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物
怪物冲到我的面前，顺势一拳向我轰来，我往下一蹲，只听头“砰”的一声巨响，只感觉墙体上好多水泥碎末“簌簌”地落在我身上，这要是直接轰在我身上，倒也痛快，我估计连疼都来不及疼就变成肉饼了。
躲过怪物正面的一击，我弯着身子往前冲出来一段，回头看了一眼，怪物一个转身，追了上来，左手抡着圈挟着劲风横扫过来，我心惊肉跳，转回头看着前面，闭上眼双脚使劲一蹬地往前扑倒。怪物见两击不中，此时我又倒在地上，便往空中一跳，双拳合拢由上往下向我砸了下来。
我赶紧往左边一滚，再次避过这要命的一击，只觉得地面一阵猛烈的震动，我借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刚把目光转向怪物那边，那怪物已经冲漫天的灰尘中冲了出来，眨眼间就到了我的面前，这次我不再好运，被怪物用肩部一个撞击，笔直地向后面飞去……
我只听见“咯啦啦”一连串的骨骼断裂的声音，胸口如中千斤巨锤，一阵气闷，脑子瞬间陷入白茫茫的一片空洞中，紧接着，背心猛地撞在一面墙上，浑身一震，周身血液好像凝固了几秒，忽然又全都向心口涌来，一阵烦恶，“噗”地一大口鲜血直直地喷了出去。
我的眼前全是一片红色，耳朵里听见怪物疾跑地脚步声，血雾中显现出来的拳头又向我紧逼而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全身剧痛却忽然产生了一种身体内无数力量在凝聚的错觉，一咬牙，双手往前伸出，想要挡怪物的拳头，又是一声巨响，我的背心再一次撞上墙壁，只是……我的双手没有像我想象中折断，而是合拢紧握着怪物巨大的拳头，硬生生地架住了它这一击……
怪物首次攻势受挫，它似乎也是一阵愕然，缓缓地收回拳头去，站在面前低吼着看着我。我背贴着墙壁滑回到地上，双腿颤巍巍地站立着，想要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无数的思绪开始往脑袋里钻，我再也站立不住，屈膝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头，手指抓挠着后脑勺，想要把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赶出去，忽然眼角看见我的手臂上的皮肤正在撕裂，心里一惊，放下双手摊在眼前，只见两只手臂上的皮肤都似乎承受不住内部肌肉的膨胀，在纵向地不断裂开一些口子，裂口没有止歇地扩大着，紧接着，我的心头猛地一震，心跳像高速路上失控的跑车一样加速起来，心脏像要突破胸腔离体而去，我不自觉地往前拱着胸膛，痛苦地呻吟着。我已经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想做些什么，一股烦躁的气息在身体左冲右突，顺着胸腔往上，从嘴里猛地冲了出去……
“吼！！！！”我难以想象这声震天动的巨吼居然发自我的口中，尽管眼前我刚刚喷出的血雾已经散尽，可我眼中所有的一切事物，都还是红色的。怪物好像是被我的叫声惊了一下，但它更可能是把这当做了一种挑衅，它半蹲着身子，也回应了我一声大吼，再次向我冲了过来。
虽然思绪仍然混乱，但我的身体忽然不仅没有了痛楚，更换成了一种无比轻快的感觉，心头没有了烦闷，被一种难以言表，莫名的兴奋感代替。我迎着怪物冲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眼前的怪物也不再那么高大。急冲中的怪物双手向我合抱过来，我也伸出双手把怪物的两只手格在外围，顺势抱住它的头部用力往下一拉，右腿弯曲猛地向上顶起，膝盖轰在了怪物的双眼之间。
“嗷……”怪物一声痛苦的嚎叫，我放开它的脑袋，它仰着头，身体微微地向后倾斜着，我往前一跳，举起右拳重重地打在怪物的左边脑袋上，怪物终于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我趁势转动腰部，想要伸出左手给它右脸也来上一拳，没想到拳只出到一半，就被怪物一把抓住了。
怪物反应非常快，才抓住我的左手，它的另一只手就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还没等我有所反应，我便感觉一阵疾风吹过耳旁，眼前一片眩晕，被它抓着我冲向房间右侧，重重地把我按在墙上。
