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盲人瞎马

很难想象一个捂着钱包的人会去找一帮强盗去要求另一个强盗不能抢劫他，并且这些强盗都还一伙的，但这样的人真的存在，那就是波兰。

——陈烬

会议刚刚开始还没进行半个小时，就已经开始进入僵局了，心怀叵测的英法美、懦弱无为的波兰、野心勃勃的苏联、怒其不争的中德、添油加醋的一众小国，整个会议变成了一个闹剧。

闫志豪特使先生在会议上多次据理力争，从历史、经济、政治的多方角度上陈述苏联军队进入波兰境内将会对欧洲乃至世界和平造成剧烈影响的预料，发言旁征博引，听得一帮子小国外交官纷纷点头，翻译官们翻译的额头都快冒虚汗了。

随后德国大使也对此表赞同，并作出了让步，愿意在德波边境上撤军换取苏联的让步。

最后谈到连苏联大使都开始意动的时候，英国人又开始煽风点火了，并且多次以暗示性的言论提醒苏联应站在同盟国角度上考虑此事，搞的闫志豪这样一个修养良好的文人直接在会场拍桌子骂道：“彼其娘之！”

德国大使更是当场咆哮会场，扬言要与英国人决斗。

会场秩序顿时大乱，尤其是闫志豪那句文绉绉的脏话，竟然被一名法国翻译官生生给翻译出来了，法国大使操着一口纯正的汉语反击道：“你真他、娘的不是一个绅士！”

精通汉语的苏联大使更是精于嘴炮，一个人将中德两国代表骂的哑口无言，早年间曾经与陕西有过留学经历的苏联大使，伊凡.米尔张口就是驴日的闭嘴就是杂碎。

闫志豪一个文人官员，修养极高，并且时刻都以儒士贵族自居，这样的人能够骂出彼其娘之已经是极限了，故而在苏联大使的嘴炮轰炸之下脸色通红，整个气的都快不行了。

看热闹的其他欧洲国家也纷纷开始添油加醋，各自找好了支持对象开始对轰起来了。

陈烬看着混乱的会场内充斥着各国语言的国骂声，顿时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象过优雅绅士的外交官遇到一堆会是这样的一种场景，在陈烬的印象里，外交官应该是不论任何时候都是笑里藏刀，当面风和日丽背后兴风作浪的家伙，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美国人公使是一个六十多岁将近七十的老头子，精力不济，看着会场内的骂街渐渐有像全武行转变的趋势，生怕一把老骨头折在这里的他赶紧提出休会的建议，随后被焦头烂额的英国人所采纳，宣布休会，另行通知重新召开会议的日期。

大开眼界的陈烬在离开会场之后都还有些无法相信，而气得不轻的闫志豪在回去的车上一直大骂着：“一帮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斯文败类！”

陈烬无言以对，只是在心中默默的为波兰而感到悲哀，以他区区一个少校的眼界和见识都已经能够预见到波兰沦陷的那一刻了，区别只是波兰这块肥肉躺到谁的盘子里 而已。

晚上，陈烬又被闫志豪拉着去参加了一场波兰军方举行的联谊会，原本陈烬是打死都不愿意去的，因为他实在太累了，但闫志豪却说这场联谊会是波兰陆军上将博尔特罗夫斯基主持的，参加联谊会的还有库尔谢巴、鲁梅尔、法布里奇等一众波兰高级将领，是一个了解波兰军方备战情况以及抵抗决心的绝佳机会，同时也是陈烬作为武官的本职工作。

这下陈烬没有拒绝的机会和理由了，虽然共和国武官并不完全隶属外交部，不用像后世武官那般完全听从外交官员的指挥，但一个不称职懈怠本职工作的武官绝对是军方和官方都无法接受的。

托着疲惫身躯的陈烬参加了这次了联谊会，其他各国外交官以及武官也都纷纷欣然赴会了。

宴会是在华沙近郊一处最大的军营内举行的，进入军营时，波兰军方为了表达对各国外交官以及武官的尊重没有进行任何的检查，只是核查了一下证件，对随行人员人数都为未做任何要求，进入了军营之后甚至任由各国人员自由走动参观军营。

