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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连容的身份2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7-07-10 | 字数:4397

CHAP 56 连容的身份2

“剪不断,

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纸上反反复复写的一句,却是越写越叫人心烦。夜已深。窗外一片宁静,仅偶尔一两声低低的蝉鸣以及悉悉索索密草间小虫子的叫声。

一阵凉风吹来,却是吹飞了我桌上一张的纸。

我连忙开门去捡,却不料这张纸签却是一阵乱飞到一双黑布鞋的脚边,来人弯腰拾起,摊开纸张,只低低一声“小离……”的轻唤就足以让我浑身酥麻。

收拢好自己的感情,“你……呵呵,我究竟该怎么称呼你?无雨师兄?抑或是曹岳帐下的一条狗?”扬起眉,我冷冷地看着他,讥诮道。

“小离,别这样……”连容俊美的脸庞划过一丝痛苦。

“如果他真是师父的弟子,那么他的内力真气应该和我们同属一门……”无风的话霎时间闪过脑海,立即,我抽出腰间前些天无风给我配置的崭新的蚕丝钢线,朝连容的胸口击去。

“啊!”连容显然没想到我会对他出手,生生受了我的钢线一击,捂着胸口他咬牙吃痛,另一手却紧紧攥着我写的那一句诗词的纸签,“怎么了,小离?难道你就这么恨我?”

“恨?还谈不上。”边说,我边转身出招,佯装攻击他腰间右侧的要害之处,实际目标则是他身侧的左肋间。如果,如果,他果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弟子,就一定会识得此招,这招“佯攻式”的启式“声东击西”是我们几个弟子学武时必学的第一招,如果他是无雨,他就没理由不认识,他一定会迎难而上,挑开我的攻击,直击我的手腕脉门。

此招我使出全力,攻击毫不留情。“至少,我先要知道,你是谁!”说话间,凌厉的招式夹杂着深厚的内力朝连容笼罩过去。

挑开我的手腕,快挑开我的手腕!心里大声呼叫,可连容却是如同寻常人般有些吃力地向左侧闪避,眼看着就要被我的蚕丝钢线击中,不得已,我硬生生地收回全部内力,胸口顿时如翻江倒海般难受。遂心知是内力撤销过猛所致,可我却宁肯受内伤也不忍见眼前之人伤及分毫。

“你不是无雨。”阴沉着眼,我拒绝再次受骗的事实,“你究竟是谁?”极力压抑住心口的疯狂呐喊,只在喉咙间吐出低沉的徘徊。

“还是被你识破了……”连容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那张纸签对折小心地放入怀里收好,“我哪里露出马脚了?是方才的招式么?”

我默然以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一时间我难以接受枕边人竟然连自己都无法真切认识的残酷事实,爱呀缠绵的这么许久,竟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够讽刺。

安静的小花园内,忽然几声鸟受惊的怪叫,我和连容警觉地对望,无风无晴这两天外出收集情报,难道曹岳他们也要有所动作么?

“走,先离开这里。”连容一手紧搂住我的腰,眉毛拧成麻花:“怎么瘦成这样?”叹口气,他又道,“走,在我回答你的疑问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完,竟是用一块奇香的手绢塞住了我的口鼻,眼神变得无比温柔,“抱歉,要让你昏睡片刻。”

下一秒,我的意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小离,快醒醒。”连容蘸着清水唤醒了迷迷糊糊中的我,抬眼望去,已身处一片幽深的竹林当中。

“来,跟我来。”他上前要拉我的手,却是被我躲开。

“小离,你不是要知道我是谁吗?来,跟紧我,走过这片竹林迷阵,你就会知道答案。”

迷阵?难怪这些竹子看得人眼花。黑暗之中倒是无从分辨,只是听着连容嘴里念着什么口诀任凭他带路。

片刻功夫,一座清幽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其内一柄烛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横眼扫了一眼连容,默默地紧随其后快速闪身进入木屋。

简约的木屋正中央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个蒙面的青衫老者,似乎早料到我们的到来一般神色不变,沙哑着喉咙:“夏帮主,深夜相邀,恕罪则个。”

“不敢。”一拱手,也不谦让,环伺四周倒也不是机关重重的设置,渐渐松下防备,“深夜将在下招来,不知欲图何事呢?”

