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出路
隔了半晌，我才有点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半坐着，放眼望去，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带着重影，就像是以前那种质量很差的老电影，画面不停地抖动，眨一下眼全是金星，再眨一下眼又变成一片白色。
耳朵里也一直都是那种低鸣的警报声，偶尔停一下陷入沉寂，但马上又“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沉闷，我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见远处有个人影闪动着，眼前的画面又跳了几下，那个人影来到了我身前，伸手扶着我。
“晓山！晓山！”耳边的声音总算慢慢变得清楚，眼前黎阳那张焦急的面孔也渐渐清晰起来。大概是看到我的眼神里有了焦点，黎阳知道我逐渐恢复了意识，抓着我的手臂问到：“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摆了摆手，抱着就像要爆炸的脑袋按了几下，再睁开眼，看到前方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明王”，指着它问黎阳：“那家伙死了没有？”
黎阳一面扶着我站起来，一面说：“应该是解决了，这么一记重炮直接命中，就算是钢做的都承受不住，更别说它至少还算个生物吧。”
“再确认一下吧，这个‘明王’确实不同凡响，难怪褚慧他们那么害怕。”我一面说着，一面在黎阳的搀扶下向“明王”的尸体走去。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常人状态，黎阳只能扶到我的手肘处，走了两步，我又差点跌在地上。
我抬起头，看着对面卷闸里的那辆坦克说：“坦克炮这么厉害？没经历过还真难以想象，我印象里一直以为可能跟火箭筒差不多呢。”
黎阳对我无奈地摇摇头说：“所以我才会迟疑，要知道，如果没有你们这两个怪物挡着，刚才那一炮这里已经塌了。”
“明王”的尸体整个正面几乎已经全部炸成了一摊烂肉，我抬脚踢了两下，没有动静。我吐了一口长气，这个难缠的家伙确实已经死了，可正当我们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察觉到它的胸腹部动了一下。
很明显黎阳也看到了这个情况，我们难以置信地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响彻整个区域的广播系统总算传来了声音：“古晓山！我们已经成功地进入地下五层，现在的监控视频上可以看见你，你们后方的闸门后面是一个用于运输大型车辆的升降系统，我们这里可以帮你们打开，如果你能听到我们现在的通话，请给予我们适当的回应，我们能看见。”
我和黎阳抬头往四周上方环视了一周，没看见什么视频探头之类的东西，但也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巨大的机械传动声响起，我们转身看去，只见空间左侧墙壁上，那两扇厚重的铁闸门正缓缓地打开。
铁闸门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至少可以容纳一辆坦克。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卷闸门，多少排除了一些心里的疑惑----看起来坦克就是从更深的地下运上来的。这说明地下五层肯定有一条出路，而且是一条不算小的出路。
大型电梯的铁闸门缓缓关上，但就在快要完全合拢的瞬间，我看到了令我担心的景象----“明王”那双淡黄色的眼睛，正在慢慢地睁开。
我快速扫视着大型电梯的操作面板，找到了一个类似通讯的按钮，按下按钮说到：“褚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面板上的传声器里很快就有了回应：“古晓山，我能听到，我们在下面等你们，这里真的有出路！！”
我对着传声器说：“下面是什么情况？”
褚慧的声音再次传来：“外面有一条宽大的电车轨道，电车也在我们这边，从轨道的角度上来看，这部电车最终就是通向地面，虽然我们不清楚电车出去后，到底是通向哪里，但目前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出去。”
“电车是可以启动的吗？”我继续问她。
“可以启动，而且已经是启动状态，只等你们下来我们就可以发车了。刚才我在上面的时候就一直用广播系统呼叫你，但那时候看不见你们的影像，我无法作出判断，只能按照你跟沈峰交代的，直接下到地下五层来。幸好这里还有一套控制系统，让我及时联系上了你。”
