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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3章 红泪离筵 蝶梦无凭

作者:渔家小镇 | 发布时间 | 2017-05-08 | 字数:7560

“源摩尔,你说史飞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说,我总觉得他想告诉我点什么似的!”

鱼箬笠忍不住问。

“谁?就是最后离开的那个小鲜肉?哎呀,这个是谁送的,我的神嘞!”

源摩尔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被眼前的东西迅速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手里拿着一个粉红的袋子,拆开看,里面是个……按摩棒。

“友恩,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啊,我真是服了!”鱼箬笠还没来得及回答,源摩尔又发出一声感慨。

“有没有写名字,快看看,我可不收这样的礼物,到时候给她送回去,真是,哪有送人送这个的!”

那东西做得很逼真,谁看了都会脸红。

“我看看,哦,写了,上面写着展颜,箬笠,展颜是谁啊?”

“嗯?她?”

鱼箬笠想起来,展颜好像是从精神病院出来了,之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两人再没联系过。

不知道她怎么会给自己送礼物,难道她来了吗?

“字写得还挺漂亮,看样子,人应该也长得不错!”

源摩尔好像没看过似的,拿在手里,上下仔细的看。

“你别看了,给我!”

鱼箬笠看着源摩尔的好奇样子,想要抢过来放好。

“哎呀,我只是看看,我又不要,真是!不过这个东西送你,那个展颜就不怕被墨少知道吗?哎,你说这东西怎么开?”

“我晕倒,你要真喜欢我就送你了!”鱼箬笠无意的说道。

“我不要,我就看看,嘿嘿!”

“懒得理你!”

鱼箬笠找了个大整理箱,把所有的礼物塞进去。

*

看着满箱子的礼物,鱼箬笠不禁对自己的三年学生生涯表示同情。

里面有很多书,还有几副跳棋,源摩尔看到的类似那样的按摩棒还不止一个,甚至还有小内衣,那种……和情侣在一起穿的。

初步的估略了下,以上几种东东的百分百居然接近了总数的三分之二。

那些书,大多是言情小说之类的,还有些张爱玲等人的文集。

她的三年大学生活,给同学梦带来的就是这样猥琐、沉闷的形象吗?

鱼箬笠同情完自己,把箱子推到房间的角落里。

还有几个礼物是鱼箬笠比较喜欢的,她便另外码出来,另外放到自己的柜子里,里面还有把小的尤克里里,另外,还有精油香薰。

她记得自己是很喜欢香薰,小时候在渔村的时候,她就喜欢在自己睡觉的床头柜前面放一个香薰灯,然后滴两滴自己喜欢的薰衣草什么的精油。

整个晚上,她都会睡得很安心。

后来,她在经历了人生的那场变故之后,那些小爱好都子啊她的记忆里消除了,除了她最爱的……甜品。

鱼箬笠看了眼那薰衣草的精油。

一共三小瓶,每瓶都是十毫升的,还有个小小的香薰灯,插电的。

鱼箬笠拿着包装袋,想看看是谁这么了解她从前的喜好。

翻来覆去的没找到。

最后,她是在精油盒子里面看到的,上面写着:苏洛衡。

*

巴黎。

风胤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如果看到,别人还以为他是在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胤云好像坐不住了。

看了眼时间,他居然坐在里面不吃不喝不睡的过了一整天。

开始还好,每过一个小时,风胤云心里的焦虑和犹豫就多一分,直到负荷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才猛然站起身来。

真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吗?

电视里,还在用卫星转接着华视新闻频道的节目,墨非白和鱼箬笠的浪漫求婚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关,也没有换台。

申友恩还是没来巴黎。

他是不是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他是为了申友恩,所以才会再次有了踏上柳城土地的念头。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风胤云再也没有犹豫,立刻走了出去。

*

柳城。

因为明天的婚礼是在王朝举行,晚上,源摩尔陪着鱼箬笠回了景峰,刚点上薰衣草精油准备休息的时候,墨月溟过来了。

“申姑娘,阁下请你去一个地方。”墨月溟难得的笑着说。

鱼箬笠已经换好了睡衣,瞌睡到了头顶上。

“哦,这个时候去哪里啊?好困!”鱼箬笠打了个呵欠。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走吧,到车上可以睡的!”

