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风雨之前的法会记事

天台寺位于苏州城以南，太湖之畔的天台山，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周王朝以来，先是有三百年战国纷争，大秦帝国出世，而后在短短不到三千年以来天下历经九个王朝。

直到现在大玄朝，大玄朝立朝已经五百多年，可谓是最繁盛的朝代，没有战乱天台山的军事地位逐渐下降，后来天台寺有佛光现世，天台寺尔后出，但是天台寺真的被天下皆知还是数十年前圣僧预言青月皇后之事。

自此以后天台寺多次扩建，在黄河洪水的难民潮后发展到顶峰，关于圣僧的传说太多太多，有一点可以确定，很多被圣僧开光的凡人女子最终都有了富贵，嫁入大族。

而开光也不仅仅是随便进行，在每个月的中旬，圣僧会召开法会，邀请高僧到场，苏州还有其他地方的人会带着自己的妻女前来，有的是为自己嫁个好人家，有的则是求亲人平安或者求儿子考取个好的功名，以上很多来自民间说法，如果你信很不幸如果你是男的，你直接弄快西瓜皮戴在头上吧。

张大人在苏州抄家的十几个硕鼠贪官的账本中，一些消息是所谓的圣僧勾结苏州官员和部分世家公子，聚众淫乱，借法会买卖官职，而所谓嫁入豪门也不过是成为哪家公子的玩物然后秘密处死。

在几年前难民中这种事情发展到高峰，甚至天台寺勾结九曲连环寨，男子卖入寨子为匪，女子则是送进大户人家和高官人家，这才是圣僧的真相。

江中鱼查到的不如张大人，他的资料只是来自香雪，但他能够确定圣僧的身份地位，知道他对于朝廷和蜀中的关系，这一点儿就足够了。

沈家虽然老家在苏州，一来沈老爷子不让子弟插手有官家的事情，二来沈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喜欢参合太多杂事小事，这几年沈家到是把大半心思放在了海外生意，弄得这么多年来沈家一直没有对天台寺发表看法。

事实则是因为天台寺和蜀中的关系，沈家没人敢出头其他人自然不管，尤其是那些大老爷，很多人本身就是政治婚姻巴不得自己家的黄脸婆去在这种地方，然后自己寻找新的猎物，至于暖玉阁，很多姑娘为了和那些大家子提前认识也会到这种法会。

以上只是深入调查而能够调查到的，关于那些太黑暗的，则是香雪那样的女子的经历，那些黑暗翻译过来就是香雪脸上烙下的两个字——狗！奴！

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开光盛典，是一个月中旬的第一天。

天台山路上，来来往往，一个个好似信徒一般虔诚的夫人小姐，在丫鬟带领下前往天台寺，那些小姐是一脸的好奇，那些夫人到是轻车熟路，有些人一条条的讲注意事项，看那认真仔细的模样，到像是一代武学宗师教授弟子一般。

今天暖玉阁的人来的不多，然而个个如花一般，或珠圆玉润，或身材高挑，极尽人间之极品，除开玉珠竟然没有一个超过十七岁的。有那些夫人小姐看着暖玉阁的姑娘，就好像看见了杀父仇人一般，却从未想过自己很多人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

在暖玉阁的人周边有十几名至少是二流高手的男子护法，这些男子精血强壮太阳穴鼓起，也不正眼看这些小姐夫人，只是尽心保护暖玉阁众人的安全。

玉珠儿作为暖玉阁老人，是这一次负责带队的人，还好天台寺来的男人不多，认识珠儿的更没几个，否则最近三天的主角就不会是山上的圣僧，而是这位小珠儿了。

江中鱼无法进寺庙，走在最后面隔着至少两百米的距离，一只手拿着匕首，百无聊赖的刮着指甲，倒是和曼玉有几分相似。上山的时候有和尚说不让上山，然后江中鱼就给那位大师上了一堂真实的局部活体解剖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猛地江中鱼停下了脚步，向一个方向看去，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江中鱼视线前方三十米左右，大约二十人围着一男一女，那男子不是沈四又是谁？

看那女子也是极美的，一身黄珊，身材小巧，江中鱼一眼就看出来那女子一定是某个世家的小姐，并且是那种真正的大儒世家，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家学风范。江中鱼第一个想法“鲜花插在牛粪上”，第二个“没有青瑶好生养”，不知道怎怎么的，自从江中鱼在看到玉玲珑对于青瑶的评价后，看到玉珠儿以外的女子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好不好生养而不是长得怎么样。

当然江中鱼绝对不会承认，黄珊儿和沈四的姻缘就是自己主导的，至少在这件事情结束前，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在以后的生活里，他更加不敢承认的。

黄珊儿似乎是感受到了江中鱼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江中鱼方向，江中鱼在她看向自己时快速离开了。

有时候，最强的气机感应不是武者的气机，而是女人的第六感，江中鱼在这一刻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沈四问道:“珊儿妹妹，可是看到了什么熟人？”

“不，是我想多了，刚才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黄珊儿摇头道。

“法会快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四哥哥，真的非得这样吗？我听人家说那种法会是。。。”

“你想清楚，黄老爷子是什么样的脾气，如果我无法在家里继承一定的财产地位，他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再说，珊儿，哥哥我会让你往火坑里进吗？好珊儿，我可是好不容易给你弄到了一个圣僧亲自开光的机会，我将来的成就，咱们将来能否在一起就全靠你了。”

