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迷或茫，垂死挣扎

“程颐是小曾的表姐？我的天，小曾家这都是什么奇葩亲戚啊？不过，小柳啊，你不觉得，这个程颐的病似乎有些蹊跷吗？你说她整天浓妆艳抹，打扮得像是个妖精一样。你说她像是得了病的人吗？我倒是觉得，她的气色比我还好呢！哪里像是命不多时的人。”

柳洛凡默默垂下头。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这一点。现在或许真的应该好好去考虑这件事了吧。毕竟，曾向伊已经消失了三个月。他再不去找他的伊伊，他的伊伊就该不认得回家的路了。

柳洛凡坚定了这个信念。他与宋翠萍告别后，默默地走回了曾向伊的小公寓。

公寓还是原本的模样。是他们二人共同装扮的温馨，也是柳洛凡一直想要保存的一份温暖。

看着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柳洛凡心中温情一笑。好似他能够看到，之前的曾向伊坐在化妆台上小心翼翼地将每一瓶护肤品都干干净净地用完的样子。

不过，柳洛凡也是看到了化妆台上左旋肉碱的减肥药。

这减肥药曾向伊之前总是偷偷地吃。尽管柳洛凡不让她吃，但曾向伊还是说自己太胖了。

哪里胖了，明明瘦的只剩了骨头。

柳洛凡拿起那瓶减肥药。他默默叹息。不知道，此时的曾向伊还像之前那么消瘦吗。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柳洛凡的思念与叹息穿过无尽的黑夜。

夜，似乎变得更长了。

——

第二天一早，当曾向伊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头简直像是要炸开了。

曾向伊扶着自己昏沉的脑袋做起身子。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给柳洛凡打电话的那一幕幕。以及电话那头的女人呻吟，还有一句‘舒服吗’……

曾向伊搓着自己微长的头发不住地叹息。到底还是，心痛了……

曾向伊在床上无奈了很久。这才悠悠起身。没办法，那通电话给她的打击实在有点大的。

不过，曾向伊此时还挺着个肚子。就是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要为她的宝宝考虑一下的。

昨天，她已经哭了太久。现在，太阳已经升起，她需要新的生活。

“咔嚓……”

走出房间后，曾向伊在门边看到了一把椅子。她错愕地抬眸看着客厅里。看样子，昨晚彭杨又在自己门边守了很久。

这个只会默默做事情的男人，这个像她哥哥一样保护守护她的男人。曾向伊心中感动。

可，现在呢？彭杨去了哪里？

“彭杨？彭杨！高哥？”

曾向伊四下打量着彭杨的身影。回应曾向伊的只有寂静而冰冷的空气。今天是元旦，彭杨没有课。那么，现在他能去哪里？怎么连高魁梧和卫索南也不见了？

还有，昨天晚上，彭杨什么时候在她门边坐着的？从打电话的时候开始？那么，电话中的内容，已经程颐的呻吟声……

曾向伊的心中猛地一沉。她急忙冲回房间拿来粉红翻盖手机，她摁下彭杨的手机号码。她现在必须要确认彭杨到底在哪里。

而手机给曾向伊的提示是，关机。

这个声音让曾向伊更是惊慌。

她急忙抱着床角的棉衣急匆匆走出空荡荡的房间。

曾向伊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她甚至能够想象，此时的彭杨会不会已经杀到W市，去找柳洛凡死磕？

想到这里，曾向伊赶忙抱着自己的大肚子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而胡同口，一个娇艳的女人嗑着瓜子不屑自语道：“风尘仆仆地又去哪里？赶着去投胎？哼，早死早超生！最好是去找她那该死的爹去！”

女人扔掉手中的瓜子皮转身走进胡同。

另一边，曾向伊乘车急急忙忙冲到汽车站。

下车后，脸色惨白的曾向伊在入站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反复寻找着彭杨的身影。彭杨这个倔强的男人，此时到底会在哪里？他会不会做傻事？

“彭杨？彭杨！”

曾向伊抱着大肚子穿梭在来往的人流之中。由于今天是元旦，返城的人很多，所以站台上人满为患。

而四下惊慌的她，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彭杨的身影。

曾向伊单薄的身子在冷风的侵蚀下瑟瑟发抖。她在入站口彷徨了太久，她满眼的惊慌无人能够看到。

忽的，一道穿着黑色运动服的身影闪过曾向伊的眼前。那人的背影像极了彭杨。

曾向伊赶忙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身快步走向那黑衣人。

由于此时人流过多。曾向伊行进地很是不顺利。

“借过借过！”