“嗯?要去很远吗?明天的仪式有什么变化吗?”鱼箬笠听到要坐车,瞌睡醒了一小点。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墨月溟就是一副打死不说的神情。

“可以不去吗?”鱼箬笠的声音还是软绵绵的。

“可以,不过对明天可能会有点影响,是阁下安排好的。”

墨月溟也觉得很疑惑。

本来婚礼的项目都已经准备好了,鱼箬笠按说是留在景峰,化妆什么的都在这里,早上墨非白过来接她,然后到天使教堂行礼,之后,再回到王朝宴客。

这个时候,大多人都休息了,有什么事要急着现在做,不能等到明天的?

而且,她也想不出自己要做什么。

“申姑娘,车就在别墅外面等,不用走路的!”

墨月溟又“体贴”的加了一句。

“哦,那,我跟源摩尔说声,免得她明天看不到我着急了。”

鱼箬笠迷迷糊糊走到客房。

源摩尔睡得正香,被子一半掉到了地上,姿势摆的像是在跳舞。

鱼箬笠把被子扯起来,然后给她盖好。

看到她手机还在手里攥着,鱼箬笠拽了出来,然后在里面输了个信息进去:【我出去了,明天联系!】

鱼箬笠的瞌睡还是没醒。

不知道是墨月溟还是墨非白的主意,居然开了个房车过来。

鱼箬笠见着正好,里面还有小床,可以睡觉的。

鱼箬笠飞快的钻了进去,然后再也不问世事,呼噜噜,很快就睡着了。

*

早上五点半。

墨星魂坐在景峰,鱼箬笠的房间里。

无双姐妹正在给她化妆。

墨星魂脸上浅浅的笑着,好像她真的要做墨非白的新娘子了。

“真漂亮,星魂,你是最美丽的新娘子了,这么好的事,阁下怎么不让我去做呢?”

墨无情嘴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化你的妆,别说那么多!”墨无心提醒着她。

“我只是说说嘛,又没有外人在!”

墨无情撇撇嘴。

“怎么没有外人,隔壁就睡了一个,如果你露馅了,以后都不要开口说话,坏了阁下的事,看你自己怎么收拾!”

墨无情瞪了她一眼。

“姐,星魂,你们说阁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是要玩猜新娘的游戏吗?”

墨无情虽然一心二用,手上的活计还是很老练。

无双姐妹两人都很擅长化妆,一个中年大叔,在她们的妆点下,即使没有戴面具,可以变成二十岁的甜妹子,就是凑近了看,也看不出。

“那个我不知道,你要想知道,你自己去问阁下,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墨无心的语气阴阴的,脸上笑得祸害。

“我可不敢,算了,不问,哎星魂,你说申姑娘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们只跟你一个人化妆啊?”

“新婚,你觉得新娘子最应该呆的地方是哪里?”墨星魂缥缈的声音传出来。

“洞房?哦,我知道了,可是也不对啊,海宫到这里要几个小时,不会让我们去那里给新娘子化妆吧,太远了!”

“这个,我和无心保持同一意见,你得问阁下!”

墨星魂心里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

“好吧,我闭嘴!”

墨无情专心化妆。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个让人听了有些惊悚的声音。

“谁,谁在里面,快点出来!”

声音忒大,像看恐怖片似的感觉。

墨月溟看着墨星魂脸上的妆容差不多了,便过去开门。

即使是不用遮盖头,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墨星魂不是鱼箬笠。

“你,你是谁,是不是你带走了友恩,她去哪里了,我打电话她都不接,咦?”

源摩尔把门推开得大了点。

里面还有两个。

“友恩,你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吓死我了,到时候墨少找我要人就坏了”

源摩尔又是拍胸口,又是尖叫着说话。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又是死又是坏的,懂不懂忌讳?”

墨无情看着源摩尔一脸邋遢的样子,生气的说道。

源摩尔原本说好是五点钟起床的,结果一睡,睡到了六点多。

头发乱糟糟的,睡衣也是皱皱巴巴,一看就是起来没超过五分钟的样子。

“什么忌讳?你是谁啊?友恩,你怎么让这样的人给你化妆,真是,比我还凶!”

源摩尔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墨星魂,叫得倒是挺顺口。

墨星魂不像无双姐妹,有可以模仿别人声音的能力。

为了不让源摩尔看出什么,她也只好什么都不说。

“这位姑娘,你要不先到外面等等,我们给她化好妆再出去?”

