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累了痛了想要放弃的时候

“别看啦，已经走远了，你哈喇子快要流下来了！”

海止水好型提醒她，并且伸出手在墨尘露面前晃了晃，硬生生打断她一直落在言御生身上的目光。

海沐廖脸色有些难看，便转身跟墨格嘉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墨尘露听到他说要走的声音，从休息椅上站起身跟过去。

“沐廖哥，我想跟你谈谈。”她神情严肃认真的说。

海沐廖没有回头，径直朝前走，墨尘露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来到学校的小花园，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出耀眼的阳光。秋风吹过，梧桐树摇晃着密密层层的树叶，仿佛在欢迎让他们的到来一般，不断发出沙沙悦耳的声音。

他一只手抚上大树的树干，深情悲伤的望着一旁身影纤弱的女孩儿。

“说吧，有什么事。”海沐廖的语气显得很生疏。

大约是心凉，看到她的视线一直在那个言御生身上，海沐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道歉好像没什么用。可是，沐廖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我们长达十一年来的感情，我们还能是最亲近的兄妹吗？”

她这句话，让海沐廖就像是突然掉进冰窖一样，心一下子变得陡凉。

他无奈的笑了笑，声音像微风吹过的梧桐树发出的温柔的响声：“可是我不想放弃你呢，怎么办？”

墨尘露微微一愣，望着他灵秀英俊的面容，还有闪烁着点点忧郁星光的眼睛。挺拔的身材靠在树上，细碎发丝随着微风慢慢摇摆，海沐廖忧伤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海沐廖……”

“算了。”他尝尝叹口气，将手插进裤子口袋中，声音渐渐软下来，就像风温柔的吹拂过墨尘露的脸颊一样，也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暖意起来。“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所以等你彻底放弃他。等你意识到那是一场错误的爱恋时，累了痛了想要放弃的时候，可以选择我吗？”

海沐廖如玉一般修长的手指慢慢扶起墨尘露的下巴用清澈明亮的眼睛深深凝视她。

正如她所说，他们六岁的时候便认识了对方。从此以后形影不离，他们四个人患难与共，共同成长，有快乐一起分享有悲伤互相安慰。海沐廖从未想过是有一个女生会令他如此心疼过、担心过、难受过，从来没有。唯独对墨尘露，他产生了这样的情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并不清楚。他天生拥有一张英俊引人注目的外表和才智，所以身边并不缺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海沐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就是没有想要为她们担心过某件事或者着想某件事的心理。他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他只需要知道，这就是‘喜欢上’就对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小时候，墨尘露在跟他们玩捉迷藏的时候突然摔倒，海沐廖会为她心疼。长大一点，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会为她气愤。不论她发生什么事，快乐的、悲伤地，为她嫉妒，为她快乐，为她而自卑或者痛苦……

他的眼睛从确信感情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她身上从未离开过。

近来的海沐廖，对主动帖上身的女孩子敬而远之，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性。

海沐廖曾嘲笑墨尘露为了言御生而拼尽全力只为博得对方一笑，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甚至为了她把自己所有不好的习惯都全部改掉了。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属于他。

海沐廖脸上荡漾着一个无奈且快乐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包裹着墨尘露的身心，让她整个人都融化期中。

她的脑袋乱成一团，变得无法思考。

墨尘露从未想过原来海沐廖一直以来都是认真的，是因为他平时做事不靠谱，性格又沾花惹草处处留情，所以起初根本没有当真。

“我、我……”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算你生气我也要等下去，我不会为刚才自己所说的一切而后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吗？这是我内心真正想要表达的感情，我喜欢你，尘露。”海沐廖用明亮的眼睛无比认真的看她。

墨尘露的脸颊就像刚从蒸桑拿中出来一样，滚烫的冒着热气！

大脑自动重复了一遍海沐廖刚才说的话。

——累了痛了想要放弃的时候，可以选择我吗？

所有思绪都乱成一团，像被人揉成一团丢进墨尘露的大脑中一样。

太阳羞涩的渐渐躲进云层中，在它还没有完全隐蔽之前照亮了两个人完美的侧脸。专属于小公园的宁静，在这一刻仿佛都在对她诉说着阵阵暖意。

如同翡翠似的河流慢慢流过他们，他们站在一起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海沐廖上前一步拥抱住她，瘦小的身体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一般。

