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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好熟悉
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柔和,“对,我是专门从美国回来找你的,思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一半的话停顿了下来。眸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在了巷子出口,灯火辉煌的街道,神色却暗淡无光。
太让人震惊、诧异,太不可思议,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表哥最近奇怪的举动,首先是对无名的举动;还有在我昏迷中,无名向我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再者就是表哥刚才打他时说的话,表哥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和身边的这个人素不相识,他这样紧紧牵着我的手,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我用力抽他就用力紧握。
“我都不认识你,你这样牵着我不太好。”我幽怨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叫徐宁。”
徐宁?这个名字好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记得表哥好像给我提起过这个名字。“你和我哥认识?”
他停住脚步,凝视着前方,远方的灯光投射在他凄凉忧伤的眸子里,孤寂幽深,他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暗哑道:“不认识。”话落迈开脚步。
我总觉得他、表哥还有那个无名之间一定有猫腻,“那你认识无名吗?”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紧蹙眉头,漆黑的眸子里一道寒意荡漾,他深吸一口气,抬步,淡淡道:“不认识。”
我一句接一句问:“那你吃饭没有?”
“不认……没有!”
我忍不住想笑,说顺口了这是!
我们走出深巷,我在一家街边小吃店坐下,他却皱眉打量周围一圈,目露嫌弃:“我们能不能换一家?”
我一愣,“你不爱吃这铁板烧吗?”
“不喜欢,我们还是去对面的面馆里吃吧!”
反正我又不吃,点了下头,起身陪他走了过去。
我瞟眼看他被我表哥打的狼狈样,连吃饭都不敢抬起头来看我。吃过饭我建议道:“要不陪你去药店买点药?”他点了下头轻嗯一声。
买好药,我们回到宾馆,他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别人,我来到前台登记处,递去徐宁的身份证:“给我开一间房。”
那胖乎乎的女孩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特别可爱,“不好意思美女,没有房间了。”
“没有了?”我提醒的问了一次。
“不好意思,没有了!”
这可难办了,都把他救下了,不可能又把他扔到街道上去,更不可能把他送到表哥那里去住,岂不是把他送入了虎口,比扔到大街还严重。
思来想去只能让他和我睡一个房间了。我手臂搭在前台上,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看了一眼他,他站在进门口的一边,低头右手遮挡住被打的熊猫脸。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五味杂陈,心中还是隐隐有点害怕,和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睡在一个房间,会不会有危险?况且他之前还轻薄过我,转念一想他被我可打成这样了,还对我有非分之想那就是找死。大不了我整晚睁眼不睡觉守着他。
我带他回了房间,让他坐在床边我给他涂抹活血化瘀的药。
他深邃墨黑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着我,“思宇……”
“你别叫的这样亲热,我们都不认识,你还是叫我沈思宇好了,我听着顺耳。”我一边认真的涂抹,一边建议道。“什么事,你说吧。”
“你现在……在哪所大学读书?”
我瞟了他一眼,“工商大学。你在美国留学吗?”
“嗯。听你口音和我一样都是四川人,你是在这里读书?”他眸子清明,根本不像是在问我,而是他知道答案故意问我一样。
“不是,我是来着里玩的。你把外套脱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话落他把上衣脱的干干净净,结实的胸膛健硕的身材,坦荡荡地暴露在我面前,我别过脸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我叫你脱去外套,你怎么把上衣全托脱了?”
“哦,不好意思。”说着他又要去穿衣服。
他穿上衣服我还怎么给他涂药,男人又不是女孩子,没有要紧的地方暴露,我怕什么?