墨无心对源摩尔客气的说道。

“这还像句话,不像你,那么凶,肯定没男朋友吧!”

源摩尔转身。

“你说谁?”

源摩尔放下手里的腮红,两手叉腰。

“我就说你,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还年轻,再耽误十几年还是嫁的出去的,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说说,呵呵!”

源摩尔见到“鱼箬笠”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语气柔和了些。

“哼!”

“好了,都别吵了,快点化妆,还有几个地方!”

墨无心把源摩尔客气的请了出去。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这么像,我猜就是申姑娘站在面前,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嘿嘿!”

“我知道你厉害,你要再多说几句,她就发现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

画好了妆,有人送了中式的喜服过来。

衣服很合适墨星魂,好像给她订做的一样。

再之后,外面便安静了下来。

墨无情没人吵架了,觉得无聊,便去外面找人。

楼上楼下都找遍了,看不到源摩尔的踪影,看样子,她已经离开了。

*

海宫。

鱼箬笠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

左右看了看,好像是回海里了。

怎么昨天墨月溟是要送她来这里的吗?

鱼箬笠开门想找人问问。

手机在这里面没有信号,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是有的。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回事?

鱼箬笠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多钟了,她居然睡到了九点多钟,真是不可思议。

而且,她好像还睡得特别香,连梦都没有。

怎么婚礼取消了吗?

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还有,墨非白呢?他去哪里了?

鱼箬笠走到墨非白的房间门口,然后想要开门。

门锁住了,怎么推都不开。

从前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鱼箬笠来这里,去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的。

究竟怎么了?

鱼箬笠看着时钟已经走到了十点的位置,心,越来越感觉不安。

*

教堂里。

宾客都来了大半,墨非白站在门口迎宾客。

申敏浩是申友恩唯一的亲人,也在一旁招呼着。

墨非白脸上始终保持着礼仪的微笑,心里却是如雷般焦躁不安。

不知道今天风胤云会不会来,他心里一直在等着,等到仪式结束后的那一刻。

越是挨近行礼的时刻,时间越是变得扭捏起来,好像怎么也不肯走似的。

昨天墨非白想到半夜,最终还是让墨星魂临时取代了新娘子。

如果风胤云真的来了,他会不会在一个冲动之下,把新娘带走?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在墨非白的脑子里,不知道要如何解答。

“阁下,您是在担心吗?”

昨天晚上,墨星魂突然对墨非白说了这句话。

墨非白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阁下,申姑娘她的心里永远都是你一个,其实你不用担心,她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她不会离开,可你不知道,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心里,我的位置永远不会是第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墨非白痛苦的声音,混合在满是烟酒味的房间里……

只要是处在里面的人,都会染满拂不开的忧伤!

“属下不知道,属下只知道,要过一辈子不容易,阁下应该对申姑娘有信心,对自己也是一样,如果失去了这最基本的一点,那即使感情再深,也会让人感觉累!”

“你说的都对,星魂,你,愿意跟我拜堂吗?”

墨非白突然而来的问题像一记深水炸弹,墨星魂听得全身哆嗦。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希望阁下幸福,您的幸福就是奴才的幸福。”

墨星魂吓得两腿发软,直接跪了下来。

“不是真的拜堂,只是让你暂时扮演一下,你……愿意吗?”墨非白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就是这样的请求的语气,才让墨星魂感觉到为难。

“悠悠她是不是确定属于我,明天就可以分晓!”墨非白又说了一句。

“是,奴才愿意!”

之后,墨月溟就把鱼箬笠接到了海宫,墨星魂去了景峰。

如果风胤云来了,他能不能看出来新娘的真假?

如果风胤云没来,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他和鱼箬笠,还可以像十八年来一样,永远的在一起?

