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吊诡之术

“我看不如这样，前辈你手里的三本书，我们拿走两本，剩下那本，等你把上面的内容学得差不多时，我们再来取。”

“哼，小崽子，想得倒美！”

恶灵孤妪一直保持着警惕，他觉得此人身后那六个一直在对自己跃跃欲试。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叫拔野古的想上前，却被拦住。

“老大，还跟他废什么话啊，你可真有耐心！”

叫射脾的那个，手中的战弩一直对准着恶灵孤妪弑僧婆的面门。

“诶——现在咱们也算是身处武林，要入乡随俗，守人家的规矩，老人家刚刚经过恶战，真打起来，咱这叫趁人之危。”

“哼，不愧是老大，果然气度不同，不过在我这儿，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呵呵，好好好，只要您高兴，您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在下的条件，还望您能答应。”

这个人还一直在绕着弑僧婆转悠，绕得弑僧婆很是烦躁。

“凭什么你们拿两本，我只留一本？就因为你们人多？”

弑僧婆已经想妥协了，她的确和断牙打得太累了，加之旧伤未愈，这七个人看着就不好对付。

“妈的老骚婆子！你再废话我们可三本都拿了！”

拔野古咆哮道。

老大还是不慌不忙，继续一边说一边打着圈散步。

“前辈，一本够学的了，不信你打开看看，上面全是苗文，你想弄懂意思还要费一番周折呢！”

“哼，少糊弄我！我弑僧婆专杀天下秃驴，可是和尚的功夫也不弱，你们也知道少林四韦陀的硬功可以说是武林六大神话之首，到时我那本对付不了，我上哪找你们要第二本呢？”

弑僧婆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老脸皮厚，开始一边讨价划价，一边抓紧恢复真气，借机逃跑。

“呵呵，老人家，既然你这么说了，请容在下多一句嘴，因为方才你和颜开的对话，我全听到了，我也知前辈本属天竺人氏，可前辈却不知自己一直在错杀好人。”

“放屁——！”

“你们国家的婆罗门教，将你国的人民分成了四大种姓，等级森严苛刻，这也是你们家族遭劫的始由之一，可是这并不是菩提达摩的错，达摩属佛门，佛家提倡的是众生平等。”

弑僧婆眼睛瞪得溜圆，在月光下好似个吊死鬼。

“印度婆罗门教借着和佛教在同一片国土上相融的机会，不断壮大自己的门宗，诸多心术不正的教徒用变态的崇拜、寡妇殉葬、神圣祭祀这些愚昧的仪式让你族百姓产生敬畏与自卑，早就偏离了佛家修缘、自悟、善根的主旨。”

“你——！”

“前辈，我说的不对吗？你脚下路过的信徒，不过是中了魔咒的可怜虫。你们只是被那些虚有其表的学者与国师坑害了。而当异见王要因噎废食时，达摩出来阻止，要拯救的是真正虔诚的佛门弟子。”

颜开发现，弑僧婆在微微颤抖。

“额……”

“仇恨让前辈你丧失了理智，而东土的和尚们，其实并没做错什么。”

“闭嘴——！”

弑僧婆暴叫一声，惊走了月牙泉水边枯枝上的大群乌鸦。

“前辈，我看在你的经历悲惨的份儿上，说到做到，只拿两本……”

突然，这人挺住了脚步。

“你——！”

弑僧婆这才发现，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两本书。而自己握得紧紧的三本书，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一本《断石诀》。

“你…你怎么？”

“哈哈哈！老大的吊诡术真是无人能及，咱们六双眼睛全盯着这妖婆呢，还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的手。”

射脾吹了个口哨，似在庆祝胜利。

那个老大把书揣进怀中，朝着弑僧婆笑笑。

七大护法都蒙着面，这笑只能通过眼角浮现的鱼尾纹分辨。

“其实老人家您一直真气运行得很稳健，严丝合缝得等无从下手，只是当我提到婆罗门和刹帝利的事情时，前辈你从头到脚全乱了。”

“兔崽子！别走——！”

弑僧婆想站起来，突然发现身子动不了了。

“你们……”

她运尽全身功力，依旧徒劳。

“臭妖婆！我们处月大美女的眼睛可不是随便看的，现在动不了了吧！”

“射脾！你哪那么多废话？”

射脾被骂，怏怏不悦地从栏杆上跳下来，他的弩已经不再瞄着弑僧婆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跳下来。

七大护法就这样消失在月牙泉滩间。

“你还愣着干嘛？杀了她！”

还在发愣的颜开被断牙吼了一声，如梦方醒。

“哦……”

他缓缓走向弑僧婆。

“咦？为什么要杀她？”

断牙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他还在使着力气，妄图冲开太阴无极针锁住的穴道。

可他的内力或许还没比颜开高多少，更何况他不会活络血元功。

“兄弟……我从不杀人呐，况且他们那个老大说得对，这婆婆也不容易，挺惨的，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那你给我把针拔出去。”

“哦。”

颜开又往断牙那边走。

“小崽子，那个针可不是随便拔的，拔错了，可是会经脉尽断的。”

弑僧婆说话了。

“这……”

颜开听了，左右为难起来。

“别听她的！快给我拔！”

“那……你要是真断了可咋办啊？”

“少废话！等她能动弹了，我们三个都得死！”

只见恶灵孤妪弑僧婆浑身突然打了一个打冷颤，臂膀活动开来。

“啧……一群坏我好事的兔崽子！”

颜开急忙护住断牙。

“等一下前辈！刚刚我没杀你，你也不能杀我们！”

“哈哈哈，小子，你真是可爱。”

正这时，从他们来的方向，又有一个黑影飞奔而来。

弑僧婆颜色更变，立即将剩下的那本《断石诀》塞到袖子里，捡起拐杖，一记轻功提纵术，像个落荒的鬼魂一样疾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