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战 上

当杰克发现卡德的意图时，他就神色一动，在某些时候，只要抓住对方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就足以判断出对方的状态想法和意图，卡德现在的表现就说明了很多事情，之前就说了，在加勒比世界里，就算是有杰克这样的boss级别的人物，也是不可能毫无损伤接下一群海盗的集火技能攻击的，只要稍微有点智慧，懂得趋利避害就会第一时间选择退避，只有退避，哪怕只是躲开一部分技能都可以减少风险，卡德当时的情况也是太危急了些，为了杀死大胡子，他必须付出代价，集火他的又是黑珍珠的精锐海盗，眼光和选择出手的时机角度老辣阴险，卡德如果继续躲避，必然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他要面对的是一群人，如果陷入被动，就再难以有所作为，那时候哪怕摩摩尔和他合作还能麓战良久，也只会在海盗的围攻中逐渐失去反抗能力，卡德选择硬抗海盗的集火只能算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别看他动用摩摩尔的秘密技能硬生生抗住了海盗们的集火，他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表面看不出来，只是暂时糊弄住了海盗们而已，只要动手，还是会立即暴露。而杰克不一样，作为黑珍珠的船长，不只是实力威望超群，他的眼光因为自身实力原因自然比手底下的人更加毒辣， 再猜测自己当时会做什么反应，以及以自己的手段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对比卡德大概也能拿捏个八九不离十，此时一看卡德故作模样，哪还不知道他的处境？

如果给及卡德时间，也不需要太久，只要让他缓过气来，就又是一场艰难的战斗，黄金骑士的恢复能力和战斗能力从来不需要怀疑，他就是一台只需要适当休息就可以无止境战斗的机器，仇恨和怒火把他的情绪都掩盖了下去，一个这样本来就可怕的家伙要是用自己的生命和海盗战斗，对黑珍珠的实力会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杰克显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他是来收割财富的，拉了一大群海盗搞了大阵仗攻打土图嘉港口可不是来葬送自己实力的，他必须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伯纳德家族的城堡，还要压制其他眼馋城堡财宝的海盗同行，把城堡里的财宝搬到他的船上去。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出发，杰克都没有理由再继续旁观。

“也有好久没有动手了，不知道...我的剑是否依旧锋利？”

“都散开！”一声沉喝似闷雷炸响，正是一群人沉默对峙的时候，那声音格外响亮，中气十足隐隐震耳，不等卡德和海盗们回头看去，一阵劲风已然扑临，目标直指卡德，卡德反应不慢，虽然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长久战斗积累下的战斗意识却比思想更加快速，想都不想，手里的刺剑便朝前一挥，这简单一挥，大巧不工，到了卡德这黄金骑士水准，战斗已经成为了本能，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握着刺剑走过来的，不需要刻意的做什么，他的随意动作也能够达到一种至简的水准，匆匆一挥，便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格在劈来的黑影之前。

锵的一声，火花乍现，金石之音刺得人耳朵生疼，个中的力道用耳朵听能听出来了。一声剧烈而短暂的爆鸣之后，接触的两道人影便迅速分开，一个停滞在半空，手里的弯刀居高临下，明明只是一个人，却用手里的武器压制一般的攻击坐在摩摩尔背上的卡德，武器交击之后，他的身形便再不能保持稳定，顿了顿之后，径直倒飞出去，飞不多远就双脚落地，那双脚好似装了磁铁，一挨着地面即生了根，稳稳的站住，身形挺拔如树。

反观摩摩尔，因为匆忙招架，卡德虽然挡住了攻击，也不可能做到把自己的力量都发挥出来，有心算无心，得到的结果自热不同，也是有摩摩尔的存在，杰克全力一刀宣泄而出的力道由卡德和摩摩尔一起承担，杰克倒飞了出去，摩摩尔也不好受，嘶鸣一声，四蹄连踏，卡德拉紧了缰绳，却还是止不住身形，一连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

卡德轻轻扭动了拿着刺剑的手臂，豁然转头，凌厉目光直接锁定了站在不远处没有什么动作的杰克，那本来抬起的金属面罩在对拼中已经放了下来，只有T形的开口缓缓呼出着白气，而透过那细细的开口，仿佛可以感觉到两道实质般的目光射出来，其中的惊愕愤怒和忌惮交杂在一起，最后却没有变成恐惧，反而因为压力而变成了战意，高昂而疯狂，仿佛那徐徐焚尽城堡房屋的火焰，升腾而起，直欲烧尽一切！

对于受到海盗攻击的伯纳德家族的士兵而言，海盗即是他们憎恨而恐惧的目标，而杰克斯洛派就是这些海盗的带头人，可以说，是杰克促使了这次历史事件的发生的，虽然没有杰克，以后说不好还是会出现这么一个具有相当号召力的头子带人来攻打土图嘉，但那到底没有发生，所以对于海盗，伯纳德家族当家人是相当憎恨，对于杰克更是恨之入骨，哪怕是知道自己可能不是杰克的对手，他也并不怯战，杰克出手，那么底下的海盗自然不会插手，卡德盘算着，只要能让杰克重伤，他就不亏。要知道，海盗之间一点都不团结，杰克很有名，也很厉害，更是有传奇巨舰黑珍珠在手，但只要他受到致命的创伤，就一定会有人企图打他的主意，并不会因为他是七大海不霸主就会对他有忌惮，海盗的贪婪可是出了名的，所以，卡德都不需要做到和杰克同归于尽，只要重伤他，就会对这个现在的黑珍珠船长造成很多很多麻烦，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这么想着，卡德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面罩是放下来的，没有人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只有屁股底下的摩摩尔紧张的移动着蹄子，摩摩尔已经有了相当的智慧，对于普通海盗，哪怕是准boss级别的黑珍珠海盗集火，它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它的优势在对于实力低数量多的敌人时可以发挥出来，但是对上杰克这种大boss级别的对手时，什么优势都没了作用，摩摩尔显得很是不安。

