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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作者:安晓梦 | 发布时间 | 2017-06-07 | 字数:2025

正当仆从正一下一下打得起劲时,房门之外忽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生的倒是极美,弯月般的柳叶眉,一双藏着一泓秋水的剪水瞳眸,秀挺的琼鼻,薄薄的菱唇,本就一丝表情也没有的脸上更显得冷若冰霜,难以接近。

那女子向老鸨走近,似乎看不见正在用刑的老鸨和遍体鳞伤、满身鲜血淋漓的木怜雪。轻启樱唇,意料之中如冬日山涧溪水般清澈冷冽的声音,女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妈妈,可是该歇歇了。客人们正寻你和牡丹姐姐呢。”

诧异地看着女子,木怜雪心里五味杂陈,近几日来的相处,她已然对这青楼的情况有所了解。平日里也并未有什么人非要见牡丹,她没有什么常客,多是牡丹自己跑去大堂,形形色色的男人才像见了腥的猫一般凑上来。

所以,这个女子实际上是在为她引开老鸨!

之前一被卖进这青楼里时,怜雪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子,她有着不逊于牡丹的姿色,却鲜少被人提起过。

倒是有三言两语说她是卖身不久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素日里在楼里弹奏古琴,不让人亲近,平时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打赏些散碎银两,过得极为清贫。

那些姑娘们说起她来时还满脸讥笑不忿,嘲笑她的自作清高、假正经。她不卖身,赚不得多少钱,既没有什么瞧上她的恩客救她于水火之中,自己也没有足够的积蓄为自己赎身,那些姑娘们都笑她将来要变成一个老死在青楼里的尼姑了。

那个时候木怜雪倒是觉得她有几分不同,只是女子总是不善交谈,躲在人群之后,即便是近了身也是一脸冰霜,怜雪又在苦苦思索如何逃出去,故而没有和她有多少接触。

听到女子的说辞,老鸨眼珠滴溜溜一转,倒不是猜不出女子什么心思,只是一来她确实惦记着自己的生意,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招徕客人,二来她也怕把怜雪打出个好歹来,万一落了残疾可就一文不值了。

重重地冷哼一声,,老鸨摆了摆手示意仆从停下,对着木怜雪说道:“这次就到这里,如果我再听说你要逃跑,我可真要打断你的腿!”

似乎觉得还是不解气,老鸨说道:“给你上好的房间不好生待着,却想要逃跑。既然长了一身享不得福的贱骨头,那你便在这柴房待一晚上吧。到时候再好好想想,哪里才是你想待的地方。”

浑身的疼痛有如撕皮裂骨,汗水混合着血滴,木怜雪的脸上已经脏污不堪,强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怜雪紧紧咬着牙齿心里充斥着委屈和无力。

原来她不过是一个平凡到极致的人,是一个会愚蠢到盲目的相信别人而被背叛的傻子,是一个武力值极低会被别人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弱者,是一个身处困境却不能自救的笨蛋。

之前的她向来觉得自己是一个穿越者,是在这落后的古代里了不起的人,虽然没有说过,心里却多少觉得自己比他们聪明、见识广、思想前卫……

然而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她就越发现,自己不过是三千世界里一粒渺小的微尘,是苍茫天地中一只弱小的蝼蚁。

之前她总是为自己穿越到木怜雪身上而沾沾自喜,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富贵荣华,自认为理所当然的继承着他人对她的爱。却丝毫没有想到作为鸠占鹊巢的异世之魂,她要有作为木怜雪的担当,要有替木怜雪完成未竟之事,成为想要成为的人,过上想过的生活的觉悟。

原来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只是作为木梓晴活着,作为那个出身简单、心智稚拙的少女活着。然而她既然占了木怜雪的身体,成了尚书府的三女儿,她就应该将之前的天真稚嫩远远的抛在脑后,如此才能在这人命卑贱、权势决定一切的世界好好活着……

若不是怕怜雪皮肤溃烂生疤,将来卖不出个好价钱,老鸨肯定会让她多在小黑屋里呆几天,好好吃些苦头。

昨夜的鞭打没有及时处理,皮肉绽开,露出粉红的嫩肉,流淌的鲜血浸湿了衣衫。

又在阴冷潮湿的地板上躺了整整一夜,怜雪毕竟是小姐的身子,即使在尚书府多遭刁难,也依旧是好生娇养出来的。等到老鸨派人来看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浑身像个火炉一般烧的滚烫,意识也早已模糊不清。

看着窝成一团满身血污的怜雪,老鸨忙不迭的吩咐奴仆去请大夫,生怕怜雪生出什么好歹来,将来无法为她赚更多的钱。只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的骂骂咧咧:“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打了一顿就给我生病,坑人钱的短命鬼。”

虽说老鸨极其不愿意在怜雪身上花钱,无奈之前名帖早已发出去,当时王爷们、达官贵人都对怜雪格外关注。她自然不敢怠慢了怜雪,好生请着大夫照料怜雪,甚至用上好的伤药给怜雪上药,生怕到时怜雪病没好或是身上留了丑陋的疤痕,让那些贵人们失了胃口。

许是看着怜雪犯了大错触怒了鸨母,不管是前几日热络交往的姑娘们,还是丫鬟小厮都离她远远的,几日以来未曾有一个人登门来看她,就连服饰的丫鬟也漫不经心,一副敷衍的姿态,一般整日都看见人影,约莫是到其他别的主子跟前献殷勤了,只有大夫来看病换伤药的时候才不情愿的出现。

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眼睛看不见了,身上的疼痛反而更加强烈,一想到被老鸨知道了计划和动向,肯定会被更加森严的监视, 怜雪心中就生出巨大的无力感。

正当怜雪一筹莫展之时,房门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请进。”担心是老鸨前来问罪,怜雪如临大敌,扑棱一下从床上支起身来,牵起身上未曾好全的伤口,她紧张地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