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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与得
黑色小车朝着乔言家所在的郊区开去,车窗两边繁华的景色渐渐变得普通,直至破败。
小车,在乔言家的楼下停下。
管夷吾踩了刹车,却没有急着开门。
“乔言,你不和傅时锦说一下吗?”管夷吾终于忍不住开口,“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你不会不甘心吗?”
乔言低着头,说道:“维也纳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傅老爷的安排,让我很开心,我怎么会不甘心呢?”
“乔言!”管夷吾突然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对傅时锦,就没有一点感情吗?你真的绝情到可以做出为了利益,毫不犹豫离开他这样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会舍得,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对于命运,她从来没有反抗的力量,她只能接受。她挽留不了母亲的离去,也阻止不了父亲的赌博,更无法留住傅时锦。她从来,都只会接受……
不是她不想挽留,而是她根本无法挽留。
“我不知道……”乔言的声音很低,“我只知道这样做,对大家可能都比较好,我接受命运的安排。”
“那你喜欢傅时锦吗?”管夷吾恢复以往的冷静,揶揄说道,“还是说,他从来就只是你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乔言沉默,不喜欢傅时锦,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愿意答应那样的要求,怎么可能因为要离开他,这样心痛不舍。
“不喜欢。”乔言语气平淡,内心却波涛汹涌,“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我不是能让他开心快乐的那个人,也不是能够陪他到最后的人,和他在一起的人,应该和他一样热情,开朗……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说道这四个字,乔言的内心莫名酸涩。
如果母亲没死,如果父亲没有染上赌博,现在的自己,是有资格站在傅时锦身边的吧!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只有血淋淋的现实,被一点点撕开,痛彻骨髓。
父亲一夜之间输光所有家产,豪华的住所变为破旧的水泥瓦房,温馨可爱的房间变成简陋通风的房间,没有洋娃娃,没有七彩的画笔,也没有斑斓的书橱,只有一架嘎吱作响的小木床。
七彩的童年,就这样变为一片灰色。
这样的打击让母亲一病不起,最终因为无法支付巨额的医疗费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去。
母亲离去时那张枯黄瘦削的脸,多年来一直烙印在她的心上,成为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那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常常午夜梦回时,梦见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梦见妈妈把她抱在怀中,给她讲睡前故事……
可是,她一伸手,一切便都化为了幻影。仿佛美好就只是一个梦,等待自己的,只有冰凉的现实。
“我明白了。”管夷吾淡淡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管夷吾打开车门,叹息似得说道,“错过这样一个人,能埋怨的,只有命运吧!”
错过,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好了,我晚上来接你,送你去机场。”管夷吾说道,“你下午先准备吧。”
说罢,黑色小车离去,乔言望着黑色小车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神……
这一次离去,可能就是真的错过了吧!几年后,他会是什么样子呢?乔言苦笑,落寞地回到自己的家中。
“爸,哥,我回来了。”乔言微笑着,走进家中。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乔能皱着眉,不悦道,“不会是傅时锦那个臭小子吧?”
“不是不是,”乔言赶紧解释,“只是,一个朋友。”
“那就好。”乔能有些怀疑地说道,“你朋友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对啊,我刚好要和你们说这件事。”乔言说道,“那个朋友刚刚找我,是为了给我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看着乔言高兴的样子,乔能挑挑眉,也笑了,温和问道:“是什么好机会啊?”
乔言神秘一笑,凑到乔能耳边说道:“哥,我终于可以去维也纳学习音乐了。”
“什么?”乔能果然大惊,不可置信道,“去维也纳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当然不是。”乔言垂下头,“这是一位很值得信任的朋友。”
“那个朋友不会就是傅时锦吧?”乔能的目光,突然变得森冷,“如果是傅时锦,你就想都不要想去维也纳,我和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哥!”乔言难得发怒,“你怎么老是这么针对傅时锦,他是怎么得罪你了吗?”
“果然是他对吗?”乔能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开口,“他没有得罪我。傅家一家都是伪君子,他们那样的人,做什么都要有利可图,怎么可能白白给人好处?”