这让原本有心考察波兰军方战力的陈烬顿时心凉了半截。

卫戍首都的军营竟然被用作招待其他国家军官使节的宴会场所，并且还对来访人员管理约束如此松垮，难道这些波兰就不知道外交官和武官都是持着官方证照的公开间谍吗？

更让陈烬大跌眼镜的是，好客的波兰人甚至还允许拍照，挂着相机参加宴会的苏联外交人员给几名威武的波兰近卫骑兵不断拍照，更让人发指的是，他竟然揭开了防水布给一门大炮拍下了几张清晰的近照，溜哨跑远了抽烟去的波兰炮兵赶回来之后也仅仅只是将其驱赶走而已。

陈烬苦笑着摇头，一旁的闫志豪哪怕是一个略懂军事的外交人员也能看出波兰军方的松垮。

晚上，盛大的宴会终于开始了。

一帮子穿着笔挺将军服，衣冠楚楚的波兰将军们仰着高傲的下巴与恭维他们的英法美外交官十分高兴的交谈着，为了先是此次的宴会的隆重，波兰将军们甚至还从华沙请来了一支管弦乐队奏乐助兴，并且还有一支人数不少于十五人的全女性舞队在舞台上跳着欢快的舞蹈，她们一个个衣着暴露而又性感无比，更离谱的是跳完舞之后她们甚至拉着几个波兰校级军官迫不及待的从宴会中消失了。

陈烬和闫志豪两个人被波兰人晾在了一边不理不睬，陈烬这时才开始明白为什么德国外交官和武官婉拒了此次联谊会，这才是聪明人呐，这才叫先见之明，作为波兰人的邻居，德国人十分清楚波兰军队是怎样一副德行。

陈烬虽然无比失望，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主动找到了一名叫做鲁梅尔的中将交谈，想要了解一些波兰军方真实想法，说不定这场宴会只是波兰人的骄兵之计呢？

陈烬本来是想和波兰军方的话事人博尔特罗夫斯基谈谈的，但人家身为一个上将的架子实在是太大了，眼皮子都不夹陈烬一下，忙着和英法大使联络感情，想要蹭点免费的军援，随便将陈烬这个代表了共和国军方的少校武官打发给了不耐烦的鲁梅尔中将。

陈烬耐心的向鲁梅尔中将陈述了波兰所面临的国防危机，并且重点说明了苏联的野心，拿出了自己早已准备的一份关于苏波边境苏军布防情况的文件呈交鲁梅尔中将，这是陈烬动用了自己武官权限从柏林安以之老先生那里搞来的情报，耗费了好一番心血才整理而成的。

没想到鲁梅尔中将看都没看，就将文件推还给了陈烬，劝说陈烬不要危言耸听，并且说明波兰是同盟国的重要成员国，是苏联的盟友，警告陈烬这个邪恶的轴心帝国军官不要浪费精力来离间波兰与盟友之间的关系了，郑重其辞的向陈烬宣布波兰是不可能背叛的同盟国弃明投暗加入轴心国的。

陈烬听完了鲁梅尔中将一番风马牛不相及的长篇大论之后满头雾水，而后便感到了一股无可奈何的悲愤，老子好心好意冒着泄密的危险拿着文件给你看，你却还叽里呱啦的说老子想要离间你们，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想，波兰和苏联的关系还用得着离间？

也幸亏陈烬这些年脾气好了不少，不然早就拔出尼泊尔军刀手刃了这厮。

最后强压下怒气，问鲁梅尔中将，如果了遭受到了苏联的进攻，波兰军方作何反应？是否能够抵抗苏联人的入侵，是否能够保卫华沙的安全？

听到这些问题的鲁梅尔中将顿时勃然大怒，傲慢对陈烬说波兰的军队有能力保卫自己的国家，还反问陈烬能否为波兰提供免费的军援以及贷款？

陈烬作为一个武官自然没有权利答应这种事情，但陈烬也知道，自从波兰和苏联共同加入了同盟国阵营之后（苏联加入同盟国事宜仍在筹备中，并未正式加入），苏联为了麻痹波兰，将很大一批淘汰的骑兵装备以及旧式步枪以及老旧轻型火炮以无偿援助形式送给了波兰，并且还向波兰提供了一笔数目不详的卢布无息贷款。

看着哑口无言的陈烬，鲁梅尔轻蔑的说道：“欧洲的事物是白人应该操心的事情，不是你们这些黄种人能够利用的契机！”

满腔怒火的陈烬拿着文件，独自一人离开了宴会，甚至连闫志豪劝都劝不住，这样的外交宴会无故半途离开是一种非常不礼貌行为，但陈烬实在是没有办法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拔刀干掉几个波兰将军。

离开时，陈烬只对闫志豪感叹道：“别浪费精力了，波兰已经是盲人瞎马临渊而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