昏暗中,老者的眼睛亮的惊人,一看便是武功修为极高的行家。长出茧子的双手显然是经常操练某种兵器所致。

“好,老夫就开门见山。天下之大,并不是只有一个慬王。”却原来又是另一股势力。

“我和……刘……咳咳咳……他(老人说话间伸手指了指相公)都是福王的人,论聪明才智,宅心仁厚,区区一个慬王又怎能与我们的福王相比?若按照曹岳那厮自古王者以贤者居之的说法,我们福王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而且论宗室亲疏,我们福王是当今盛平皇帝最最嫡系的宗室,理应是继承大统的最合适人选。”

“所以,你们很早就注意了同为竞争对手的慬王,不单以连容的身份在慬王那里安插了埋伏,同时,对我也严密的监视?”听到这儿,我已经明白了。却原来,连容属于福王这边。

“小离……”连容急切,“我对你却是……”

老者一皱眉,立即止住了他下面的话。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夏帮主一定要这么认为,我们也是没办法。但,早在五年之前,福王和慬王这两位皇室子弟行弱冠之礼的时刻,这场蓄谋皇位的权力争斗就拉开了序幕。我们当初派出连容在你身边,原意也是出于善意,对你是保护为主。”

呵呵,说的多冠冕堂皇。暗自皱眉,我凝神继续倾听老者说话。

“原本,我们并没有要打扰到你的意思,而我这位土地也是对你真情一片。这个我不说,夏帮主自然也就能感受到。”闻言,却见连容和我一般满脸通红。

“对蒙着脸说话的人,我感受不到真诚。”挑衅地出言倒不是轻佻得我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实在是想从侧面考量所谓福王这边的诚意程度。

老者一愣,“哈哈哈,总传闻夏帮主乃江湖第一奇女子,老夫一直不信,没想到今天总算见识到了。难怪我这土地这般心仪于你,就凭你这胆色,老夫若年轻个二十年,也会为你动心的。”

顿了一下,他又道,

“实话相告,我就是当今朝廷金陵禁卫总军陆六玄。”说着,解下脸上的面巾,露出清朗矍铄的面容,接着伸手一指连容,“我关门的唯一传人,刘寅吉。”说最后三个字时紧紧盯着我的脸。

刘寅吉?等等,福王的全名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讶异地一抬眼,对上老者默许的目光,仍自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是说连容就是……就是……”

“寅吉,将你这块表明身份的印符交给夏帮主确定一下!”说着,将身侧暗格里一块通体发绿的玉印交给连容。

“师父……”连容犹自犹豫。

陆六玄却是催促,“爱她首先要让她信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脸色发白的连容伸手把玉印交到我手中。我整颗心立即随着这入手的玉印一同冰凉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千万个不可能!可面对这着着实实如假包换的印符,我却找不到一点儿反驳的理由。

我对福王的了解不多,也仅仅是从曾经一次与官府的交易中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王爷,名讳叫刘寅吉,可是现在怎么一下子也无法将尊贵的王爷和一介布衣连容的模样联系起来。

“那么说,你们……”我朝老人发问。眼睛却瞅着连容,哦,不,应该是福王。暗道:难怪有颠倒众生的魅力,难怪有丰沛不绝的才气,难怪有各种玲珑多变的交际手段,却原来他是帝王家的子孙。

“老夫年轻时曾拜江湖某高人为师,练就了一些拳脚功夫,自寅吉六岁始,就开始收他为徒。寅吉的亲生父亲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在寅吉未出生时,他的父亲就暴病而亡,因此,我这老匹夫也可算是他的半个父亲,一路看他走来。自然,他对我也恭敬有加。我们名义上是师徒,但情感上倒更像父子。这些年,朝廷混乱,我们原处于北方的藩王势力不断扩张,已足以引得大内元老派的注意,多次派人到北方来请福王到京都做人质,都被我们言辞拒绝。因而,目前朝廷上下真正瞧过福王真面目的人是少之又少,实在迫不得已出面的情况,我们也会找另外一个替身顶替,以备不测。我总教导寅吉,拿他当我半个儿子看待,大隐隐于朝,最危险地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不断与朝廷派到漠北的那些密探周旋,还不如放手一搏,只身入龙潭虎穴,闯一闯,说不定,绝境反击,反而能拼出一片天地。”

