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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陈天河

作者:秋月坠江波 | 发布时间 | 2017-05-26 | 字数:3263

沙提在车上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他不但试图反抗,还恶狠狠地威胁宋远桥,虽然宋远桥听不懂,但是从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被抓着头发按进海水以后,窒息、呛水的感觉和腹部伤口被海水腌渍的疼痛让他很快就屈服了,但是他英语会的有限,齐三林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喊老金过来帮忙。

沙提根本不知道齐栋的下落,按他所说,他被齐栋刺伤以后就被两个跟班的送去治疗。出事的那家夜总会虽然属于另一个帮会,但是他们很快就来人向沙提提出道歉和赔偿,并且告知齐栋和那个陪酒女的姓名和住址,但是他的手下一个人也没找到,这两个人都不见了。夜总会那边说这女孩有个奶奶,身体不好、长期卧床,可是在女孩的家里没有找到一点有关老人的痕迹。

三人面面相觑,看来还真是个圈套,齐三林踢了沙提一脚对老金说:“问问勒索电话是怎么回事?”

老金和沙提咕咕噜噜说了一通以后转头对两人说:“他说他根本不知道勒索这件事,看来是有人祸水东引。”

齐三林问宋远桥:“他怎么办?”

宋远桥沉吟了一下,问老金:“你看呢?”

老金想了想说:“还是放了吧,这种人只会欺软怕硬,我估计他也不敢报复我们。”

宋远桥说:“我看还是把他带回去吧,那个陪酒女非常可疑,你这儿有没有谁能画像?最好能拿到画像,也算是有个线索。”

老金说:“没有人会,算了,还是走吧,先问问家里什么态度再说。”

三个人就这样把沙提留在齐腰深的海水中扬长而去,沙提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浑身颤抖着,等三人上了厢货车开出去老远才敢上岸。

三人先去安全屋换了衣服和车,然后跟齐林联系。齐林听完齐三林汇报的情况,对齐三林说:“我正要通知你们回来,我们已经发现老二用备用的护照乘飞机去了日本,既然你们也查清楚了情况,那就抓紧回来。”

宋远桥说:“你问问大哥,需不需要我们找一找那个陪酒女的照片,夜总会里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齐林回答道:“算了吧,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已经失了先手,我在明,敌在暗,你们要是再出点事就更难办了,还是安全为上,先回来吧。另外你们关照老金他们一声,让他们准备交接,国内会很快派人去接替他们,估计他们暴露的可能性很大,再待下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两人和老金告辞后出来绕了几圈到大街上打车回了饭店,洗完澡收拾一下天就快亮了。他们都觉得此地不可久留,眯了一会儿天一亮又打车去了机场,到机场的时候刚刚早上七点多一点。

两人正在排队买票,来了一个胸前挂着机场工作人员标牌的美女,用汉语说:“两位,有人要和你们谈谈,请跟我来。”

美女带着两人走了几十米,打开一间办公室的门,做了个请进的动作。里面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迎出来也用汉语说:“两位辛苦,请进来坐。”

进屋后里面面积很小,最多有十来平方,外面半间空荡荡,靠里一点放着一张小圆桌,周围有三把椅子。三人围着桌子坐下后,中年男子问道:“二位喝点什么?”

两人也不客气,齐三林要了杯绿茶,宋远桥要了杯咖啡。男子也说了句咖啡,并且做了个手势,美女鞠个躬就出去了,一会儿端着个托盘进来在三人面前分别放了茶和咖啡,又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这时候中年男子自己介绍道:“鄙人老家福建,叫陈天河,痴长几岁,你们就叫我陈哥吧。爷爷那辈就来这儿了,现在在国防部混了个差事,也算半个地主,两位一声不响的来了,又要一个招呼都不打地走,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吧?总得给我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嘛。”

宋远桥一声不响地皱着眉头抿咖啡,不时还很不满意地砸吧一下嘴。齐三林笑眯眯地看着陈天河,过了一会儿满嘴京片子地说:“陈哥,您有个本家儿,前儿个让人给拐带跑了,您就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可是在您的地面上,也太不给您面子了吧?”

陈天河说:“我就是个跑腿的,上面的大人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人家让我来送送二位,我就颠颠地跑来了不是?陈海星先生的事我很遗憾,不过我私人喜欢摄影,听说王乔先生也有同好,这里有点自己的作品还请王老弟带回去看看,说不定能给我指点一二。”

说着就从放在地上的公文包内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纸袋,递给齐三林。齐三林接过纸袋放进自己的包里,说:“那就谢谢陈哥了,我回去一定仔细欣赏陈哥的大作,向陈哥多多学习。”

宋远桥在一边“噗呲”笑了一声,说:“你俩这假模假式的演给谁看呢?有意思吗?”