我卡出了一口血，身上又像散了架一样。怪物并不肯就此罢手，提着我的身子不停地在墙上撞击着，我感觉自己的血已经快要吐干了，身体被砸得陷进墙面里，周围的水泥碎末不停地掉落着。被砸了七八下，怪物总算停下了手，只是仍掐着脖子提着我。我得到喘息的同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飞舞的灰尘中，隐隐能看见怪物那张丑陋而又让人感到恐惧的脸，尽管它没有任何表情，但我似乎听到它在说：“来呀！再装B啊！！”
“操你妈！！”我像是被嘲讽到的困兽，再度爆发出一股狠劲，用力掰开怪物掐着我脖子的手指，张开嘴一口咬在它的手臂上，再一抬头，生生地从它手上撕下一块肉来。
怪物又是一声嚎叫，右手抡圆了一拳重重地轰在我的后脑勺上，我两眼一阵金花，但马上又恢复了视觉，摇摇晃晃地往右侧歪了两下，握紧右拳，一转身向怪物的脑袋回击过去，不等它站直身子，我一弯腰，两手抱住它的两只大腿，纵身向前，把它扑倒在地。这时的我已是半疯狂状态，顺势骑上怪物的腹部，伸手抓着它那张大嘴的两边，用力地撕开，我把头伸进它的嘴里，见肉就咬，见筋就撕……
怪物不断地哀嚎着，双手双脚没规律在两边乱抓。我见这样的攻击收到效果，正准备继续施为，忽然腰部被它两手反向抓紧，把我扯离了它的身体，紧接着，它抓着我的身体站起身来，猛地往高处一跃，把我头朝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太强悍了！怪物毕竟是怪物，我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可以抗衡，双眼发黑地躺在被我的身体砸出来的浅坑中。怪物抬起脚，猛地踏在我的胸口上，一下……两下……三下……我仅剩的一点意识只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连骨带肉变成了一滩烂泥。
怪物连着踏了我几脚，忽然停止了动作，我努力地睁开发黑地双眼看着它，只见它站在我右侧，分别抖了两下左右肩膀，两个肩膀的末端个钻出一根常人小臂粗细的骨刺，接着伸手提起我抛到空中，我由上往下看着它一下跃而起，把右肩的骨刺对准我的心口，顶着我猛力的撞在天花板上。
这大概这就是死亡的感觉……没有了痛……没有了声音……空荡荡地像是飘在空气里……怪物的力量太过强横，我最后看到的，是整个房间的顶部都塌了下去，我随着无数的建筑碎块往下掉落，重重的摔在地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变得乱哄哄的：大型机器工作的轰鸣声，人与人交谈的说话声，直升机螺旋桨的转动声。但我甚至连起码的挑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耳朵接收着身边的一切信息。
我听到有人翻动建筑碎块，听到有人大喊着：“这边，这边，那个位置，对，就是那个位置……”身边不远处，有两个人交谈着，其中一个说：“就这样了，报告吧。”另一个人“嗯”了一声，接着听到一阵似乎是通话器那种电流音，只听后面那人说到：“总部，已找到B-4实验体，确认实验体已被彻底破坏，请指示！”稍停了两分钟，只听这人又说了句：“收到”，然后这人对身边那人说到：“上级指示完全回收B-4实验体残骸。”后者说：“嗯，行动吧。”
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人与机器混杂的声音，像是一种身处在工厂车间里的感觉。忽然，我身边一阵“哗啦啦”“哐哐当当”的响动，感觉身上一轻，眼睛即使隔着眼皮也感觉到有光线照在我的附近，有人走到我旁边，就蹲在我的头边停了停，声音有些激动地喊到：“快过来！”
我听到一个人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只听原本就蹲在我旁边的人说到：“你看这个，会不会是？……”走过来的那人又打开了通话器说到：“总部，现场找到疑似α实验体，请指示……收到。”放下通话器对我旁边的人说：“稍等，需要一级授权。”
半晌，只听通话器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有人摸了摸我的脖颈动脉还有身上各处，接着又说：“生命体征基本正常……收到……是！”说完关闭了通话器，对我旁边那人说：“上级指示，α实验体暂不进行处理。”紧接着，“嚓”的一声附带着强光，似乎给我照了张相。我身边那人说：“就这么丢着？！？”通话器那人说：“嗯，上面说还不到时候，完成命令吧，找个东西把他遮住。”我听见有人叹了口气，接着“哗哗”地有些东西遮住了我眼前的光，两个脚步声向远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