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卿暮末的心里

在卿暮末正忙着朝中事务的时候，秦子衿就在安排给自己的“鸣凤殿”里无所事事，那贵妃又找上门来，只不过这次还带了几个人，好像是新纳入宫里的“三千佳丽之一”。

“敢问皇后娘娘的姓氏是如何呢？”那贵妃一来，并没有多说什哦，直接开口。怕是打算在这次家族背景上来打压秦子衿。

“姓卿，名追忆。唯一的身份也就只是随皇姓了。”秦子衿拿起书桌旁的一本书，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贵妃，她对她很无语。

“那臣妾姓楚，名琉月。是现左丞相楚大人之女，而母亲为别国公主……”声音到这里就刻意停止了，楚琉月有些得意的看着并不打算理她的秦子衿，但是见到秦子衿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心里便瞬间有些不满，却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气焰，尽力挤出一个笑容来看着秦子衿。

秦子衿看着她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秦子衿也只是淡然的一笑，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卿暮末为什么喜欢楚琉月这样的。

“追忆。”正好刚想到卿暮末，卿暮末就来了。

楚琉月看到卿暮末时，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对着卿暮末笑了笑。而她身后的那些新入宫的妃子，就好像是她旁边的侍女一样，而卿暮末的注意力也只在秦子衿与楚琉月身上，似乎是注意到这一点，秦子衿看到那几个新入宫的其实连妃子都算不上的''侍女''眼中明显的不满之色，她们在看向秦子衿的时候，见到秦子衿探究的眼神，又一瞬间慌忙的低下了头。

秦子衿在心里笑了笑，不过只是刚入宫的几个新的被家族宠坏了的大小姐而已。

卿暮末进入这里打量着这皇后宫，这秦子衿所住的皇后殿也并不是上一任帝王的皇后所住的地方，卿暮末特意让人安排了新的地方，卿玉国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改变，但是他也并不想让他的追忆住在别人的地方，他现在已经在安排加修皇宫，这里面并没有装饰的太过于金碧辉煌，就是因为他想在给他的追忆换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才是真正属于“忆昔皇后”。

“琉月你们先退下，孤有话需要跟追忆说。”卿暮末一句话让本来打算就蹲在这里不走，即使是不被注意也要看着他们两个的楚琉月无地自容，既然别人都已经来了口，她就算不想离开都没有办法了。

卿暮末看到楚琉月在那里犹犹豫豫，一个挑眉，楚琉月便不得不直接请安告退。

秦子衿看到卿暮末脸上有一些疲惫之色，便放下自己手中的书，走到他的旁边来。卿暮末好像是很疲惫一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秦子衿本来打算是扶他上去坐一坐的，正想开口对卿暮末说这一句话，卿暮末就先开了口，卿暮末的语气没有再像平日里上朝，或者是平日里待人那么生硬，反而是对待秦子衿的时候，多了那么些许的温柔，他说：

“等着孤把卿玉国逐渐完成为自己的天下，追忆，孤会明媒正娶的用那一种仪式将你迎娶为皇后，追忆你答应吗？”

秦子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了，她来到这里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这几天所有人好像都有各自的事情忙来忙去，自始至终她都像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但是现在卿暮末的语气，让她有一些犹豫了，从来没有哪一个帝王会询问一个下人的意见。对，是下人，至少在秦子衿眼里是这样看待的。

“追忆，孤仍然是会去询问你的意见，孤答应了谬煜（即墨枝青），直到你恢复记忆的那个时候，你永远都是孤的皇后。”

卿暮末是这样说的。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带着坚定，没有一丝的开玩笑，甚至他说的话就好像在说一句温柔的情话一样。卿暮末看上去像是不食烟火，高高在上，孤傲的人，但其实心里应该是柔情似水吧，秦子衿突然的是有一些羡慕即墨昭颜，当即墨昭颜没有逝世的时候，有卿暮末在自己的身旁，应该是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吧。

卿暮末看着秦子衿半天都没有反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秦子衿反应过来之后对着卿暮末笑了笑，但是她并没有直接的给予点头，或者是答应卿暮末，她虽然是失忆状态，但是总是感觉自己心里是空缺了什么东西，自己心里缺的那一个地方，好像就像是卿暮末这种人。但却并不是卿暮末。