说到这儿,他一阵轻微咳嗽。

“师父……”刘寅吉赶忙奉上一杯香茗,“您这几天老咳嗽,且歇歇。下边的我代你说。”

“而后,我听从了师父的话,来到了这片未来决战的地方——金陵。本来,我只想借助商人连容的身份多多接触,广辟渠道,不管江湖好汉或是宵小匪徒,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士卒,总想多结交一些将来可派用场的可用之才;只想通过朝廷密探的身份在大内打探消息,拉帮结派,暗自培植自身势力,伺机谋取,却孰料竟是机缘巧合,让我遇见了你,打乱了之前所有的一切计划……”

“这么说,你我之相遇不是故意安排?”我将信将疑地将他那块玉印交还到他手里,却是冷不防被他拉住双手。

“小离,到了现在,你还不信我?”灯光闪烁处,他的眼里闪现出泪花。

“很难。”苦涩地吐出两个字,我用力甩开他温暖的大手,重新坐下。

“小离……”刘寅吉还想说,却是被陆六玄打断,“哎,你呀,这时还说什么儿女情长,今天,我们请来的可是号令天下黑帮的夏帮主,徒儿,你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是,师父教训的是。夏……帮主,请见谅。”刘寅吉深吸一口气,对着我一鞠躬行礼致歉。

我冷冷地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中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确实怎样也想不到,我的相公也有唤我帮主的一天?

“福王他小小年纪,心怀天下,忍辱负重,撇开你和他之间的感情不说,单就我们对你这份开诚布公的诚意,夏帮主,这可不是曹岳与慬王那边所能比得了的呀。”陆六玄开始慢慢说向重点。

“诚意和利益是两码事。”我如此回答。感情已混沌,理智再不做主可就危险。

“呵呵呵,夏帮主果然够坦诚。的确,论资本雄厚,论当下的权势,论即使结盟后能给贵帮派带来的现实利益,我们福王这边恐怕是付不起曹岳慬王那边给出的丰厚报酬。可是,夏帮主,你别忘了,秦王汉武,唐宗宋祖,无论哪一个可都不是继位前最被看好的人选。”最后一句话轻巧巧地敲进我的心!

“咳咳咳……”抿了口茶,陆六玄继续,“再说慬王那边,一直地处东南边境,时不时与东洋外国岛屿相互勾结,想那东洋弹丸之地,却是一直存有侵吞我朗朗华夏之野心,慬王不仅不提防戒备,反而开门迎敌,妄图勾结其势力夺取势力,其丧权卖国之勾当与我等拳拳爱国护民之心,实属天壤之别。如若一时不察,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夏帮主,生灵涂炭的将会是我华夏大地上的万千子民啊……”

说完,他老泪纵横。用袖口擦拭着眼角,老人又道,

“不瞒夏帮主,我如今身居京都禁卫总军要位,对各地的防卫也略知一二,几个门生故吏还是有的,据闻,在南部沿海,福建水防一带的居民就深受来自东洋家族海盗织田一族的严重侵害……外族之侵害,不可不防呀。”

说完,瞅了瞅刘寅吉,满眼担忧。

“我和福王连同几个亲信大臣都曾联名上书,恳求当今圣上重建我军南部水军边防战备,可折子是批下来了,到了户部,却是被支吾一声没银子就打发了没了下文,后来才知道,大部分的银子却是被这个‘盛平’皇上给挪用建了众嫔妃的行宫别院,哎……国将不国了……咳咳咳……”

刘寅吉急忙拍着老人的后背,转头对我道:

“小离,不,夏帮主,此刻已是国之危机关头,慬王曹岳之流一旦篡国上位,实非我黎民百姓之福,请你念在国家、百姓的情面上,郑重考虑,请连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俊美的脸庞,熟悉的声音,却是换做另一个陌生的身份诉说着勾心斗角的话语。

说那么婉转有必要吗?不就是瞅着我黑帮帮派的遍及全国的眼线和势力吗?

望着烛火中的福王和陆六玄,沉默中,我紧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