黄珊儿听自己的“英雄”哥哥生气，忙道:“好，不过你要发誓你将来只许爱我一个人。”

“好，我发誓。。。”

江中鱼被人群遮挡着，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却不知道旁边也有一个人听到了，隔着数十米，嘈杂的声音听清那两人的对话，证明那个人的武功至少比一般的一流高手高了一大截。

江中鱼一直知道有那人在自己身边，只是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自己也就没有在意。那人却似乎知道江中鱼在做和自己一样的事情，在江中鱼身边开口道:“你觉得那个人的话几分真实？”

江中鱼看着这个俊美不似凡人的男子，看着那一身黑色玄衣，正是上次帮助自己的姬良羽。回答道:“有一分真实，那就是名字是真实的，无良的公子和没有见过世面的大小姐的故事。”

“这貌似是你安排的故事?”后者揭穿了江中鱼的话道，说完，又盯着江中鱼道:“没有桃园结义的故事好。”

江中鱼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不满，叹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如果你真的知道我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的话。”

姬良羽又道:“我不是好人，但是从来不会拿女人做文章，坦白的说，这次你做的很不地道。”

江中鱼听着对方的话语，反问道:“貌似我们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喝酒?”

姬良羽被江中鱼一问，又听到酒，拍了一下脑袋，叹道:“倒是忘记了，的确准备了美酒，等小兄弟忙完了这次的事情，定要补上这次的美酒。”

江中鱼反问道:“你真的不像那座城里的人?”

姬良羽毫不见外的拍了拍江中鱼的肩膀道:“那座城里的人的确出了名的高傲，再过几天，大哥就会知道那座城里。。。”姬良羽突然停顿，转口笑道:“总之呢，一地的白菜也有好白菜和烂白菜不是，那座城里面有一堆烂白菜，偶尔出一个好白菜也是正常的。”

江中鱼还想开口评价一下他的比喻，姬良羽突然指了指天台寺方向，道:“大哥的戏场子已经搭好了，但是唱戏前还是管好那颗珠子吧，过几天，会更加热闹的。”

说完，就好像上次来时一样离开，来得突然去得更加突然。

另一方面，玉珠儿带着十二个姐妹已经到了天台寺，将十二个人交给了暖玉阁在寺里的负责人，一个年龄超过八十岁但是外貌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十四岁的女子。

玉珠儿想着赶快先去找江中鱼，一个慈眉善目身材高大如金刚的老和尚走了过来，玉珠儿身边也有一流高手，硬是没有感觉到这人的接近，老者面容慈祥，那些武者看了老人就完全没有了警惕，老人也是客气的招呼并派人招待他们，玉珠儿警惕的盯着，道“大师有何事?”

“这位姑娘可也是为开光而来？老僧。。。”

玉珠儿直接阻止了对方说话道:“抱歉，我已经让我的夫君开光了，大师还是请便吧。”

说到开光，玉珠儿俏脸微红，看地大师一怔，随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方显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并且明白自己的事情，也直接开口，没有了慈眉善目的模样反而犹如恶鬼道:“姑娘，我观你最近有灾劫发生，为了自己考虑还是让贫僧为姑娘施法开光的好，不知道姑娘的那位夫君是谁，金钱权势还是。。。”

“大师，您这些话就不要对我说了，权势？就是一个闲职领着几两银子的权势？金钱，是不是大师寄居在苏州府里面的金钱?我也是出身暖玉阁，大师，说您一句大师是因为您和暖玉阁有合作关系，骂你一声淫僧是看的起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玉珠儿直接戳穿了对方的事情。

随后玉珠看向那个吃惊的女子道:“这位暖玉阁的前辈大概在天台寺呆的久了，不知道我的身份，毕竟我成为玉珠不过十年以内的事情，而且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暖玉阁嫁人了。”

说完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玉珠儿转身离开，那大师体内气息外放，一丝气息还没有碰到玉珠儿，在面颊上落下一片雪花，在南方的夏天，一片雪花正好落在大师的脸上，突兀的出现。

大师看向四周大声问道:“那位朋友藏头所谓何不出来一见?”周围有人惊讶的看着大师，几个知道身份的人已经前来，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沈四又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了天台寺的僧众混进来的。

玉珠儿离开后到天台寺前门，这时江中鱼才刚赶到，玉珠儿气鼓鼓的道:“怎么来的这么晚？”

“怎么了，生气啦，我不过是见到了一个人而已。”

“又是女人。”

“男人，一个曾经帮过我的朋友，不过有些好色，以后见了注意点儿，别被他占了便宜。”

“你要再慢点儿就差点儿被人占了便宜了。”

“咦，怎么?”江中鱼看向身后数十米一个盯着的光头僧人，眼中杀机一闪而过，随即安慰道:“反正就几天时间了，我已经找好了出头的人，只是还需要谋划一二，最多三天我就能为你出气。”

“嗯，我相信你，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来晚了我要罚你。”

“怎么罚？”

“那天你虽然昏睡过去但是玉玲珑背着你可是很多人看到的，我是背不动你现在人多，我要你抱着我去我们暖玉阁在天台寺休息的地方。”

江中鱼上下打量着玉珠儿，邪笑道:“你确定。”

珠儿看着江中鱼，俏脸微红道:“下次补上吧，这里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