秦子衿也是觉得，卿暮末对她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脸长得像即墨昭颜，恐怕是每当看向她的时候都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吧。即墨枝青……还有即墨枝青的嘱咐，卿暮末是一个守信的人，他并不会违背自己所承诺过的诺言。这一点是十分的明显，不管是对待秦子衿，又或者是即墨枝青。

卿暮末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呢，他也想直接对于过去的所有事情一了百了，他做承诺过的诺言，都是死人留下来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做，因为没有人会去逼他，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什么后果，但是他的心中就是放不下，因为曾经他对于即墨昭颜所有的承诺，他一一都没有做到，每当做不到自己的承诺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即墨昭颜。即墨昭颜就好像一只放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死去过的人，就在他的心里像一个希望，像推动着他前进的一个动力。至少，卿暮末一直是在欺骗自己——即墨昭颜从来没有真正的死去。

他对不起即墨家族，甚至也对不起他眼前的这位追忆，他常常想到追忆的时候就心里不自觉的想到即墨昭颜，他都有些混乱了，他到底现在是喜欢即墨昭颜，还是喜欢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追忆。他没有办法想出一个结果，也就只能暂时放在那里不去想了，但是他有一点害怕，追忆万一真的想起了以前所有的记忆的话，那么岂不是又有一个人要彻底离开他了？

他以前是习惯了孤独，在遇到即墨枝青与即墨昭颜时，变得慢慢的开朗了起来，话有的时候也不自觉的会多说那么几句，但是在即墨昭颜死去之后，他一直觉得那一箭就是他自己的罪过，是他自己杀了他自己最心爱的人，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让自己的内心完全封闭起来，终于这个好像看似是没有办法愈合的伤口竟然慢慢地随着岁月的流逝好了一些，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遇到了追忆，让他想起了他过往的一切，那些一切是他最不愿意触碰的，并且是她最痛苦的，紧接着，也许是天命，即墨枝青也就彻底的离开了他……他还有谁可以倾诉自己心中的悲伤，没有一位他的知己，他怎么跟别人说？别人就算是听到了他所说的话语，也根本就不会理解吧！

“孤仿佛就剩下你了……等到你恢复记忆的时候，孤若是强行的把你留下来，你应该会很不开心吧，孤可以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痛苦，所以追忆如果哪一天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一定要及时的跟孤说这样，孤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完成了对于谬煜的承诺。”

而卿暮末这句话声音几乎小的是微乎其微，仿佛是喃喃自语一样，但是秦子衿还是听到了其中几个的关键字，''就剩下你''这一句，对于秦子衿来说，她竟然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依靠感，她现在也不是只剩下了卿暮末一个人吗？

“会没事的……”秦子衿看着卿暮末眼底里仿佛是无法散过去的悲伤，她好像是能体会到就好像是体会不到一样，说不上来但心里又是那么一个滋味。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让卿暮末能好一些，所以只能这么说了。反正他曾经不是也因为岁月的流逝，心里的伤口也慢慢的愈合了吗？虽然那还痛着，但是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了……吗。

“追忆，你的这个宫殿里太空旷了，一个人的时候，怕是会很无聊，但是孤没有办法给你多增加些什么侍女，朝堂和后宫都十分的混乱。孤怕你出什么事情。”

追忆闻言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他于是又开口，“对了，皇宫里面会有几个宠物，你要不要去看看？你不喜欢小动物？”卿暮末这句话说的，仿佛是有一些别扭，他自己也想安慰追忆，但是他这么说的话，会不会觉得他十分的奇怪呢？颜儿曾经都是十分喜欢那些可爱娇小的小动物的。反正他觉得好像追忆对于那些金银首饰，胭脂水粉并不感什么兴趣。

“好啊。”女孩子仿佛都是挺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的，秦子衿想到那曾经住在竹屋旁边的那些可爱的小鸟就挺开心的。

卿暮末看着秦子衿笑了笑，这还是他这好几天来第一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