鱼箬笠当着所有人的面,像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在外人眼里看着也许感觉很浪漫,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煎熬。

墨非白几乎无法想象,在婚礼上,鱼箬笠和风胤云两人相见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感觉到呼吸困难。

和风胤云打电话之后,墨非白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

烈影把墨非白泡在冰块溶解的水里,整整一天,他才有了反应。

墨非白从来没有因为仅仅只是出汗的原因昏迷那么久。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喜高温了。

十点到了,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教堂,因为 鱼箬笠的喜欢,布置成了中式。

因为考虑到墨非白对暖色的敏感程度,里面装饰的色彩以粉红为主,在天花板和墙角的一些特殊部分,才用了大红色装点。

墨星魂穿着喜服,头上盖着大红色的盖头,墨非白是红色唐装,站在她旁边。

两人之间牵着红绸,正缓步向着教堂深处走去。

没有高堂,申敏浩穿着酒红色的西服,坐在上面。

坐在宾客席里的奚凌薇眉眼含笑的看着,直到礼成两个字听到之后,眼里竟然有了些许的泪光。

学生团没有被全部邀请,只有几个和鱼箬笠玩得好的来了。

两人还没走到行礼的地方,墨非白仿佛有感应一样,条件反射的朝身后看了一眼。

果然,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来了。

风胤云站在门口,眼里一片腥红,看着竟然不亚于墨星魂身上的喜服。

墨星魂被遮住了眼睛,看不到身后发生的事,只听到碎碎的,传到耳蜗的小声议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墨非白的脚步顿住,好像被胶水粘住了鞋底一样。

墨星魂也同样不能移动,配合着墨非白站定。

风胤云看着红得刺目的一对新人,脚就不会听使唤似的。

他来这里原本是想来祝福的,他既然被邀请了,喜帖也送到了他手里,他来参加,也是应该的。

风胤云只想低调坐到宾客的席位上,他只想再看她一眼。

可是眼见到和之前自己心里想象的完全不同,他发现,自己完全的不受控制。

明明他自己也清楚,站在门口确实让人感觉有失礼仪,可偏偏就是两腿使不上力气。

墨非白看着风胤云,强忍着想要立刻遁走的冲动。

风胤云还是来了,在他的邀请之下,他来了。

他为什么站在那里,为什么要那么引人注意,他是故意的吗?

墨星魂好像猜到了来人是谁,正想要往门口走,被墨非白拦住了。

“你不要动,新娘子不适合露面。”墨非白低低的说了句。

将近五分钟的时间,风胤云站在门口,而墨非白面对着他,墨星魂微微侧着身子,脸朝向墨非白。

三个人以这样诡异的姿势站着,直到风胤云像是突然灵魂归位,匆匆离开了现场。

婚礼继续,刚才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仪式很简单,很快,两人就拜完了天地。

主婚人宣布礼成之后,全场都欢呼起来。

行礼过后,所有人到王朝开宴。

墨非白和墨星魂象征性的敬酒之后,便没再露脸,只剩下申敏浩一个人在独撑场面。

宋真雅站在楼底,很想上楼看看,可是一楼的保安以今天不营业为由,拒绝了她的进入。

宋真雅没有请柬,自然是不能进去的。

看了看里面布置的尤其温馨浪漫的酒店大厅,宋真雅只能慢慢的离开。

墨非白没再停留一步,匆匆回了海宫。

墨星魂留在王朝,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洗着脸,眼里,满是泪。

婚宴只有六桌,萧承陨也来了,他看着奚凌薇和冷天谕坐在一起的样子,很快,他和申敏浩招呼了一声,便匆匆的离开。

婚宴里,每一桌都用屏风隔开,萧承陨又戴着墨镜,直到他走的时候,奚凌薇也没有看到他的出现。

只有冷天谕好像看到了他的背影,在萧承陨离开的时候,微微侧目。

墨非白进房间的时候,鱼箬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悠悠!”墨非白进门。

“你去哪了,为什么送我来这里?”

鱼箬笠没动,只是问着他。

“悠悠, 我今天,见到他了!”墨非白的声音一贯的温柔,只是,鱼箬笠仿佛听到了里面的苦涩。

墨非白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鱼箬笠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他今天,来见你,你能了解吗,他站在教堂里,不坐下也不离开,我真的想不到,他会不会下一步立刻就会把你带走。”

“你怕我跟他走,你怕我会选择他,既然如此,非白……”鱼箬笠坐起身来:“你又为什么要在昨天安排那样的直播,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既然有了昨天,为什么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对我,就这么的不放心,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回来!”

鱼箬笠忍者想哭的冲动说道。

“悠悠,我们的婚礼,还没有开始!”

墨非白无法回答鱼箬笠提出的那些问题,走到床边,然后牵她起来。

“我们的婚礼……?”

