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死因成谜

渡劫对着莫相如双手合十，恭谦地说道：“两位想必是冥界来的使者，看来将军墓的异动也惊动了冥界。”

莫相如也像他一样双手合十，格外认真严肃地说：“护国寺历史悠长，从开国初就被皇帝封为护国宝刹，对这靖安侯一定了解甚详，不知大师能否说给我们听听。”

“不瞒使者，护国寺从开国就立址在此，确实与将军墓大有关系，墓里的这位将军确实是大名鼎鼎的靖安侯程仪。”

“靖安侯是谁？”华长空傻傻地问道。

“程仪，开国名将，神一般的存在，可他的死一直是个谜团，有人说是病死，有人说被人刺杀的，可真相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就连史书都没记载，真是奇怪。”对自己探过的墓，事先一定要详细了解墓穴的主人，莫相如一脸的敬佩，却看到六道的表情从来没有如此惊讶，便问道：“师弟，你也想不到是吧。”

“我确实没想过原来是他。”六道无奈地叹道。

“靖安侯程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事迹贫僧也不用说得太多。”

“当然！我们只想知道他为何会秘密埋葬于此，还被降龙阵法压制，他的死是不是跟太祖皇帝有关？是被秘密赐死的吗？靖安侯军功显赫，赐死恐怕要引起民愤吧，所以就把他秘密埋了，还怕他死后作怪，又让护国寺镇压在此？”莫相如这么问，真是让渡劫为难。

“这些事情贫僧也不甚了解，只是护国寺受了御旨，要世代守护将军墓，或许是近来盗墓者频繁，致使古墓出现异变。”渡劫这么一说，也让莫相如难为情了，便也不能说得太多。

“既然这样，多谢大师相助，天色不早，大师请回吧，我们日后再行请教。”莫相如这态度变化得太快，已经想把人赶走了。佛门中人，四大皆空，渡劫并没有想很多，说了回去向主持禀告的话后就离开了，他是凡人，本来就不适宜和冥界鬼魂接触太多。

六道也不顾上什么，急着回去看凌珑，可马车依旧停留在原地，凌珑还在车里睡觉，孔翠羽在车厢外绕着圈走，连华长空都觉得不可思议，孔翠羽真乖乖地在这里等了他们一个晚上。

“你们这里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啊！好好的呢！”孔翠羽十分得意地说，可一看到六道那双凌厉似刀的绿眼睛，像能一眼戳穿她的谎言，便咽了咽口水，不太敢那么嚣张，嘀咕着：“看什么看呢？人完完整整的在里面呢，还不相信。”

六道瞪了她一眼后，便冲到车厢里，好好抱着牵念已久的凌珑，她已经醒了，看到他的时候也很惊喜过望，紧紧抱着他，两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秘密，但现在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只要还能看见对方，还能这样子在一切，便足够了。

他们在酆都城中的客栈落脚，莫相如和华长空暂时回到冥界，就剩下孔翠羽陪着他们俩，感觉特别不适应。谁知道六道塞给她一叠银票，吩咐她采购各种东西，孔翠羽心想这是不是为了支走她，很好，花钱是她的乐趣，买东西是她的最爱，今日不血拼一番坚决不回来，结果六道的钱足够她买下整条街的东西，连马车都快装不下。

客房内，凌珑帮六道洗净身上的灰土，才发现他身上有很多刚愈合的伤口：“看来你们不太顺利。”

“这件事变得有些复杂了。”六道衣服都没穿，就抱着她躺倒床上，眼光光的怎么也睡不着。

“要是有困难，可以请教护国寺的僧人。”

“昨晚的渡劫，就是你叫过去的是吗？”六道侧过头看她沉静的容颜，淡淡的眼眸拥有心事之时特别惹人怜爱，他忍不出吻上她的眼睛，懊恼地道：“我应该把那只鸟吊起来，好好审问一番，昨晚都干了什么！”

“这时与孔姑娘无关，是因为我……我的法力所剩无几，暂时帮不了你。”凌珑握了握手心，失去的全是邪门的功力，仅剩的那点就算现在变个木头人出来，也是不伦不类。

六道大为震惊，翻过身，额头紧贴她的额际，凌珑以为他一定失望之极，可六道的心情反而好了起来：“这样也好，你再也不会想吸食血气，也不用再因为我去打打杀杀。”