“算了,你穿上我还怎么涂抹药?”我转眼看着他,“别穿了。”
他嘴角弯起,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很快垂下眼不再看我。“思宇,对不起。”
“我都给你说了,我没有怪你了,再说,我哥把你打成这样,我们也算扯平了,你也别给我在说对不起了。”他背上被我哥踢的青一块紫一块,我真佩服我哥一身的狠劲,居然下这样重的手,不知道他和他有多大的仇恨。
“你叫……徐宁对吧?”我问,他嗯了声。我继续道:“你说你和我哥没有什么关系我不信,刚才我去找他时,听见他说,什么她一直喊着你,可你去了哪里?什么他当初把她托付给你,你是如何给他说的……”
我涂抹好背部的伤药,走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继续为他胸前的一块淤青,抬眼看他:“这说明,你和我表哥早就认识对吗?那个她是谁?而你要找的人又是谁?”我顿了顿,皱起眉头,“那个她我不认识,你们都认识对吗?”
“你哥向你说了什么吗?”他垂眼神色忧伤,暗沉道。
我失望地摇头,“他变了,我昏迷一年醒来,他就变了。以前他从来不会对我隐瞒任何事,可是现在我发现他对我隐瞒了许多事,他变得爱哭,性子暴戾。”我深深叹了一声气,“在我昏迷的一年里,我不知道表哥遇到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我外婆死了。”
说着眼眶湿润,泪眼模糊,我想她老人家。
温热的手指轻柔的为我抚去脸颊的泪水,这触感好熟悉,猛然间内心深处似乎被深埋的种子在破土,我对上他深沉的眸子,这双眼眸在哪里见过好熟悉,我凝神细想,大脑里就像被电击般,一阵剧痛。
“啊……”大脑传来的剧痛,让我全身瘫软,手中膏药滑落,我无力地扑倒在他怀里。
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思宇,你怎么了?思宇……”
这声音感觉是来自遥远,那个地方是似曾被我遗弃,可是我从来就没有遗忘过什么,我只是沉睡了一年而已,为什么大脑里会有模糊的记忆在慢慢浮动。
头越来越痛,我不敢再去想,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闭目放松自己的身体,将大脑中的意识放空,什么也不敢去想。我就那样静静靠在他怀里,他怀中的温度也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我贪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头又开始头,他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每唤一声,我的脑子里都想被猛地敲击一下,震得我痛疼欲裂,我在他怀里痛苦地呻吟。
我吃力地抬起手,掩着他的嘴:“求你了,别再喊我思宇了,你喊一声,我头就疼的厉害。”
他停住不再喊我,只是将我紧紧搂在了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身子微微颤抖,他好像在忍声哭泣,那种痛就想抽丝剥茧,一丝丝的从内心深处剥离,痛的他无法呼吸。
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痛是一种深深的悔恨,他在乞求原谅。
要是说他闯进我房间那一刻将我认错,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又这么解说呢?他不可能抱着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懊悔哭泣。那一声声‘思宇’唤的无比温和顺口,这绝非一个陌生人能喊出的口吻。
他到底是谁?徐宁,我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见到他时为何那么熟悉?
不,我想我不是沉睡了一年,而是我忘记了什么!我记得无名好端端问过我一句话:你说一个人遭遇了太多的痛苦,他是失忆了好,还是不失忆好?
难道是我因为什么原因失忆了?无名说他爱我,而我不爱他,也就是说事情应该发生在以前,而绝非现在,那无名又是谁?他和我的真实关系又是什么?
还有我与表哥在欢乐世界玩时,我接到给表哥打电话的女人声音,她一听我声音就很不友好地喊了我一声“沈思宇”,而我听在耳里,却是完全的陌生。还有在服装城买衣服碰见的那个娘娘腔,他也认得我,而我对他完全没有记忆……
我忍着大脑的疼痛,一丝丝回想,想起了一个关键,对,就是这个娘娘腔给我提起过“徐宁”这两个字,对,我想起来了,不是表哥提过,而是他。
他说我是徐宁的女友,问我是不是和徐宁分手了?什么生日宴会一别,他就没有和徐宁联系过,他还说听他爸说他出国了。
这么说我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发生过什么?为何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他的点点滴滴。
我愣愣地看着他,除了熟悉感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他印象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娘娘腔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徐宁他就是花花公子,在你之前谈了无数个,和你分手也是在我的预料之内,你也别难过,世上男人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