不是时间已经过了吗?

“嗯,悠悠你说过,喜欢中式的婚礼。”

墨非白嘴里说着,把新房的门打开。

鱼箬笠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布置,都是她最喜欢的。

她说,要凤冠霞帔的嫁给他;

她说,不喜欢太多人,只要有鱼冬华,有蒋蓉在就好;

她说,他们的婚房里,要布置成大红色,每一处都是,要牵着他的手 ,静静的呆在里面,两人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闷……

她说了很多。

而他,做得更多。

“我一直都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每个字都不敢忘,悠悠,你结婚,总不能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所以,我才安排了今天,你喜欢吗?”

墨非白嘴里说着,拿出他们俩的结婚证。

“喜欢,我喜欢……”

鱼箬笠的眼泪忍不住滚落,她抱着墨非白,哭的歇斯底里。

墨非白亲自为鱼箬笠穿上礼服,而他,同样也穿着和鱼箬笠相配的礼服。

鱼箬笠笑了,墨非白也是……

“非白,这个你是怎么弄的?”

鱼箬笠看着结婚证,上面她和墨非白都笑得好灿烂。

她和墨非白穿着情侣装,她是黑色,他穿着白色。

她记得,她曾经问他为什么总是喜欢穿白。

他说,他是习惯,从小的习惯。

她说,那我要穿黑色,这样才和你相配啊!

从此,鱼箬笠就只穿黑色的衣服,哪怕是失忆了之后,她对其它的颜色,还是会敏感的排斥。

鱼箬笠回忆着过往的一切,含着眼泪笑出声来。

“在王朝之前照的,我让登记的人处理了一下背景!”墨非白不经意流露出睥睨天下的气势。

蒋蓉没有来,墨非白没有请她,鱼箬笠能够理解。

“非白,我妈,我想找个时间,跟你一起去看她,毕竟,她养育了我!”鱼箬笠说。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就行了!”墨非白拥着鱼箬笠。

两人的喜服仍然穿着,躺在上面铺着爱字的大床上。

在海里面,很难有时间观念!

可是,鱼箬笠觉得,他们躺得太久了。

久到,她困得睁不开眼皮。

鱼箬笠的手还在墨非白的手心里捂着。

凉凉的,沁人心脾的感觉。

“非白,我困了!”鱼箬笠难得的露出女儿家的羞涩。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大概是太长了,长到,彼此都已经熟悉了对方的一切。

鱼箬笠知道,他们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间的亲密,这样的话说出来,加上今天的特殊日子,很快,她就颊染双霞。

墨非白慢慢的向着鱼箬笠侧身,然后开始温柔的吻她。

越是亲吻,心里的酸楚越是排山倒海。

他以为,自己过了今天,会越过心里的那道障碍。

终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鱼箬笠身上的喜服已经被扔到一边,和墨非白的绞在一起。

墨非白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他快受不了了。

脑海里,十三岁的女孩躺在草丛里,身上除了杂草之外,只有淡淡的泥土痕迹。

那样的画面在墨非白的脑海里一遍遍的放映着……

墨非白起身,想要逃走。

鱼箬笠忍受不了他的逃离,不顾矜持,不着寸缕,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的脊背。

“别走非白,我已经,是你的了……”鱼箬笠不知道有多艰难,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我去浴室,很快就来!”

墨非白用力的挣脱了她,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离开。

鱼箬笠跪在床上很久 ,直到感觉腿溶化了似地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这才无力的躺下。

灵魂中好像什么东西破碎了,一切美好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房间里所有的大红色都变成了嘲讽她的妖魔鬼怪,没有缝隙地,残忍的嗤笑着她此时的狼狈。

如果没有在俄罗斯的那段经历,今天的她不会这么绝望。

至少她的心持续的麻木着,期待着。

她看得出来,他不是不想要,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更加的感觉难过。

也许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丁点墨非白承受过的痛。

毕竟,她有过五年前……

他原来一直都在意着,从未忘记过!

整夜,墨非白都躲在浴室里。

冰块早已融化,他的心,依旧冰封着。

风胤云临走的那个眼神透着一股近乎死亡的气息,直到这一刻,只要墨非白闭上眼睛就可以感觉到。

直到身体泡到麻木的感觉之后,墨非白才从浴室出来。

床上,已然没有了她的踪影。

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