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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绿陀之毒
太阳都日晒三竿了,依云阁的主子却还躺着不愿起来。
苏馨很是纳闷,不知自家主子又是哪里不如意。
思来想去,还是磨磨蹭蹭的走到床边,小心伺候道:“娘娘,娘娘。”
“干什么?”焮赩厌厌的问道。
一听语气不对劲,苏馨迟疑了片刻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该用膳了。”
“没胃口。”
苏馨不敢再答话,便探过头去,想瞧上一眼。
谁知,刚探过去,床上的人儿就赶紧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你先出去,我想用膳的时候自然会唤你。”
“是,奴婢先告退。”没料到主子会如此,苏馨也是吓到了,只好应付着退了出来。
待听到关门声,床上的人才把头钻出被子,四下望了望,确定真的无人后,才长嘘一口气的坐了起来,口里嘟囔着:“总算走了。”
焮赩伸手摸了摸脸,昨夜的事情,此刻想来还是让人面红耳热,心跳加速,不禁自我埋怨道:焮赩,你以为你真是焮赩?你真是太子侧妃?你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才留下来的?侧妃,想得美。你睁大眼看清楚,他的侧妃是住在清云阁里那位美艳无比的女子,是堂堂成国丞相的嫡女,是已故皇后的侄女,是人人高不可攀的太子表妹。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焮赩翻腾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心里平添几分酸楚:只怕他昨晚说的只是一时兴起的敷衍。这样一想,更是久久不能释怀。
苏馨虽退了出来,但心里却七上八下,终究放心不下,不禁在心里暗自猜测:到底是怎么啦?难道吵架了?按理说不会呀,昨晚上俩个人还卿卿我我的恩爱了大半夜,哪有时间吵呀?莫非是恩爱过头,伤着了?
这样一想好像有点对不住太子殿下,不过,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苏馨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一阵乐呵后,又觉得不踏实。想了想,她让人找来了肃喜。
“难得苏姑娘想起了我。”肃喜年纪尚轻,看起来比苏馨要小上一两岁,模样十分讨喜,说话又带点滑头,深得盛玄的喜欢,眼下也是这太子府的红人管家。只是再得主子欢心,在她苏馨这里都不起作用,照样是跟教训平常下人般:“别这么没规没矩的,小心我让侗哲断了你这两条乱晃悠的腿。”
瞅着苏馨这恶狠狠的脸,素喜一脸苦相,在这府里,人人都给他三分颜色,唯独有俩人他不敢端架子,反要敬上三分。一个是那要死不死,永远一脸死相的侗哲;一个就是眼前这嚣张泼辣的苏馨丫头。
肃喜知道这苏馨与侗哲是一伙的,赶紧唯唯诺诺道:“哎呦,我的姑奶奶,这不是好久未见,肃喜想念姑娘,怎这么不识好人心。”
“少在我这里贫,我问你,殿下可是回来了?”
“殿下今儿可不会这么早回来。”
“为何?”
“我这等下贱奴才如何知晓?”肃喜又开始一贯的耍滑头,故意自损道。
不过苏馨可不吃这一套,她上前照着肃喜的胳臂狠拧一把,道:“你就贫吧,若是我家娘娘有个意外,看殿下会不会轻饶你。”
“你家主子又怎么啦?是不是又病发了?”一听依云阁那位主子,肃喜顾不上胳臂上的痛,赶紧问道。
“呸呸呸,你才病发呢。”
“这不是你……”
“你你你,你什么,乌鸦嘴。懒得跟你磨嘴皮子,殿下回来,记得告诉殿下,我家娘娘今儿一天没有用膳。”
“那是为何呀?”肃喜一听,也愁眉不展起来,心里暗道:这还得了,若真是让殿下知道,只怕要怪自己服侍不周了。这依云阁的主子也是,为什么动不动就不吃,不喝的。
“你问这么清楚干嘛?”苏馨杏眼一瞪,佯装生气,心里却嘀咕:我要知道为何,还找殿下干嘛?
肃喜是知道苏馨性子的,不敢多言,闭着嘴灰溜溜的走了。
另一厢,一直等在御花园的盛玄也不似往日般沉着冷静。
想着今日离开时,赩儿还在熟睡,都没来得及说句体己话,心里就有点懊恼。越是等不来素贵妃,就越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她,问问她:自己离开这么久,是否如他这般思念着他。
正恼着,远远就见素贵妃带着一个贴身宫婢极其谨慎的朝这边走过来。
“贵妃娘娘让本太子好等,想必定是父皇太柔情了。”盛玄语带讽刺的说道。
“太子殿下这是在责备本宫吗?”素贵妃倒也爽快,直言不讳的说道。
“娘娘言重了,您是这后宫之主,本太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娘娘不敬。”盛玄继续带着嘲讽的说道。
素贵妃望着眼前这张俊美无比的脸,冷笑道:“太子不必如此,反正本宫也一直厌恶你。”
“七皇兄被贬,贵妃娘娘还真是什么都不避讳了。”
“避讳?太子殿下错了,即算皇儿还在,本宫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因为本宫厌恶你,是从你一出生就注定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脸,长得跟她一模一样,恰好是本宫厌恶的模样。”素贵妃步步逼近,满含恨意的说道。
“母后一向与人为善,虽然她是后,你是妃,但她从未苛待你,你为何如此嫉恨她?”
