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官二代”配阴婚

第六十三章 “官二代”配阴婚

“我也知道这梦是假的，这不是痛苦得控制不住情绪，没禁住口么。”贾道义说。很显然，他说话的意思，既是在向臧送间作解释，同时又在自我安慰。

贾晓云被害，社会上曾有传言，说是与臧明龙有关。尽管事无证据指向，但对臧送间来说，这仍然不失为一个敏感的话题。作为平时一直努力想做好人的贾道义。他自是很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和失言而不好意思。

他随即强忍着痛苦，对臧送间作个揖说：“臧大人！我知道明龙在侦破小女的案件上，是立了头功的。这点我一直记着呢。刚才我恐怕是痛苦得脑筋别住了，所以才会像痴人说梦，胡说八道的。请大人宥我失言。”

“嗨！”臧明龙大咧咧地说。“这做梦还能当——”他的“真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见金维全在门外就开始急促的叫喊：“大人！大人！出事了！明龙出事了！”说话间，江耀、边启国和江蒲英领头，一干衙役随后，用担架抬着一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放到臧送间的面前。

一看面前躺着的人，臧送间立马头脑“嗡”地一晕，眼前一阵发黑，也不管那人是死是活，便一头扑到那人的身上，大哭大叫到：“明龙！明龙！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啦？呃啊呵呵呵……”

贾道义、金维全等人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臧送间，坐到太师椅上。贾道义按着还想再扑向臧明龙的臧送间，劝道：“臧大人！且不可只顾这样如此大恸呀，当务之急是要抓紧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臧大人！是这样的。”金维全恭恭敬敬地肃立在臧送间面前，面色沉重地说。“今个一大早，大街上就轰动起来了，说明龙死在了鬼城附近。我赶忙召集人手过去察看，发现还真的是明龙。”

“叫尤仵作看了吗？”臧送间含悲忍泪地问。

“回大人的话，看了。”那仵作上前施礼道。这是位老仵作，名叫尤步位，年纪应不下于半百，细长个子，明显驼背。职业的习惯使他走到臧明龙的尸体旁，一边比划着，一边说：“明龙公子，出事应在后半夜。似是被绳捆索绑而死，可身上又没溜绳索。我仔细勘验了一番，从他身上腥味和伤口判断，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被蛇缠与遭蛇咬啮而死的。”

听尤步位这么一讲，在场的人，几乎同时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臧明龙的尸身。臧送间更是神色疑惧。

只见尤步位指着臧明龙的尸体，进一步介绍说：“臧大人请看，明龙公子口眼张开，手掌伸展，头发散乱，喉颈由于血液不流通，因此勒痕浮浅而色淡，舌不伸出，也不抵齿。这些现象表明，明龙公子是在被蛇缠住的同时，又遭到蛇的咬啮。”

说到此处，尤步位又解开臧明龙尸体上的衣服，指着臧明龙正流着青黄色汁水的睾丸说：“这地方有着不很明显的咬伤黑痕，伤痕四周浮肿发青，说明这就是被蛇咬啮的地方。现在，明龙公子全身浮肿而光亮，面色发黑，这表明毒气已经侵入到四肢。依据尸检的情况，比照相关典籍案例，所以我才做出上述验定结论。”

“啊！还当真有这回事呀！”尤步位话一落音，臧送间不由诧异地叫一声。他想起了昨晚梦里那白衣青年所说，只不过他永远也不会当众说出那梦境。只在心里暗暗发誓：好你个蛇精！老子抓到你，定扒你的皮蒙二胡。

见臧送间叫了一声，即沉默不语，江蒲英担心他受过度的刺激，遂装出悲戚的神色说：“臧大人！既然明龙公子的逝世原因已明，那么就请大人节哀顺变，以便集中精力，高规格的为明龙操办一场冥婚。这也算了却大人的最后一桩心愿了。明龙公子于地下也有个着落了。”

“臧大人！蒲英说的对呀！”贾道义面色凝重地说。“从一定程度上讲，操办丧事，也是做给活人看的。当年曹操伤感幼子曹冲去世，曾亲自向甄氏亡女提亲，给亡子操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冥婚。臧大人也应该像魏武帝那样才是呀。”

“臧大人！江媒与贾县丞说得很重要。”尤步位认真地说。“传统的风俗信仰认为，有婚配的家庭去世后，其灵魂会继续庇佑这个家庭。反过来，如果家族中出现没有婚配的灵魂，这个灵魂就可能会因为孤独和憎恨变成怨灵，诅咒家族的生者，给这个家族造成不幸。”

“这些本大人也都知道，你们讲得也正合本大人的心思。”臧送间神情凄然地说。“只是这一时半会到哪去找门当户对，又在长相，年龄诸方面相匹配的女孩呢？”

“这——”，“嗯——”，“噢——”，臧送间这个问题的提出，也一下把江蒲英、贾道义和尤步位三人，弄得一时语塞。这也的确是个比较刺手的问题。按风俗习惯，这结冥婚也和人世的婚嫁一样，体现着地位和财富。两具尸体合葬一起，即为结婚。双方的在世父母，也随之成为亲家。自然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本来这冥婚配对的机率就很低，如果再要求“门当户对”，那么，若无巧合，除非易事，哪有可能。因此，在场的人皆因没有办法而哑然无语了。

“吔！我想起来了。”正当大家都一筹莫展之际，江耀一惊一乍开话了。他看着贾道义说：“贾县丞！您女儿贾晓云与明龙公子，不正是天生的一对么？”

“对呀！”江蒲英拍着手说。“一个是知县，一个是县丞；门也当，户也对；男又大，女又少。多合适啊！您二位若看得起我江蒲英，我就来做这个媒。”

“对对！”“好好！”在场人等，除臧送间、贾道义外，无不一迭声地称“对”叫“好”。

因为兹事关己，臧送间自然不好在没得到贾道义首肯之前，即大呼小叫的附和着称对叫好，不过，此刻他似乎已经从众人的叫好声中，缓解了刚才的悲痛。他面露笑意，满意地拿眼看向贾道义，那意思是等贾道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