“你，就不会觉得可惜吗？”

“可惜什么。那些力量本来就不属于你，你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现在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倒和叶知秋很像。”

“啊？怎么会？”

六道的俯首在她耳边说道：“什么也不要说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凌珑的脸红到耳根子里，推攘着他说：“现在……还是白天。”

“白天才能看得清楚。”

他很快就解开她身上所有的束缚，他们就在房中温存了整整一个白天，知道六道身上的伤完全好了起来，而她仅剩的力量仿佛都被他抽干，直到夜晚才有力气出来走动走动。走到客栈楼下，也看到莫相如和华长空迎面朝她走来。

相比莫相如的神采奕奕，凌珑和华长空都显得有些精神不振，跟在他们身后的孔翠羽调侃道：“哟……昨晚被吓得连魂都没回过来啊？”

“小兄弟一整天都在芳华阁，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莫相如摇头笑道。

“芳华阁？是什么地方？”孔翠羽傻傻地问道。

“男人寻乐子的地方，什么都要问，你烦不烦？”华长空随便找个地方一坐，都显得像猫儿一样的慵懒和野性。

孔翠羽揪着他的衣襟说道：“你……你去那种地方，还嫌我烦？”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难道要我带你一起去？”

“你！”孔翠羽气得头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你这笨蛋！大笨蛋！”她已逃出门外，打算再也不跟他说话，女人生气原来可以这么莫名其妙，华长空摇着扇子，很是想不通。

“这俩兄弟果然一个德行。”凌珑小声嘀咕道。

“珑儿，你说什么？”身后传来危险的声音，凌珑随即换上了温柔的笑容，这个时候可不能表现出对他有任何不满，不然当真众人面把她拉了上去，日后就别想见人了。

“说你的身体完全好了，让他们别担心。”

莫相如以为自己眼花了，六道居然能露出这种万年都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够让世间女子都神魂颠倒。

“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出发。”

外面天色正暗，即便是大街上，人已是不多了，却还有辆马车在飞奔，马蹄声急，驱车的莫相如心里更着急，跟身旁的六道说：“冥界今夜再派人到了将军墓，什么都没发现。程仪逃得无影无踪了，我们该去哪里找他？”

“不要去找他，要等他来找我们，省得再中他的陷阱。”

“如何能等他来找我们？”

“老莫，你有什么事是最在意的？”

“我？当然事关你的，事关我亲人的……”莫相如转着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同时也大惊：“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办法会不会太……卑鄙了？”

“要是你使不了阴招，现在就可以调头，自己找他去。”

莫相如脸色一变：“不不，其实咱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怕什么呢？就怕车里面的人觉得你不择手段，要生你的气了。”

“你说我夫人？她永远都会认同我的。”

六道十分自信，着实让莫相如羡慕，也让他担心：“这位凌姑娘什么都好，可惜就不是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咱们以前遇到的女子心思就那么难猜度，把我们都骗得死死的，想想都可怕。”

六道白了他一眼：“你那个相好就十分可怕！”

“我没说不是啊，别老用这种鄙视的眼神看我，我那些醉眼昏花，她又使劲挑逗，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以为就是河船女，没成想是个有夫之妇，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算是彻底栽了。”

“确实死也无法原谅！”

六道思来想去，这个莫相如一向惜命之人，怎么就敢闯这个死亡之地，要不是有必死的决心，也不会在死前都不让凌珑救。

莫相如忽然搂住他的肩膀说：“师弟，你这么生气，是不是想着竹马之交，你悄悄地说，我绝不告诉凌姑娘。”六道甩开他的手臂，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没有什么竹马之交，我的心没容过别人。”

莫相如惊奇地说：“昆仑山的那位也没有？”

“没有！“

夜深人静，他们来到一座孤零零的大宅前，马车停了下来，莫相如看到门上斑驳的封掉，心里纳闷：“不会吧，师弟，这宅子都被封了二十年，你带我们来做什么？”

华长空懒洋洋地下了车，不停地抱怨，这么快就停了，为何不让他多睡一会儿，孔翠羽扶着凌珑下来，她能这么好心呆在凌珑身边不敢动，是因为大宅子四周荒无人烟，死气沉沉，比那个恐怖的冥府阴界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