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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钻地鼠盗药
“辛苦了。”
吴之成接在手中,是一白色如脂的细瓷瓶儿,很是可爱。
转手递给周报,点了点头,轻笑了一下。
周报接在手里,一言不发,纳入怀里。
“明天赏宝会开时,是最好时机。如三指点的路径,你记得吗。”
吴之成问道。
“小弟今天下午专门去探过路,只是不知救出后,在那会合,如何逃走。”
周报想了想问道。
“你过来,我给你说。”吴之成说道,在周报耳边说了两句。周报连连点头。
“大哥,难道知道周老六要用什么法子去救纪大人。”
苟不同见吴之成这般吩咐,两人只在说如何去逃避,却不说如何去救。
“对呀,我已想知道六哥如何去救纪大人。”钻地老鼠王标笑道。
吴之成看了一眼周报,周报扑闪着眼,笑道点点头。
“我第二次见到你们时候,没有见到周兄弟。”
吴之成说道。
“那是因为周六哥扮成了女人。”钻地老鼠笑道。“这是他的爱好。”
“我懂了,我懂了。“苟不同已笑了起来。“老六最喜欢易容术,最擅长扮女人。对了,你是想扮那个女人进去。这山上能自由进入地牢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辣手比丘,一个是毒娘子。”
“当然是毒娘子。他跟灰狼纪山有些暧昧。听人说她进地牢里跟纪大人喝过两回酒,守卫的人都识得。”
周报笑道,忽学了一句。
“哎哟。我来跟纪大哥喝两杯如何。”
学得毒娘子的声腔简直惟妙惟肖。众人刚想大笑,忽然想到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忙捂住嘴巴忍住。
吴之成给周报一句“她与纪大人间有些暧昧。”说得心里烦乱。反而感觉并不好笑,皱眉头想着什么。
“大哥,你怎么了,好似不开心。”钻地老鼠问道。
“我在想明天会怎么样,还有那个赵康,倒底与这三圣山人捣什么鬼。这个我们不得不防着点。”
吴之成轻声儿说道。
众人听了都点点头。不再说话。
“苟大哥,你那位山上的兄弟是个什么人物?”
吴之成问道。
“他本是这三圣观的道士,此处被强抢占后,他做了喽罗。现在是什么小队长,管数十个人。吴大哥。你问这个怎么了。”
苟不同有些疑惑。
“你与他多多亲近下,说不得我们到时要靠他。”吴之成说道。
“这你放心。”苟不同应道。“大哥,你先前不是说只要跟在梁山水寨林冲的后面便能万无一失的吗?”
“是,我却总感觉不大妥当。世上许多事,你越想靠别人,越是靠不住。特别跟那越是有名的人儿混,一不小心,你便成了别人踩在足下的蚂蚁。树大易招风,人出名多事。不闻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枯的人就是想靠上去的人。这年月,看热闹的人多有给躺着中枪的。”
吴之成说道,只是他说着说着,就有些儿乱了,自己都不知说了些什么来。
“苟大哥,你刚才是说到林冲是么。”
钻地老鼠半响没有吭声,听到这里忽然问了一句。
“是呀,下午时,大哥说只要跟梁山水寨林冲走,便万无一失。现在又感觉不妥当起来。”苟不同说道。“我看大哥这几天精神太过紧张。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
“大哥说得果然没错,梁山水寨果真有些靠不住。林冲更是靠不住。”
众人闻之大惊。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们猜我去辣手比丘那里偷十日去功散解药时,在辣手比丘房间里遇见谁?”
众人皆拿眼看着钻地老鼠,看他会说出一个什么事情来。
原来钻地老鼠王标不待天黑,就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辣手比丘柔美蓉的房间。
谁已不会想到,盗贼窝里会闹小偷。
钻地老鼠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
辣手比丘柔美蓉,住在三圣山何处?
