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序·古老的故事

公孙乾踏进了梦幻一般的水晶宫，在这里他将完成自己生前最后一件事情，诺大的水晶宫空空荡荡回响着他的脚步声，滴答滴答的水声也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响起犹如伴奏。

“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充斥着大殿之中，公孙乾随即停下了脚步。

一个眉心带着朱砂的小孩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忽然出现在公孙乾的眼前，小孩人身鱼尾，如同蛇一样在地上滑行，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公孙乾的眼神，因为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露出惊讶或者厌恶，不过公孙乾与他是老相识，也知道他不是纯粹的人。

“刑皇屈尊驾临有何贵干？”人鱼扭动着身体最后盘坐在一个水晶雕刻的王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公孙乾。

“明知故问。”

“我又不是先知，阿乾太抬举我了。”人鱼笑了笑说到“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轮回镜这种东西虽然能预知未来，但未来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知道一切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人鱼的话令公孙乾冒出一身冷汗，可是他还是故作镇定的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想要轮回镜？”

“你不是无缘无故跟我叙旧的人，我相信有很多人跟你说过我是个怪物要敬而远之，没错，我是怪物，但你觉得我跟你有什么区别么？”

“…………”

“叙旧的话到此为止，我很感谢你没带军队来，不然，我还得找地方给他们安葬。”人鱼漫不经心地说着这句话并没看清楚公孙乾脸。

在公孙乾面前的人鱼不是别人，正是鲔鳞族的王姚重华，作为三界大海的统治者姚重华一直被三界众生敬畏，更有传说说姚重华是创世神，凡此种种都为道听途说没有实际根据。

“勋的事情，你都知道？”公孙乾冷冷地问。

“你做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姚重华慵懒的靠在王位上悠闲地说道“你的死，我也知道。”

忽地杀意四起，可是就当公孙乾想用意念拔出帝剑的时候，他的身体被柔软却坚韧的触须缠住动弹不得。

“啧啧啧。”姚重华打量着公孙乾挥挥手让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触须将帝剑送到他手上，随后他即刻出现在公孙乾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怎么，连我也想杀？”

公孙乾的身体散发着黑色的气息，连姚重华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战友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呵呵呵…”诡谲的笑容在公孙乾脸上泛起。

“你不是公孙乾…你把阿乾怎么了！”姚重华质问道。

公孙乾依旧笑着。

姚重华透过公孙乾的眼眸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一丝光明，而这道光便是姒文命的身影。

姚重华的视线忽然暗淡一瞬“为了她么？”

公孙乾忽然动了一下，黑色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不见。

“屈屈怨念也敢在我水晶宫放肆。”只见姚重华从帝剑的剑鞘上抽出一丝黑气与公孙乾刚才身上散发的黑气并无二致。随后姚重华将那团黑气握入手中狠狠地捏了一下，黑气烟消云散的同时公孙乾咳了一口血半跪在地。

“你知道，跟我鲔鳞交易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你身上的魔气已深入骨髓无药可治，所以，看在你之前为了鲔鳞族杀了魔帝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用轮回镜。”

“真的？”公孙乾问道。

“我姚重华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但我这么做绝不是因为我原谅你了，你杀死了此生最好的伙伴，背信弃义为人不齿，以后你们人类如果敢踏足我鲔鳞族海域杀我族类，我见一个灭一个！”姚重华说完从口中吐出一个珍珠一样的东西，之后珍珠裂开铺展成一面光滑的镜子流淌着蓝色的光辉。

公孙乾在镜中看到了自己苍老的脸，还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姚重华的身上又有几层皮掉落下来，如同蛇一样姚重华每年都会蜕一次皮，如今这些皮早已铺满整个宫殿，只是太光滑不惹人注意。

“乾？”

熟悉的声音在公孙乾的耳边响起。他回过头，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女子一点都没有变，只是略显憔悴。

姚重华叹了一口气，将轮回镜收走，继续盘坐在王位上捋着自己的鳞片。

“文命…我。”

姒文命没有说一句话，千言万语只有一个恨字，她说不出口也不愿说出口。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公孙乾泪如泉涌。

“那你就杀了他？杀了曾经救你于危难之间的人？然后，你竟然追我到这里然后对我说，你不想失去我？！”姒文命近乎咆哮的哭喊道“你不配喜欢我，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凡人！下贱又无耻的小人！”

公孙乾跪在地上，帝剑就躺在他的脚下。

“是么……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啊…………不过也好………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爱过我么？”

姒文命没有回答。

“你不说就当你默认咯，如此……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说罢公孙乾拔出帝剑一道银光闪过血便溅到了水晶宫的冰面上…

“不！”公孙乾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姒文命的呼喊，他心满意足的微笑着没有了呼吸。

泪水不停的从姒文命的眼中涌出，任凭她怎么忍都忍不住。

她此生最爱的两个人都死了。

一个死在对方手里。

一个死在自己面前。

难道她这一生注定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么？

“重华……我得心好疼………”

“他心魔太深已经入骨，无可挽回了。你节哀顺变吧。”

姒文命就这样抱着公孙乾，哭喊声回荡在水晶宫之中。

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姒文命和公孙乾，姚重华也没再出现过………

然后这一切随着历史的流逝都成为了虚无缥缈的市井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