“尘露，你太瘦了……”他不由得说。

当太阳公公重新从云朵中探出头时，阳光不受限制的洒满广阔的校园，给公园中央喷泉贴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明亮刺眼的光线有一瞬间让墨尘露有些睁不开眼。

停歇的风又慢慢吹起来，掀起阵阵水波。

“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从小就很依赖你，可那不是爱情。我不能欺骗你，对不起。”墨尘露顿了顿，她的心何尝不是难受着，为什么要逼迫她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对不起，海沐廖。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好不好？”

海沐廖松开她，温润的薄唇流露出如同清泉一般的声音，动听又迷人：“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海沐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痛苦，竭力给她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

“海沐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就算是伤害他，墨尘露也必须把话说清楚。她不能隐瞒或者欺骗海沐廖的感情，这样会耽误他的感情，不能因为方才那些话而感动，更不能一时心软就违背了自己的真心。

墨尘露紧要嘴唇，学校广播宣布今天的运动会结束，明天继续。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休息室找同伴，海止水跟墨格嘉正坐在一起聊天。

墨尘露见状，原来没了她海止水跟哥哥还是可以正常交谈的。平时反倒是她跟海沐廖坐在一起阻碍了止水的正常表达，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紧张过度吧。

“啊，尘露！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哦？快回家吧，妈妈听说我短跑拿了第一名要请咱们一起吃饭呢！”

“你得了第一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海沐廖插嘴道。

“跟你没关系啦！哼，我要叫我的好姐妹一起回家吃饭，你有什么意见吗？”海止水夸起墨尘露的胳膊，仰着下巴一脸得意，“有本事你也跑个第一名啊？”

“就等着看你哥哥我明天的篮球赛吧！”他拍拍胸脯大义凛然的说：“保证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你那第一算什么啊，到头来还不是团队比赛！”

“你！——”

海家兄妹再一次像往常一样争吵起来。

墨尘露好笑的看着他们二人你挣我吵，不自觉的捂嘴偷笑。墨格嘉心细的发现了她眼角未擦干的泪痕，踱步到她身边轻声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墨尘露微微一怔，想起海沐廖说过的一番话。就像此刻空旷操场上刮过的风一样，永不停息在她耳边索饶。

四个人简单收拾东西背着书包坐上专程接送海家兄妹的车一同来到海家。

黑色轿车驶入硕大的门口，引入眼帘的是漂亮的喷水池，喷洒着宛如碎玉一般的水花，星星点点在黄昏夕阳下一场闪烁。透过巨大的喷泉，可以望见被塑造成各种形状的花坛跟绿化带。

从喷泉一旁绕过驶向前方，一座复古式豪华别墅顿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就是雄伟豪华的海家，海止水和海沐廖的父亲，白手起家所造就的的海氏股份有限公司主要为投资融资类型公司。在X市的地位仅次于墨氏集团，海家世世代代住在这栋别墅中，所占地面积相当于一个五星级大酒店。

墨尘露等人下车，抬头远远望去，跟这栋房子相比较仿佛自己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一样。

她每次来这儿，都倍感压力好大。

海家夫妇不同于墨氏夫妇小格调的情怀，更喜欢大家族的温馨热闹。刚一进大房的门，海家太太董姚便热情好客的忙招呼他们进屋。

“哎呀，格嘉和尘露，你们也真是的。自从升入高中就再也没来过我们海家玩儿，我都快想死你们了！”董姚笑呵呵的攥住墨尘露的小手说道。

“伯母，我们以后会常来的，只要您觉得不吵。”墨格嘉客气的说。

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

还记得尘露六岁时不懂事，跟止水坐在地摊上堆积木的时候不小心尿床了，把海止水爸爸海顺利非常喜欢的一条真虎皮地毯给沾脏了，那价值不菲的天文数字立刻不翼而飞。

“怎么会觉得吵呢！我可天天盼着你们来，得，你们年轻人先聊，我去吩咐厨房做尘露最爱吃的菜！”

“谢谢伯母！”墨尘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