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牛头山紫皇收妖 白马城群妖聚会

帝流浆之夜

牛头山战场。

当年的牛头山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史书里面没有记载，只知道匈奴七十万大军攻破古长城，然后三天烧杀抢掠两百公里，秦家军连退两百公里，最终于牛头山决战。

那一战，秦家军以八万人联合江湖一万人，边军二十万打赢了匈奴七十万人，血液染红了牛头山。

没有人知道，当年牛头山之战的过程是什么，除开少数的核心成员，没有几个人知道战争的全貌，江中鱼在秦家询问过很多老人，依旧没有得到答案，江中鱼猜测一定发生了很多违背个人本心的事情。包括母亲服侍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在牛头山之战开始。

当轩辕剑出世，江中鱼看到张百忍在牛头山哭泣的场景时，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张百忍的罡气怒火中蕴含愤怒，蕴含痛苦，蕴含着不甘心，张百忍的罡气怒火点燃了牛头山的血。

牛头山的血中蕴含着三种情绪，不甘来自匈奴，愤怒和痛苦来自当时的秦将军。

历史无从考证，今夜亦不是考证历史，因为今夜诞生之物来自当年的牛头山，那些血液没有了愤怒，痛苦和不甘，留下的是无限的生机造化；牛头山处于龙脉之上，阴阳造化，孕育了那只怪物；今夜，是第一次帝流浆，是它第一次经历帝流浆，今夜，注定是它的出生之夜。

牛头山上来了一个女子，一个身穿紫装的少女，身量高挑，纤手后背，紫色的靴子踩在血水混杂的黑泥上；女子的周身除开几根手指和一小截脚踝，整个人都是笼罩在紫色装束之中的。

看不清女子的外貌，但也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如果你没有见过姬瑶，那么当你见女子的第一眼时，会把她误认为是姬瑶，姬瑶的美是无法描述的，她的美丽亦是如此。

所以以后的史书里面，没有对她和姬瑶的外貌描写，凶残是她唯一的代名词。

因为不清楚女子的名字，我们就以女子的衣服颜色来称呼她——紫女。

此刻，看不清紫女的神色，但是从她的动作中可以很容易的做出判断，她在盯着那座山，那座牛头山。

九乃是数的极数，所以喵喵只取了九缕帝流浆，然而很明显，牛头山里面的那个怪物已经打破了这个妖族认知的常识。

此刻，本该是只有妖族才能看到的帝流浆犹如洪流大河，帝流浆刮起的风吹动着紫女的面纱，也让人在近距离的时候可以看清她的嘴角。

她在笑?她为什么在笑?让人忍不住询问自己，然而此刻已经无从寻找真相。

它，出世了。

一声龙吟声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道红光自大地钻出，两道，三道。。。。。。就像一把把利剑，直插天空，刚才还是晴朗的夜空中煞时间阴云密布，雷声滚滚，滚滚云团漆黑如墨。

一道道蓝色，紫色的电光在黑云中穿出，就像是一条条长蛇，红色的利剑好似略带有挑衅地意味差向云团。

云团怒了，密集的电光自天而降，就像倒垂的天河，一条闪电组成的光柱自天而降，笼罩住了整个牛头山，光柱在紫女前方一步的距离，在光柱之外，甚至没有惊动一只蚂蚁。

闷雷声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的声音，牛头山安静了，比乖宝宝还安静。

当雷电消失地时候，牛头山已经是一片熔岩组成的火海，牛头山被夷为平地，成了火池，雷云安静了，没有了雷霆，就像发泄完愤怒的官老爷。

死寂一般的平静，安静的熔岩湖里偶尔冒出一个气泡，紫女平静的看着熔岩湖，一刻钟后开口了道:“你比谁都清楚你为何会出世，你注定是他的坐骑，我一定会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才来度化你，如果是那些老怪物前来，你连成为坐骑的机会都没有，注定被人扒皮抽筋炼制法宝！莫要自误！”

熔岩湖更安静了，安静意味着那个存在在动，一道红光冲向天际，冲散了雷云，发出一声声雷鸣声，那红光冲破了雷云就要离开。

冥冥中，一条条红色的丝线紧紧缠绕着那红光，这些丝线来自熔岩，或者说来自牛头山，红线就是因果，它因为当年那些人的死而出世，那些人就是它的父母；它想要离开牛头山，只有报恩，还因果，当年的人已经不再，因果落在了江中鱼身上。

