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转向的枪口

“晓山！！”黎阳叫了一声，扶着我站了起来，转到我身后去看我的后背，我告诉她：“还好，虽然疼得厉害，但勉强还能走动，我最近好像变结实了不少……”话还没说完，外面的枪声又响了起来，而且那些敌人好像是直接从开阔地上攻了过来，枪声越压越近，沈峰老徐他们交替掩护着大家迅速往更后方撤退。

跑出来一截，忽然“茅坑”里跟着我出来的其中一人叫到：“这屋开着门，大家先进去躲一下吧！”老闵跑上前去拖住那人对他说：“不行，屋里空间太小，他们要是再扔两个手雷进来就全部玩完，我们还是只能继续走，找可以形成交叉火力的掩体或者角落分开躲起来，把敌人引进火力圈再弄他们，搞个伏击，化被动为主动。”

黎阳和沈峰都点了点头，只有老徐指着我们的去路方向说：“那边要是还有敌人的话，我们的伏击不但不会成功，还有可能会被包夹！”老闵摇了摇头说：“如果他们的人数还是和我进‘茅坑’时候一样的话，那他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分开配置，就算有，后面最多也只会留下两三个‘捡垃圾’的，现在只能赌一把了，因为正面对抗我们没有赢的机会。”

老徐点点头，我们就这样边打边走地往避难所更深处退去。老徐和沈峰可以说得上是职业的军人---虽然还没时间详细查问沈峰的来历，但通过他刚才的表现，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老闵虽然上了点年纪，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生生从私人堆里爬出来的，骨子里透着一股漠视生死的勇悍。所以追击我们敌人也并未讨到多少好处，我隐隐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我们至少击毙击伤了四五个敌人。

这样的世界里人口也算是最稀缺的资源之一，战力的损失多少抑挫了一些敌人追击的步伐，他们与我们的距离渐渐拉远，但并没有放弃，还是若即若离地吊在和我相距百十米的地方。

老闵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对我们说：“这里不是最理想的地方，不过眼下我们只能在这里布置了，再往后差不多就要到最后面的围墙了，如果我们真被逼到那个死角，那么要把我们蒸炸煎煮都只能随他们了。”沈峰取下弹匣，换上一个新的，拉了下枪栓说：“而且我们的弹药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能有一次起决定作用地反击，那我们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老徐他们三个开始找合适的位置隐藏起来，黎阳把我和其他人带到更深处的一个角落里躲着。我看着她在各个伤员间忙碌着，最后才回到我身后，把我的衣服彻底揭下来仔细察看我后背的伤情。我偏头看着她说：“别弄了，你不是也受伤了吗？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我这真没什么，再怎么说我的皮也要比你厚点。”

黎阳说：“不是你的皮厚，这种手雷的杀伤半径不大，但即使这样，你这后背也快烂了一半，如果不能及时处理的话……”我抬手绕到背后拉着她到的手，打断她说：“你觉得我们还能跑出去吗？”

黎阳放开我的手，从后面抱着我，头慢慢地枕在我的肩膀上说：“不知道，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速度这么快，一直以来，他们的武器库只有两个常驻守卫，巡逻的人一般要九十分钟左右才会经过那里一次，而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从我们制服武器库守卫开始计算时间，到我们冲出去只需要四十分钟，就算中间稍微有耽搁也最多只会延迟二十分钟，所以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导致我们现在这样的困境。”

“其实还有办法的……”我想了想说，话还没完，老徐他们从藏身点跑了过来说：“小心，那些家伙没有再推进了。”

我问他们怎么回事，老徐接着说到：“不清楚，他们所有人都停在原先的位置上了，可能在计划着什么，我们得改变策略。”我挠了挠头说：“这些家伙也太怂了吧，就对付我们这几个人，直接冲过来干不就是了，还用得着策略？”

老闵插嘴到：“话不是这样说，我们不是在搞伏击了吗？我们精人家也不傻，更何况……”“轰！”一声巨大的爆炸打断了老闵，只见隔着一排的一间板房的屋顶被整个掀了起来，带着火烟飞到我们附近，砸在地面上。

