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往事如烟俱忘却

“哈？”海云飞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问题，无所谓地说道，“我是个正常男人，我有需求的嘛。”海云飞点燃一支烟，倚在墙壁上，一脸的不以为意，“你不肯陪我，我就只有找其它人玩玩咯~国内都是这样传统的吗，真是……”

“啪！”一向温和文静的乔言，一巴掌狠狠甩在海云飞脸上，生生打断了海云飞的振振有词。

带着火星的烟头悄无声息地掉落在地面，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不就是和女人上个床吗？这不就和吃饭一样正常吗？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不也没介意她和傅时锦之间的接触吗？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看来是自己太宠这个女人让她得意忘形了！海云飞有些恼怒地回头，正要发作，微怒的双眸对上那双噙满泪水的明亮眼眸，海云飞心里莫明一软，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讨好地贴上去。

“宝贝儿，玩玩而已嘛，何必这么认真呢？”海云飞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穿上衣服，“我现在让她走还不行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陪我过啦，你说过要给我生日礼物的，别生气啦！”

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了自己还这么低声下气。海云飞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怒意，艹，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了！就像是外出偷腥被逮个正着的猫一样。

气恼归气恼，海云飞还是嬉皮笑脸地讨好着贴了上去，却被乔言一把推开，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床上。

“滚！”一向温和的乔言，语气森冷地可怕，“你这个肮脏的男人。”

艹，老子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讨厌！

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海云飞被这么一推，原本就涵养度为零的花花公子瞬间风度尽失，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是谁啊？跟了我几天就以为是我的女朋友了？和别人是乱搞和你就不是了？少他妈的自恋了！”

乔言的眼中，努力控制的泪水哗哗落下。

海云飞一愣，被愤怒冲昏的大脑瞬间恢复冷静，心中懊悔不已。

“乔言……”极尽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呼唤着那个名字。第一次，海云飞心里感到强烈的不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他小心翼翼，极尽温柔，力图挽住那即将失去的东西。

破镜不会重圆，被伤害的心不会再回头。

乔言转过身，默然离去。

“走就走吧！”海云飞没有追出去，莫名气恼地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宽厚的手掌搭在眼前，丝丝灼热的水汽悄无声息地打湿了手掌。

窗外的雨声吓得哗啦啦直响，黑暗中，海云飞只觉得心烦意乱。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多危险……

艹！为什么要担心她！谁说我担心她了！我才没有担心她！

“乔言，你怎么了？”傅时锦撑着雨伞，心疼地看着蹲在角落浑身湿透的乔言，“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你不是和海云飞一起去过生日了吗？”

乔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平静说道：“我们分手了。”

上空握着雨伞的手微微一怔，傅时锦心中充满疑惑，却莫名地涌起一丝不知名的喜悦。

“发生了什么事情？”傅时锦蹲下身子，将雨伞小心地放在上方的位置，不让乔言暴露在雨中，“一直淋雨会着凉的，我先送你回去吧！”

没有回应，乔言依旧呆呆地望着地面，看着雨花坠落碎为一地晶莹。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明显的伤痛。

傅时锦的心，跟着一沉。

“乔言……”傅时锦缓缓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水珠，温和说道，“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海云飞，让他解释清楚。现在，我送你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乔言这样纤弱的身躯，是绝对禁不住这样的风吹雨打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让乔言回宿舍，不要再淋雨了。

可是乔言似乎失了魂一般，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不是误会，我亲眼看见的。海云飞……”昏暗灯光下两具光洁的身躯交缠的一幕浮现脑海，乔言的声音禁不住颤抖，“以前是我看错了人，海云飞，是个人渣！”

“他……”傅时锦心里一紧，带着些许不安，试探性地开口，“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他想要我。”乔言失神地说道，目光空洞。

“什么？”傅时锦大吼出声，“那个混蛋！”

“但是，我拒绝了他。”乔言淡淡开口，“我离开了那里，路上想了很多。我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于是回去找他，想向他道歉。”