紫女说自己注定是江中鱼的妻子，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亦可猜测，她就是长平口里除了姬瑶之外的另一个女娃娃，紫女知晓了自己的机缘命运，提前赶来了牛头山，就是赖带走这只凶兽。

红光里发出一声不甘的龙吟，这声龙吟代表了屈服，于是，红色丝线消失了，红光落在大地，炸成一朵妖艳的花朵。

花朵中一只粗壮的腿迈出来，那是一只长满红色鳞片的爪子，一根根利爪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泥土里面；一个形似麒麟的头颅，头颅上是一对巨大的牛角，交错的牙齿露在外，鼻孔中一呼一吸之间有两道火焰进出；巨兽甩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整个形体自红光中显露出来。

龙头，牛角，虎牙，鹰爪，狮腿，蛇尾，羊身，虎须，猫耳。长八米，高四米，一道道与天地相合但又好像粉碎天地的气息在它周身荡漾，巨兽瞪大了眼睛盯着紫女，最开始是好奇，然后是愤怒和不甘，后来是迷茫，再然后是深深的恐惧。

它，在恐惧什么？或者说，它在恐惧现在的紫女还是未来的紫女?

不管它为何生出那丝恐惧，当它看到那尸山血海时，巨兽跪了下来，双前肢跪在岩浆里。

紫女自言自语道:“龙生九子，想不到出世的竟然是饕餮，的确，可以打破九之极数而以短短二十年自天地间出世的也只有这样的凶兽吧，代表了贪婪，欲望和残暴的凶兽，到也配得上我们几个人的坐骑了。”

紫女说完，转身离开，饕餮巨兽抬起头，迈步离开熔浆池，每走一步逐渐变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当饕餮走到紫女身边时，已经变得好像巴掌一样大小，咬着紫女的衣角往上爬，最终停在了紫女的肩膀上，就像小猫，蜷缩着身子。

它，安静的在紫女的肩膀上睡着了，这代表了信任，也代表了臣服。

白马城

一只只小猫带领着一队队的人员，有乞丐有白袍士兵，有渔夫。

一队乞丐在一只小猫带领下，发现了一只蝎子，紫色的蝎子有巴掌大小，舞动着两只尾巴。

一队白袍将军发现了一条毛驴，毛驴正和一匹马做一些和生灵繁衍有关的事情，做一些赏心悦目的事情。

一队渔夫发现了一只王八，那王八刚下完一窝小王八，锅盖大小的王八被抬进白马城。

一队流氓发现了一颗狗尾巴草，众人联手将狗尾巴草挪出来搬到城外。

一队乞丐发现了一只毛毛虫，一只巴掌大小的青色毛毛虫，毛毛虫被带到了白马城。

以前的马家寨，现在改成了陈家寨，或者乞丐窝，又或者是动物园?植物园?

楚云飞换了一身渔夫的旧衣，正在和白子云抬一只乌龟，乌龟生了一对龙角，磨盘大小，四肢有力，却需要两大先天高手抬，这只乌龟至少有两万斤重。

九尾猫司徒不死站在广场上，指挥着一队队的人员往来，楚云飞和白子云放下那只乌龟后，接过毛巾擦去额头的汗珠，走过来。

司徒不死行礼道:“有劳大当家和白少爷了。”

白子云苦笑道:“三当家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

楚云飞更直接大手毫不见外的拍在司徒不死肩膀上道:“我们几个里面，就你那一脉流传最久，九尾猫九尾猫，嘿嘿嘿，楚某人现在才明白，这句话说得并不是三当家，而是说得三当家的猫啊。”

司徒不死苦笑道:“也是家训在此，不敢透露真相，错非有二当家出现，猫祖就算迎来化形机缘也不敢化形，毕竟书里面的那些降妖除魔的人咱们可不是对手。”

楚云飞道:“以后咱们是一家人，那些山里的道士和尚也不敢如何，只要咱们联手，天下可去的。”

司徒不死看着那一只只形色各异的妖物，叹道:“可惜帮里的袁洪没有来。”

楚云飞一怔，司徒不死接着道:“戏本里面齐天大圣可是在花果山聚集了七位大圣，咱们今天也算是魑魅魍魉，群妖会了。”

楚云飞闻言，拍着司徒不死肩膀，指着白子云笑道:“齐天大圣是没有，白龙马倒是有了，哈哈哈！”

三人正聊天的时候，眼见得那位杀伐果断的陈一刀回来了，背后背着一头毛驴，那毛驴露出了一丝很人性化的表情，挥动着一个狗尾巴草，一次次拍打在陈一刀的头上。

那毛驴猛得见到了这么多人，一脚踢开了陈一刀，冲到了楚云飞三人面前，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最后人形而立，两只蹄子交叉在胸前，口吐人言道:“有趣，一群人然后聚集一群妖魔鬼怪，这是要干啥呢？啧啧啧，你们就不怕天龙寺的秃驴降妖除魔顺便把你们除了?”

