴角微扬，陆凡看着手中的玄铁剑，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把玄铁剑，甚至连宝器都算不上，但陆凡并不在乎，因为他练的是剑意，而非剑。

如千钰峰所说，剑意由于心，与手剑无关，哪怕手中握着的是一根草，只要心中有剑，依旧可以刺出剑意，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草一木皆为兵的境界吧。

陆凡自问目前还做不到那一步，但是只要有一把普通的剑就够了，一剑出，万人丛中取上将首级，杀人于千里之外，这就剑意的恐怖之处。

“百天悟道，一朝飞天，悟道一途还真是玄奥啊。”

陆凡颇有感慨，自己来此后，一直坐了三个月，当睁开眼时，只是刺了一剑，就成功了。

而相比之前，自己在孤峰上刺了几十万剑，都没有成功，可见悟性和机缘的重要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算算时间，丹盟禁地的开启时间也快到了，是时候下山了。”

陆凡忘了远处的山峰一眼，并没有尝试登上去，至于此地的秘密，陆凡不想去探明，因为到时机成熟时，一切自然明了，现在的他首要任务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变强，并且在丹盟站稳脚。

而这禁地的开启，或许就是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