“火箭筒！？这帮家伙还真他妈什么东西都有！”沈峰大骂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两声爆炸，地点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一面跑着一面问黎阳：“你们偷武器库的时候就没想着也弄点这个？”黎阳说：“武器库里没有火箭筒，估计是他们那几个大人物自己收藏着。”

“他们就不管这个方向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活人了吗？这么狂轰滥炸，好歹也是他们的‘子民’吧。”我看向跑在我边上的老闵问。老闵骂着我说：“你白痴啊！这些个区域早就被清空了，就等着给我们做坟场呢，刚才我就是一路不见人，想到这一点，才知道我们中计了！！”

我们正像没头的苍蝇乱钻着，忽然周围响起了一阵那种广播喇叭开启的“嗡嗡”声，接着像是有人敲了敲麦，一个充满调侃的声音从四面的半空中传来：“喂，喂，能听得到吗？哈喽……”

“哈哈哈哈哈……”广播里同时有几个人放肆地大笑着，笑停了，林高那个阴损的声音总算出现了：“古晓山，玩够了吗？好玩吗？要不要再玩一下？哈哈哈哈……”

我看着周围的人摇摇头，表现出我这个假疯子对林高这个真疯子的无奈。广播里的林高继续说：“你们就快到大门前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能够逃出我的手心了？你是不是觉得原来我也不过如此，哈哈，一切都是我故意给你的错觉，因为我很享受这种摧毁别人希望所带来的快感，很爽！不过看不到你的表情始终不过瘾，稍等啊，我马上就过来，呃，该你了，徐峙。”

老徐的枪口冷冷地指着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该用意料之外还是用意料之中来形容。老徐慢慢地转到我身后，胁迫黎阳他们把手里的武器扔在我脚下，让他们站到我们对面离开五米的地方。

“你朋友？”老闵有些搞笑地问我，我苦笑着说：“还行吧。”老闵摇着头说：“亏你要走得时候还想着他，这可以啊！！”

我感觉老徐顶着我脑袋的枪口抖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他：“到底为什么啊？”“没什么，就想过得好点，你不是也吃过他们给的肉了吗？怎么不顺从点？”老徐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

“只要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我哼起歌来，希望能把老徐的注意力多吸引一些在我身上，因为我看见沈峰正动作很小地去拔腰侧的匕首，但我还是没成功，身后一声枪响，沈峰握着自己的右腕，匕首掉在地上。

我没有再问老徐什么，已经到了这一步，所有问题似乎都不再有任何意义，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老徐最后的那句话，为什么我吃了他们给的肉，就必须要顺从他们一点呢？我又联想到老闵他们，为什么他们不吃肉？这肉到底怎么回事？

林高总算来了，在我们一阵沉默之后。拄着拐，一瘸一瘸地，走到我们旁边，嘲弄地看着我们每一个人---包括老徐。他身后走出几个人，让我们每个人都保证被一支枪指着。

林高看了我一眼，转身朝老闵走去，看着老闵说：“老贼头，狗改不了吃屎啊，你这辈子也就只能这么偷偷摸摸的了，怎么？忘了你女儿啦？嘿嘿嘿……”说完一阵淫邪地阴笑，老闵本来还是一脸不屑，这时瞪着他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哟，小美妞”林高转向黎阳，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我一直都没有逼过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对你是真爱啊，直到你去找徐峙商量着要救你的男人，我才知道你就是那个垃圾要找的人！不过没关系，我不但不会放弃你，反而觉得现在，更有意思了……”说着，伸手按在黎阳的胸部，轻轻地揉弄着……

黎阳没有避让他的任何动作，只是冷漠地看着他。我很赞同，因为尖叫和没有意义的抵抗只会更加刺激这种牲口的兽性。

不过林高本来就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只见他的手慢慢往下，朝黎阳两腿之间伸去。人们常说怒极反笑，我现在总算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压不住胸中的恶气，往外不断喷吐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完再也忍不住冲着林高大喊起来：“我操你妈，老子救了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