众多乞丐，士兵见到一头毛驴口吐人言，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毛驴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呦呦，忘了自己不能随便说话的，话说你们找了这么多妖怪，就没遇到一个会说话的?不应该啊，莫非你们被大爷英俊的外表感动了；被大爷百灵鸟一般的歌喉感动了，打算嫁给大爷，大爷先说清楚，大爷只喜欢母马，母驴，大爷对两条腿的，没毛的不敢兴趣！”

楚云飞和白子云伸长了手，帮助彼此合上了脱臼的下巴，陈一刀苦笑不语，那只王八露出一丝智慧的光芒，然后毛驴又跑过去踩到了龟甲上，叫道:“怎么滴，你敢看不起你家大爷，小子，报出你的名号，以前在那个山头当王，以前在那条河沟里混的，自己的老母是谁，自己是公的还是母的，说清楚了，大爷我不找你祖孙十八代的女性发展一段跨越种族的恋情，超越时代的爱恋，大爷就是你亲大爷！”

楚云飞和白子云的下巴又脱臼了。

“像你这样的，竟然能活了三百年修成妖身而没有被降妖除魔，我很怀疑你的智商，是不是你的智商太低，那些降妖除魔的人懒得杀你，害怕杀了你降低了他们的智商?”

门外出现了一个长着九只毛茸茸的尾巴，猫耳的小姑娘，小姑娘赤裸着身子，瞪着萌萌地大眼睛，毛驴回过头，很是鄙夷道:“你以为就你这样的就没人降妖除魔？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大爷看一眼就没欲望了，你懂什么？大爷活到现在是靠着大爷的智慧，是靠着大爷的个人魅力，大爷是。。。。。”

毛驴还想吧唧吧唧的说下去，小姑娘身上一股与天地相合的气势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冷笑道:“本喵喵的萌是外在的，对付那种人物自然是靠实力，用实力征服异性，这才是自然的最高法则，本喵喵怀疑你三百年都活在狗身上去了，三百年时间，除了会开口说话和逃命的本事，你竟然没有学会一门天赋技能！”

毛驴泄了脾气，耷拉着驴耳朵道:“你厉害行了吧，我活着容易吗？活了三百年没有被人家降妖除魔，比起某些倒霉的同伴，我至少活了下来，呜呜呜，我的那些同伴，一个个死得惨啊。”

听毛驴的哭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闻着伤心听着叹息，然而下一刻，毛驴回头道:“纠正一下，本大爷三百年时间没有活到狗身上，是活到母驴和母马身上了，我以我以后所有的母马发誓，大爷是一头有节操的驴，大爷从来没有碰过一只狗！大爷不介意超越种族，超越时代的恋爱，但是对于长着利爪的母狗，大爷没兴趣！”

白子云和楚云飞的下巴又掉了，感情这头毛驴试过母狗，只是因为被母狗咬了，所以失去了对带爪子的和牙齿的动物的兴趣?

司徒不死上前行礼，嘴角抽了抽道:“见过老祖。”

司徒不死刚说完一句话，毛驴又插嘴了:“天啊，老祖，你结婚了？还是和人类发生了一段超越种族的恋爱，该死的，你才该被降妖除魔的，该死的，本来大爷不介意和一个带爪子的动物发生一段感情的，现在你不是纯洁的猫了，就算你求着大爷，大爷的小弟弟也是有尊严的，大爷。。。。。。”

驴子的话没说完，陈一刀偷偷上前，一拳砸在了脑袋上，于是安静了。

在很久以后，今天的故事改成了《群妖会》，江中鱼叫它《山珍海味会》，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这是后来的秦将军给人的印象。

当然，魑魅魍魉那时候形容的是四个女人，而不是四个妖魔，比妖魔更可怕的是女人，比女人更可怕的是江中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