大型电梯虽然缓慢，说话间总算是“哐当”一声停住了。闸门缓缓地打开，正对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有一辆很大的运输用电力轨道车停在正中。右边控制室里跑出来几个人影，全都在这里了，褚慧，方桐，沈峰，还有他背上的老徐。
我和黎阳走出电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褚慧和方桐总算不再相信我先前对他们说过的话是在骗他们，更不是我自己的臆想。所有人紧张接应着往电车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我和黎阳下来的电梯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大家都转头望去，只见尚未合拢的电梯闸门后面，整个轿厢猛地往下坠落，从那个快要闭紧的电梯闸门缝隙里，我看见了“明王”趴在轿厢顶上，随着轿厢沉了下去。
我一把将黎阳和褚慧他们推进了电车门，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黎阳跑了出来，冲到我正面愤怒而又坚定地看着我。褚慧却在身后叫到：“古晓山你白痴啊，电车马上就运行了，我们从视频里已经开出‘明王’现在是重伤状态，还有办法可以制住它的。喏！你看！”
我转头看向褚慧，又顺着她的手指看了出去，只见大型电梯门口的上方，悬挂着很多捆粗实的电缆，而且可以看出那些电缆是附着于建筑一侧的，就算破坏也应该不影响电车的运行。
黎阳举起枪朝那些电缆扫射着，很多电缆冒着火花断开垂了下来，挂在电梯门口。我还想说话，黎阳拉着我往电车里跑了进去。
方桐操作着电车逐渐加速地往前运行起来，我始终不放心，走到电车的后窗看着电梯方向，果然没几秒就见电梯的闸门向两旁轰然炸开，“明王”焦黑的身体跳了出来，不过马上就被垂下来带着电流的电缆缠住，一阵耀眼的火花之后，“明王”又再度倒在了地上。
“怎么样？我的办法好吧？”跟着我一起看向车后的褚慧一脸的得意。电车拐了个弯驶入一个地下隧道中，暂时的安全让我放松了下来，嘲讽地看着她说：“那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上！应该比我要厉害得多，哈哈”
褚慧瘪了瘪嘴走到另一边去，黎阳看了她一眼问：“你们也不知道这辆电力列车的终点站是哪吗？”
褚慧摇摇头说：“电车控制室里倒是有一张轨道线路图，但光从那张图上无法看出电车是通向什么地方。好在只有这一条轨道，角度是向上的，应该不会再把我们带到更深的地底。”
我点点头，看向另一侧的沈峰，还有躺在座位上的老徐，刚想上去问一下他们的情况，忽然身上一阵酸麻，不自觉地倒在了地上。
“晓山！”“古晓山！”所有还能动的人都围到了我的身边，我朝他们摆了摆手，整个身体蜷缩在地上，身上每一个部位都传来夹杂着麻痒的剧痛，持续了一两分钟，总算停止了。我的身体，也回到了正常人的状态。
黎阳把我扶到座位上坐下，褚慧走到身旁蹲下看着我说：“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只是你的天方夜谭。”
“我喝过你们药厂生产的那种‘琼液’”我伸出右手食指，皱着眉对褚慧说：“就一盒，而且没有全部喝完，因为我发现那对我没有任何效果。”
褚慧也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琼液’本身就只是一个半成品，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而且，你也见过喝了‘琼液’产生效果的人现在是变成了什么……所以我认为，你这种身体的变化，绝对不是来源于‘琼液’。”
我无奈地看着她说：“所以那个时候我才想让你们帮我验血，看看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你们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褚慧耸了耸肩膀，看着我摇摇头，表示她真的无能为力。
“如果你的这种变化不是来源于‘琼液’，那很有可能是来源于比‘琼液’更原始，也更纯净的病毒----‘蟠桃’！”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桐站在了驾驶舱的门口对我们说到。
“蟠桃”？我低着头想了一下，忽然想起陈志华笔记中也曾提到过这个东西，马上转头继续看着方桐问他：“你所说的‘蟠桃’到底是什么？？陈志华也提到过。据我所知，这不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王母娘娘宴请神仙的东西吗？”
方桐扶了扶眼镜，有些神秘地对我说：“‘蟠桃’只是个代号，并不等同于什么神话传说，而且我对这个东西也……”
方桐话还没说完，突然隧道深处，曦和药业的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有一些不小的动静朝我们的电车追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