“后宫女人,恨与不恨,从来不是心善心恶决定的。只要是真心爱着一个人,都会痛恨从自己手中夺走他的人。太子殿下生来尊贵,又怎会明白?。”
“就因为这样,你给她下毒。”
“下毒?哼,本宫是要那么做的,可惜,被人抢了先。”素贵妃倒也不隐瞒,不屑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给母后下毒的另有其人?”
“本宫答应还你真相,只可惜给不了你要的答案。”素贵妃放下成见,倒有了几分真诚,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狠劲:“你也别怪本宫,当时那样的情况,如果本宫不承认,你又怎会救盛于的命?”
“素贵妃就不要狡辩了。本太子已经查明,当年这种毒药是你父亲也就是当时的闵丞相在异域意外获得,仅有三颗。你放心,本太子现在不是追究当年下毒之事,只想要解药。只要你交出解药,本太子一样会信守承诺,保三皇兄一条命。”盛玄认定素贵妃此刻不承认定是怕自己拿到解药后,因母后之死,不救盛于的命,心里有点急。
“太子殿下把本宫当什么人了?都到这个时刻,你以为本宫还放不下荣华富贵,还在意这条命吗?本宫向来不屑于那些阴谋诡计,只要是本宫做过的,就没有不敢承认的。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的太子殿下,当年父亲是得到三颗绿陀,但不是在异域获得,而是在一个江湖艺人手中用重金购得的。”素贵妃走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不同,似乎有很多事勾起了她的回忆:“绿陀是药引,一旦服下,可让人记忆混乱,脑子慢慢退化,并不会马上毒发身亡。只有在吸入特定的香味后,才会诱发毒性。慢则半年,快则一个月,中毒者必会身亡。哲敏皇后当年发作病亡时才查出中了此毒,何时误食绿陀,何时吸入诱毒香味,根本无从知晓。何况当初父亲那三颗绿陀,现如今还好好的在本宫手中,下毒之人又怎会是本宫?”
听素贵妃的语气,不似在撒谎,盛玄的脸上有点挂不住,焦急的问道:“闵丞相可留下解药?”
“父亲只有绿陀,并无其他,也正因如此,本宫才一直没有动用此药。”
“那,还能找到那江湖艺人吗?”
“找?哈哈。哲敏皇后之死让皇上大怒,当时的大理寺卿也就是你的好舅舅崔立奉旨办案,放出十万赏银,早让那江湖艺人魂归故里了。”
“舅舅?”
“这有何奇怪的。谁不知,他与你母后手足情深,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与你母后中毒有关的人。连本宫的父亲,当时的丞相,就因被那江湖艺人供出购买过绿陀,而被他嫉恨。多番设计陷害,以致父亲被皇上猜度,最终悲愤而死。如此种种,本宫能不恨吗?”素贵妃陷入自己悲伤的往事里,她的父亲本是这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当时自己虽不是皇后,但有着父亲,谁不对她恭恭敬敬?谁不拥戴于儿为太子?就因为那莫须有的罪名,让父亲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才让崔立捡了大便宜,攀上了丞相的位子。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一切就变了,于儿与储君之位越来越遥远,你盛玄却轻而易举的坐上了太子之位,也正是如此,自己才不得不与蓉妃那下贱胚子联手。
“凡事有因才有果,闵丞相若没有害人之心,也不会有此下场。”
“什么因果,终究是本宫斗不过,罢了,本宫现在也不想斗了。”素贵妃知道现在已经反败为胜的可能,只要自己还是贵妃,就算于儿被贬为庶人,自己也能保他这辈子衣食无忧。如此,就可以了。
素贵妃从长袖中拿出一个非常精小的盒子,递给盛玄道:“本宫虽帮不上什么忙,但这三颗绿陀还是愿意赠予太子殿下,有了毒药,或许能成为药引子,制出解药。”
盛玄接过盒子,十分不解。
素贵妃笑了笑,眼睛出乎意料的干澈:“经此一事,本宫也看得清这个局,若要保于儿平安,本宫就必须好好活着,并且活在这贵妃之位上。若要保住这贵妃之位,当然还得靠皇上与太子殿下,所以,本宫明白今后要如何做。”素贵妃说完,抬起头,脸上又端出了她固有的贵妃姿态,朝宫婢示意了一下,那宫婢心神领会,赶紧上前,搀扶着素贵妃离开。
盛玄紧握着手中的盒子,心却如跌下谷底般,绝世的容颜此刻却没有半分色彩,眼睛里的寒冰让足以让见到的人冷澈骨髓。
若素贵妃所言不假,那么毒害母后与谋害赩儿的就不是同一人。母后身处后宫,身处权力之争的中心,或多或少总会被各方势力所波及。但是赩儿不同,她远离朝廷,又与世无争,为何会被人毒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