“哥,你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误会。傅老爷,人很好的。”乔言辩解道,“这次出国留学的机会,就是他给我的。”
“呸!”乔能愤怒道,“傅安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嘴上仁义道德,实际见死不救!当年我们家繁荣的时候,他和父亲称兄道弟,可是当我们家衰败后,母亲大病,父亲去求他帮忙,他却紧闭大门,父亲在他家门外等了三天三夜,等到的却是母亲死亡的消息。”
母亲死亡的时候,父亲确实不在家,他说他去给母亲找医药费。她和哥哥守在母亲旁边,看在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们不会白白付出什么。”乔能咬牙切齿,“乔言,他们是不是对你提出了什么要求?”
午后的风轻轻吹拂在郊区的大街小巷,乔言从痛苦的回忆中活到现实,声音温和如秋风:“傅老爷让我离开傅时锦,作为去维也纳的回报。”
乔能微愣,半响大笑说道:“没想到那老头子和我也有想法一致的时候,我也不同意你和傅时锦在一起。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所以,你离不离开傅时锦,不是他的意思,你不能和傅时锦在一起,也不能接受傅安的安排!”
乔言抬起头,双眸圆睁望向面前的乔能,乔能的神情坚持而倔强,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和反抗,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在对待傅家的事情上,不容许有任何的异议。
乔言没有说话,她并不擅长和人争辩,尤其是仅存的家人……多日积蓄的痛苦和难过在一瞬间爆发,乔言蹲下身去,眼泪无声流淌。
“乔能!”乔父呵斥一脸倔强的乔能,说道,“不管以前傅安做了什么事,起码这次的事情,他帮了我们。”
“哼!假仁假义!我不稀罕!”乔言满脸愤懑。
“乔言一直想去进修音乐,却因为我,拖累了她。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确实来之不易。”乔父沉思片刻,温和说道,“乔言,喜欢就去吧!爸爸支持你。”
“爸!我不同意!”乔能抗议道,“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接受傅家的怜悯!”
“你够了!”乔父呵斥道,“失去了爱人,难道不能从其它方面得到补偿吗?你是要看着你妹妹伤心难过吗?离开一段时间,对她确实比较好。”
“哼!”乔能心中不满,面对父亲的严词,却也只能接受,“随便你!”
虽然这么说着,满脸的不悦,乔能还是轻轻地替妹妹擦去泪水,带着乔言去准备晚上登机的物品。
傅宅,管夷吾回到家中,经过傅时锦的寝室时,一股浓烈的酒味传来,他皱了皱眉,轻轻敲了敲门,一边敲门一边轻轻喊道:“小锦?你在房间吗?”
十分钟,房中一片寂静。
管夷吾皱了皱眉,轻轻拧了一下门把,门居然没关。
这不像是傅时锦的作风啊!
傅时锦喜欢睡懒觉,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他睡觉,他都会把门锁上,任凭别人在外面怎么叫喊,他都捂着脑袋呼呼大睡,丝毫不受影响。
现在门没关,难道他不在?可是,门口的保安说,并没有见到他出去的痕迹啊。
管夷吾好奇地推开门,一股更为浓烈的酒气传来,他走进房中,顿时双眸圆睁。
一片凌乱的房间中,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大小不一的酒瓶,以及,喝酒过多产生的呕吐物。
管夷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的目光在房中扫过,在沙发上,发现一个睡得憨实的人影。
傅时锦抱着枕头,蜷缩着呼呼大睡。
“这家伙……”管夷吾无奈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酒瓶,走到沙发边。
傅时锦的面色因为饮酒而微微发红,鼻息稳定。
还好没有什么事,管夷吾松了一口气,看着满地的酒瓶,思衬道:看来是遇到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才借酒浇愁。不过以他的酒量,能喝这么多,这一定是一件让他特别难过的事情吧!
“小锦!”管夷吾轻轻拍了拍傅时锦的脸庞,试图唤醒他,然后让佣人来打扫一下,这样的情况要是让爸看见了,小锦又免不了要挨一顿骂……
傅时锦动了动,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