说着站起来把手伸向陈天河,陈天河也站起来握住宋远桥的手。宋远桥说:“毛主席说过,‘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陈哥的情我们记下了,回去汇报的时候,我们会把这个作为重点,以后用得着我们的时候还请陈哥不要客气。”

陈天河说:“奉命行事嘛,人情就谈不上了,两位过来一趟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纪念品肯定也没买几件,我这里准备了两份,都是些游客喜欢买的小玩意,还请二位笑纳。马上就有一班去上海的飞机,票已经给二位买好了。”

说着陈天河朝外面叫了一声,那个美女提着两个纸袋进来分别放在两人身边,然后说:“二位,请跟我来。”

美女一直把两人送到登机口拿出机票交给工作人员,看着两人检票登机才转身离开。

整个旅程只有不到五个小时,在飞机上两人轮流各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在上海机场齐三林打电话联系了齐林,齐林让他们在机场等着。半个多小时以后,来了两辆车、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中年人,看着最少有四十了,同行的人都叫他刘处长。他从齐三林手里拿走陈天河给的照片,和蔼地让宋远桥和齐三林分开各上一辆车。很快车进了市区,停在一个大院子里,宋远桥下车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左右两边都是旧式的两层楼房,房间的门都关着,走廊里基本上没有人走动,往里还有一个院子,两个院子之间的铁皮大门锁着,只开了大门上的小门。通过小门可以看到里面都是平房,院子里不时有人脚步匆匆地走过。

下车后两人被带到两个离得很远的房间,进屋后刘处长也跟了进来,他依然是一副和蔼的笑容,对宋远桥说:“小宋啊,你刚到我们部门来,小齐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规定他都知道,我就不用交代他了。每次出任务回来,特别是境外任务,都要把过程向组织真实完整地写一份任务汇报材料,这是组织程序,并不是针对谁,你能理解吧?”

宋远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一定按照程序真实完整地把材料写清楚。”

刘处长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说:“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我们虽然没有隶属关系,但是第一时间上交汇报材料是组织原则。下面你先安心写材料,写完了抓紧时间休息,后面还有任务呢,我看你们也累坏了。”

宋远桥因为是第一次写这种材料,有点抓不住重心,所以写的格外细致,有些内容还加上了自己做判断的依据,他一直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写完。写完后一个同志来带他去了内院看了他的宿舍,然后给了他一沓饭票,又带着他到食堂、浴室、厕所等场所认门。一圈转下来已经快下午三点了,宋远桥回到宿舍,他的行李连同陈天河送的礼物都被人放在床上,他把床简单收拾一下,连衣服都没脱就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喊自己,起来一看,是齐三林站在床前。宋远桥记起了晚饭后还有事情,连忙起床洗脸,然后和齐三林一起去食堂吃晚饭。食堂里好多人正在排队打饭,两人没有自己的餐具,看到洗碗池边上有一个一米直径的大铝盆,里面放着好多同样的碗筷盘子,应该是食堂提供给没有餐具的人员的。他们就每人拿了一套去排队,宋远桥连续三天没有正经吃一顿饭了,轮到他的时候他他打了一份烧牛肉和一份丸子,又买了八个馒头,结果他还没有吃完,整个院子、连局长都知道来了一个大肚汉,能吃三人的饭量。

饭后他跟着齐三林来到一间会议室,刚进去一会儿来了几个自称是内务处的人喊他和齐三林出去。这次和中午一样,两人还是分开在两个间隔比较远的房间,内务处的同事简单问了这次任务的几个细节问题,又详细询问了和陈天河接触的经过。听说陈天河给他们每人送了一份纪念品,就问到:“东西呢?”

“还在我宿舍,我光顾着休息,没来得及上交。”

“检查过吗?”

“不知道,出了机场就被刘处长的人接过去,然后我写材料的时候,送到我宿舍了。”

这时候从齐三林那边过来一个人,和问话的两个人嘀咕了几句,一直问话的内务处同事对宋远桥说:“刘处长那边等你开会,还有后续任务,你先去开会吧,把宿舍钥匙给我一下,那份礼物按规定要上交,我去你宿舍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