“什么？你回去了？”傅时锦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可是，当我去到他的房间，却看见他、他正和欧娜……”乔言说着说着，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掩面痛哭。

“海云飞这个混蛋！”傅时锦咬牙切齿，一方面为乔言受伤而难受，另一方面又为乔言认清海云飞的真面目而欣喜。

海云飞是什么样的人，他和管夷吾，以及所有的人都清楚。除了乔言，傻傻地相信海云飞是个良人……

傅时锦一度认为，海云飞这个花花公子不配拥有乔言！他曾数次对乔言吐露海云飞的真面目，但是天真的乔言只是笑笑。

现在，真相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如一把剑，生生刺入乔言的心。

“傅时锦，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乔言抽泣，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以前我认为你说的都是假的，认为你们对他有偏见。虽然也看见许多事实，但是却自欺欺人，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乔言！”傅时锦打断她，将她紧紧拥进怀中，认真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懂珍惜你，是他的损失。”

温暖的气息将被雨水淋湿的身躯紧紧包裹，乔言目光空洞，任由傅时锦这么抱着。

“乔言……”傅时锦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终于下定决心般，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在这个时刻趁虚而入也许很卑鄙。但是，这是我发自真心的话，乔言，我想照顾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纤弱的身躯微怔，空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乔言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你、你说什么。”

“乔言，我喜欢你，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黑暗中看不清傅时锦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掷地有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想要照顾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恋人。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乔言愣住，随即淡淡地笑了：“谢谢你，傅时锦，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我不是为了安慰你。”傅时锦认真说道，“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乔言愣住，随即从傅时锦的怀中挣扎出来，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不能……”

“我不会逼迫你。”傅时锦笑了，有些凄凉，“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就很开心了，真的。”

雨中，面前的那张脸庞满是真诚，没有欺骗也没有谎言。乔言有片刻的失神。

“对不起……”乔言满怀歉意的说道，“我还是，还是没法接受海云飞之外的人。”

有些失落，傅时锦淡淡地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乔言。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傅时锦温和地将伞撑在乔言上方，冰冷的雨水立刻被隔绝在外。

“傅时锦……”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乔言扑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失声痛哭。

“傻丫头，哭了就好了。”傅时锦温和地看向怀中痛哭的人，眼中是无限的宠溺。

雨夜中，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亲密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落入了一双如猎豹一般明亮的眸子中。转角处的树丛后方，一个撑着雨伞的身影，默不作声地看向依偎的两人。

那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有愤怒，有安心，有气恼，有不悦。似乎是不想再看下去，转角处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在这之后，双方似乎很有默契地一般不再往来。反正海云飞这个换女伴比换衣服还要快的花花公子的丰富生活已经人尽皆知，对于身边女伴从乔言换成了欧娜这件事，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反正就是海大公子玩腻了呗，重新换人了呗，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盛夏六月毕业季，C大的莘莘学子们身着毕业学士服整整齐齐地或站或坐在毕业大厅中。

“哟，海云飞，不错嘛，居然和欧娜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换人。”傅时锦看着公然黏在一起的海云飞和欧娜，揶揄地说道。

“怎么说话的？”欧娜不满，“我们是两情相悦！毕业回国后就结婚！”

“那还真是恭喜了。”傅时锦似笑非笑。

“傅时锦，该去集合了。”清雅如兰的声音轻轻响起，傅时锦抬头，乔言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乔言……”猎豹般明亮的眸子微怔。

那纤弱的少女漾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如四月的阳光般，朝着这边走来，在傅时锦身边停住，满脸笑意。

察觉到有人叫自己，乔言回头，对上海云飞微怔的眼眸。

“海云飞同学。”乔言温和有礼地淡淡微笑，算是回应。

轻歌响起，叙述着离别，在一片音乐声中，学子们站在舞台上，在相机前展开笑容，留下四年最后的回忆。礼毕，一切，在云淡风轻中成为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