曾向伊咬着唇角不断地喊着借过。而她大腹便便的身子行进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曾向伊咬牙坚持着。她却没有看到一个疾驰而来的人。那人径直冲向了曾向伊的身子。

“砰……”

“啊！”

曾向伊被那行人冲撞地即将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而那行人眼疾手快急忙拉住曾向伊。

曾向伊的腰身在空中来了一个下腰，又被重重地拉了回来。曾向伊的肚子一阵疼痛。

那行人急忙对孕妇曾向伊道歉。而曾向伊心中却惦念着那个黑色身影。

曾向伊再一次抱着肚子冲向车站的边缘地带。

“彭杨？彭杨！你出来啊，我看到你了。你不要做傻事。那个，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彭杨！你出来！彭杨！”

在车站边缘的卫生间区域，曾向伊四下寻找着彭杨的身影。她不能让彭杨去找柳洛凡的麻烦。她更是不能让彭杨带回关于柳洛凡的任何消息。

而光顾着张望四周的曾向伊没有看到脚下的一块小石子。

曾向伊一个心急，她直接踩上了那块石子，转而跌倒在地。

“啊！”

曾向伊虽然跌倒了。但她的双手还是死死护住怀中的宝宝。她侧着身子不住呻吟。她的肚子此时痛到让她无法呼吸。

宝宝……

曾向伊的肚子在接二连三的伸展和跌撞之中更是一阵收缩，疼痛不已。曾向伊模糊的双眼不停地看着周围零零散散的行人。

她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她想要求救。而却无人理睬。

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搭理曾向伊？谁会搭理一个奄奄一息的孕妇。这不是找死吗？这不是给自己的人生找刺激吗？

曾向伊在无助中激发了求生的欲望。她不能让自己宝宝出事，所以，她必须要离开，要活着离开。

而她笨重的身子在冰冷的地面上蠕动却翻滚不起来。曾向伊的心渐渐沉落。她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才能救出自己的孩子。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曾向伊的低声呻吟随着冷风缓缓飘散。

冷风下，一个弱女子跌倒在地无人理会。

“伊伊！伊伊！”

正当曾向伊哆嗦着身子不敢动弹的时候，一个妖艳的女人冲到了曾向伊的身旁。

她脱下自己的皮衣并拉着曾向伊起身。她将皮衣披在曾向伊的身上，随后更是抚摸着曾向伊冰冷的小脸不住呢喃道：“伊伊，伊伊，你还好吗？伊伊，你别吓我啊！”

女人泪眼婆娑地抱着曾向伊，她想路边零散的行人咆哮惊呼道：“救人啊！快救人啊！求求你们快救人啊！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们了！”

曾向伊睁开迷胧的双眼。她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罗青云。她的心中忽的一阵安心。

曾向伊扯着唇角轻声喊道：“妈……妈……”

罗青云拉着曾向伊的手对她坚定说道：“别怕，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一定……

——

W市，柳洛凡这天早上醒的很早。因为他现在有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柳洛凡草草收拾一番后，便急匆匆来到了人民医院。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找头发花白的李医生。

有些事儿，该问个清楚了。

当行色匆匆的柳洛凡一路走到李医生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却是没有看到李医生的身影，就连李医生的办公桌此时都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柳洛凡眉头紧蹙。而门口的护士看到柳洛凡在这里便急忙疑问说道：“你在这儿干嘛呢！快走，这里没有医生。别进去！”

柳洛凡回身对小护士急切疑问说：“李医生呢？他人呢？”

小护士摇头回答说：“听说调到国外去做什么教授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哎呀，你快出来！”

小护士拉着柳洛凡走出李医生的办公室。柳洛凡却一直在想着小护士的话。调到国外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小护士见柳洛凡在发呆，她也不去打扰。而她刚走了一步。就听到柳洛凡再次呼喊她。

“那个，我能问一下，原本李医生手中的患者，现在移交给谁管理了？”

小护士微笑回答说：“是宋副院长，他在那边的办公室。”

听到小护士的回答，柳洛凡急忙冲到宋副院长的办公室。

而刚一进门，柳洛凡就急不可耐地对他询问说道：“您好，宋副院长，冒昧打扰您了。我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我是程颐的家属。我想问一下，程颐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哦，对了，程颐之前在李医生的手下接受治疗。我听说他出国了，所以现在来找您。”

柳洛凡虽然心急，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桌对面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在听到柳洛凡的话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始在面前的一堆病历中寻找那个叫做程颐的人。

可，他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是没有看到程颐的病历。

宋副院长不禁蹙眉对柳洛凡反问道：“你确定病人叫程颐吗？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做程颐的病人。还是，你记错了医师。之前，她根本就不在李医生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