三圣大殿背后悬崖,崖高约百丈,崖下约三十丈处,有一块巨石悬空突出,有巧手匠人在上面修建了三间精致房舍,取名儿悬空居。
辣手比丘柔美蓉就独居在悬空居。
去悬空居,只唯一条路可行,就是从崖上平空凿出来一条窄得只能容一人的石径行过。
通行这条石径路口立有石碑,用红色油漆书写着四个大字。“妄入者死。”
自从有个不懂事的喽罗喝了几口大胆酒,误闯进去,虽然还只是到半途给山风儿一吹,就吓得酒醒,连滚带爬的往回赶,却还是给辣手比丘柔美蓉拦住,任他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依然还是给辣手比丘柔美蓉一巴掌拍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自此之后,三绝山的喽罗们,视此地为禁地,连正眼儿瞧一眼怕是夜晚都会睡不着觉。
钻地老鼠王标想趁辣手比丘柔美蓉没有回去之前,悄悄潜入悬空居,将解药偷出来。
所以,天刚落幕,他就溜了去,顺着石径潜到辣手比丘柔美蓉的房里。
崖高风厉,吹过面,有如刀子刮过。更兼石径下面是数十丈高的悬崖。人行上面,步步心惊。若不小心失足,定无生还的机会。
这一条石径,着实令人胆颤。
三间屋子小巧玲珑,坐于中,可见三绝山对面山的秀丽风景,山下有条河儿环绕而过。
独坐悬空居,望远山清秀空灵。
闭上眼,天地间唯我独尊。
真是第一等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三间小小屋子,正中一间是佛堂。供奉一尊二尺来高的玉石观音大士像,像前仅一桌一蒲团,桌上烛台有燃剩半支的蜡烛,一卷半翻经书,一块桑木木鱼,一根檀香木槌。
想来这辣手比丘柔美蓉,夜夜伴着这盏孤灯,念着这半卷儿经书。
钻地老鼠王标往左边屋探了一下,里是一间卧室,只有一床一枕一被,干净整洁,陈设简单,并无他物。
王标见左边屋内没有什么可隐之物,又探身向右边屋里一看,见里面堆满瓶瓶罐罐,知道这些是辣手比丘柔美蓉的家当。忙把身形一闪,溜了进去,在里面翻找。
什么一笑散,绝情丹,化骨酥,竟有十多种,钻地老鼠心里惊骇,这恶尼杀人法儿真不少,杀人的毒药都备得这般齐全。
谁要是招惹上她,不知给她弄成个什么模样。
可喜钻地老鼠并没有费什么工夫,寻得一瓶写有十日去功散解药的瓶儿,取来放入怀里。
钻地老鼠王标的解药,如何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来是因为悬空居本是三绝山的禁地,无人敢到来。二是因为辣手比丘柔美蓉着实有些大意,放置这些东西,有些随便。
钻地老鼠王标满心欢喜。心念道,此地不可久留,若那恶尼回来,她不用如何动手,只轻轻儿一推,便掉下崖去。小命没有。
哪知他刚想探头望上一望,忽听得脚步声儿轻响,心里一惊。忙缩身回到里屋,透过门缝儿,往外张望。
见辣手比丘柔美蓉回来。
钻地老鼠心里连连叫苦,这三间屋子本来很小,这小屋里除去那些瓶瓶罐罐,似乎没有一处可以躲藏。倘若辣手比丘柔美蓉一推门进来,便可瞧见他。
辣手比丘柔美蓉似乎心事重重,回来后,坐在桌前,用手支着脑袋发呆。
钻地老鼠暗暗心急,想不出脱身法儿,只得屏息静气,等待时机。
过了半响,听得一声长长叹息。辣手比丘柔美蓉寻得打火石,把桌子上半截蜡烛点亮。
钻地老鼠方才看清她侧面面容。
三十多岁模样,瓜子脸儿。灯影下,虽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倒已是冰肌玉骨,眉眼如画。
想不到辣手比丘柔美蓉原来还是个美人胎。
点着灯后,辣手比丘柔美蓉除去头上僧帽。
原来她不曾将三千烦恼丝剃尽,只将它盘在头顶。
钻地老鼠早前见过辣手比丘柔美蓉。脸如寒冰,眼含煞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叫人有一种不寒而粟的骇感。
没想到这里再见到这人,样儿虽是一样,脾气性儿却似乎换了一个。
听她一声叹息,有如深闺里的怨妇。
辣手比丘柔美蓉呆坐半响,猛然打了自家脸上一巴掌。合掌连说罪过,罪过。
又急忙忙盘起腿儿,左手挽过念珠儿,右手拾起檀香槌儿,眼里望经书上字儿,一下一下敲起木鱼儿,嘴唇微动跟随念着经儿。
卟,卟,卟,卟。
木鱼声音渐渐清淅,有节奏。伴随这夜,显得空灵,幽远。
钻地老鼠见她把木鱼敲,心里暗暗着急。在这里呆得越久越危险。她坐在那里敲木鱼念经,自己如何出去。
只盼望她敲累了,念累了。去左边屋里睡后才有溜出去了的机会,千万别想起世间有哪味害人毒药来。
钻地老鼠正思着想着,刚刚才归于整齐节奏的木鱼声儿,竟然又有些儿乱起来。
显得敲击人心慌意乱,张皇失措。
怎么回事。
“在下林冲,前来拜访静音师太。”
名满天下的梁山好汉,八十万禁军教头,号称枪棒双绝的豹子头林冲,竟然夜黑人静时前来拜访三圣山三当家恶名满江湖的辣手比丘柔美蓉。
辣手比丘柔美蓉的法号竟然叫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