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惊蛇现身

第八十八章 惊蛇现身

讲到“偷偷离去”四字，令狐以渐是一字一顿，说完，又故意停了一下，抬眼直视着站在自己的侧对面、臧送间旁边的臧明龙的脸面。臧明龙也明显感觉出令狐以渐是在用言语敲打他，于是，赶忙把脸扭开。

正好臧送间这时趁空插话问令狐以渐说：“后来那蛇毒毒死人了么？”

“嗯！”令狐以渐点头说。“因为那为妻的不可能知道水里有毒，随后便用壶里的开水为丈夫泡了茶，丈夫喝了以后，于当夜便中毒身亡。可怜那妻子及家人直到目前也一直找不出死者的死因。”

“哎呦！啧啧啧！”臧送间很是惋惜地摇着头说。“令狐县尉呀！照你这样一讲，那家的遭遇，岂不是和连富民家一样么？”

“不一样，两案有本质的不同。”令狐以渐严肃地说。“这是因为毒害连富民家儿媳的那蝮蛇，还没有成精和具有人形。因此，它的所有举止，无非都还是出于本能。就像生活在连富民家的那条蝮蛇，如果不被开水的热气冲击，它是绝不会流出毒液的。也就是说，他害人不仅是无意的，而且就连这无意也是被人刺激使然，就像人踩了它，它本能地要咬你一口一样。而我以上所讲的案子中的那条毒蛇就不同了。”

说到此处，令狐以渐再次抬眼直视着臧明龙道：“它早已成精变人，不仅顺理成章地具有了人的无法满足的欲望，而且还无师自通地具有了人类本能中就有的，相互谋害的能力。因而，这条蝮蛇精所做都是蓄意所为，也就是故意杀人！”

说着说着，令狐以渐已然是满腔义愤，他不仅加重语气说了“故意杀人”几个字，而且还禁不住地拍着桌案说：“臧大人！你看看，这毒蛇有多毒，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样被其毒害了。如若不惩处它，天理能容吗？”

说到最后，令狐以渐又向臧明龙发问道：“明龙！你说是吗？”

“是是是！令狐县尉说得是。”臧明龙连忙应承说。他心里一肚子数，知道令狐以渐这是借说案子来惊他这个“蛇。”

不过，他内心虽略感吃紧，但表面上却已没有惶恐之色。一方面他相信令狐以渐说他作案只是猜测、嫌疑，其根本无法证明他就是那条毒蛇，眼下还不敢对他采取任何措施；另一方面，也是最使他有恃无恐的就是：他以为，令狐以渐已经喝下了他的毒液，估计是见不着明天的亮光了，其所说的案子也将随之成为永远的未解之谜。

“何必要怕一个即将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呢！”他想，由是底气也更足了，甚至有了罪恶计划将要实现的洋洋自得。

臧送间当然不可能明白令狐以渐所说的含义，他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对令狐以渐说：“不对呀！令狐县尉，作为本县知县，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档事，这是一；另外，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即便你说得不假，可谁又能证明那毒是蝮蛇精下的呢？难不成那蛇精被逮住了么？或者被人看见了吗？”

“哎呦！爹！”臧明龙一脸坏笑地说。“看你又想抬杠了，令狐县尉这不是在在编故事逗我们爷俩开心么？这你都听不出来呀？”

“吽！是这回事啊。嘿嘿嘿嘿！”臧送间看着令狐以渐“嘿嘿”地笑着说。“令狐县尉真有才，真会编，本大人佩服，佩服啊！真是听君说故事，开心又开窍哇！”

令狐以渐知道臧明龙在奚落自己拿他没办法，内心不禁为这条毒蛇的浅薄无知而感到好笑，不由暗想：孽畜！瞧你那个脏样！不把你打回原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官二代”呢！常言说：“打蛇打七寸。”且待我来掐你的要害。

遂当即决定：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他佯装有些疲劳的伸个懒腰，打了个长长地哈气，然后鄙夷地对臧明龙说：“明龙！本官所讲的那个案件，你懂的！对吧？”也没等臧明龙回答，他接着又对臧送间说：“臧大人！我怎搞的忽然感到累得很哦，明天再给你说那故事的真实情况吧。”于说话间，他竟忍不住打起瞌睡来了。

臧明龙看着令狐以渐瞌睡得难以自持的样子，心里不由暗自兴奋起来。他认为：他的毒液在令狐以渐的体内已经开始发作了。随即便用下巴指着令狐以渐对臧送间说：“爹！令狐县尉连日办案有些劳累，让他早点休息吧！我们爷俩也该回去了。”

臧送间看看正在打盹的令狐以渐点点说：“令狐县尉！你真是辛苦了，好好睡个觉，养养精神吧，我们爷俩告辞了。”

“我——送——送你——们。”令狐以渐装作边打盹，边断续地说话，同时还边勉强的站起身，忽而又不由得身子一晃，差点就要跌倒了。臧明龙见状，阴险地笑笑，同时赶忙过来扶住令狐以渐说：“令狐县尉！不要送了，你太累了，我扶你上床歇息吧。”

“嗯！顺便帮我把门掩上。”令狐以渐说着，便由臧明龙侍弄着睡到了床上。看着碰上枕头就打呼的令狐以渐，臧明龙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狂喜，恶狠狠地暗叫道：“小子！斩断我的尾巴，揭露我的罪行。一会儿，且看我怎么盘弄你！”随即憋着一腔恶意，又充满仇恨的盯了熟睡的令狐以渐几眼，才在臧送间的反复催促下离开。出门之前，还不忘出几口恶气，吹灭了室内的所有灯火。

这晚天空阴云飘拂，星光时隐时现，夜色暧昧幽深。

是夜三更，当臧明龙再次进入令狐以渐的住处时，他已主动变成那条毒蛇，闪着绿幽幽眼睛，“呲溜”一声，自虚掩的门钻进了令狐以渐的屋内，无所顾忌的径直游身上了令狐以渐的床。他料定令狐以渐已经毒发身亡。

然而，当他前半截身子刚爬上床之际，即立刻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床上有他想象中的令狐以渐的尸身。他吓得也不敢向平时行走那样绕弯了，而是立刻直挺挺地一个翻滚，把自己滚落向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