卡德感受到了摩摩尔的异动，他轻轻拉了拉手里的缰绳，魔马就好像得到了无穷的力量，并不需要其他的交流，便安静下来，对于卡德这个相处几十年的老主人，摩摩尔一直是绝对的信任，它那并不复杂的心思里，卡德不只是他的主子，更是它的全世界。哪怕感受到了威胁，只要有卡德这个主人在，摩摩尔就可以平静下来。

“马不错。”杰克腰背挺直，限于身高原因，面对坐在马背上的卡德时他得抬起头来，以下朝上对视，先天上就弱了几分气势，加上摩摩尔那壮硕得过分的身子，杰克站在面前，实在没什么气势，偏偏他的语调平静而舒缓，没有刻意的提高音量，也没有因为自己表面上的弱势而在语气中添加什么情绪，那种平静到好似聊天一般的语气反而有了一种特别的力量。

卡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摩摩尔便打了响鼻，微压脑袋，头前尖利细长好似刺剑一般的独角直接对准了杰克，没有什么开场白，撒开四蹄，转瞬化作一股狂风而去！

沉重急促的踏地声似擂鼓，似骤雨抚荷，前一刻还没有丝毫动静，下一刻便从静止加速到最高速度，黑影一闪，即到了杰克身前。摩摩尔头顶有一独角，雪白的身子加上独角，神似传说中的独角兽，独角兽是善良和美丽的化身，但摩摩尔不是，那标志性的独角除了好看，更大的作用就是当做武器，尽管用到的时候不多，却作用不小。

比如现在，摩摩尔发起冲锋，凭借强悍的身子可以获得极快的速度，它距离杰克并不远，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到了眼前，换做是别人，想躲开独角的刺击也必须急急忙忙做出躲闪动作，只要对方躲避，那就必然会出现破绽，要知道，坐在摩摩尔背上的是卡德，是一名老练的黄金骑士，一旦有那么一线破绽，可能就是决定胜负的契机！

何况，这还只是起手而已。

黑影一闪，场外观战的海盗们便情不自禁发出了惊呼，他们虽然抱着看戏的态度，心态轻松，却也暗暗提着小心，不管是观摩杰克的战斗技巧，还是观察卡德的战斗表现都对他们往后的厮杀有不少好处，而且，这场双方顶级战斗力的战斗直接关系着海盗劫掠行动的成败与否，黑珍珠船长杰克赢了倒还好说，但要是杰克败了，那这里还有谁能够挡住摩摩尔的铁蹄？所以，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关心战斗输赢的，甚至部分海盗和伯纳德士兵的厮杀都因此而暂时停止，他们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逐渐成为焦点的中央战场，心都提了起来，摩摩尔起手闪电般的速度不仅惊艳，还蕴含着杀机，让海盗们紧张了起来，他们自问，面对这样的杀招，自己是绝对无法躲开的，这么一想，他们就手心冒汗了。

摩摩尔的速度很快，从静止到最高速度，也只是蹄子抬起落下的时间里完成的，作为伯纳德家族里几乎成为当家人传承宝物一般的存在，摩摩尔的可取之处可不只是一个而已，庞大的身材和魔法运用能力对骑士的帮助非常大，最关键的是，它的智慧可以明白主人的想法，和主人形成配合，一出手，即是杀招。

摩摩尔行动的时候，坐在摩摩尔背上的卡德也动了手，他不需要大幅度的动作，只是垂下刺剑，斜斜的指向杰克，刺剑剑刃上微微亮起蒙蒙光华，只要杰克进入他的攻击距离，等待他的就一定是雷霆一般的攻击，而摩摩尔的极快速度加成下，简单的一撩武器都能造成不可想象的伤害，骑兵对战步兵的优势可不仅仅是居高临下的攻击方式而已，借助马力，轻松扭转战局，卡德无疑是一个优秀的骑士，善于使用借助摩摩尔的巨力，甚至在长时间的相处协同作战中，卡德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攻击节奏融进了摩摩尔的速度中，当摩摩尔开始朝杰克冲锋的时候，卡德扬起刺剑，并开始积蓄力道，当摩摩尔额头上的刺角只差一步便刺中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杰克时，卡德手里的刺剑光华大盛，也在这一刻完成了积蓄过程，自然而然配合着摩摩尔的攻击出手，两相配合，天衣无缝！

雷霆一击！

什么叫做雷霆一击？首先就是要快，足够的速度给予简单杀招不可想象的杀伤力，俗话说的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华夏早在多少年之前就在武术上总结出了这么一个至理，在双方实力相差没有到一种左右任何因素的地步时，速度就足以达到相当可观的效果，反正看卡德和摩摩尔配合出手的气势，要是命中杰克，杰克斯洛派哪怕是大boss一级别的人物，也是必定要受伤的。关键是，杰克到现在为止，他还站在原地，跟其他看戏海盗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无疑让黑珍珠的海盗们提起了心，杰克可以说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黑珍珠的象征，要是杰克出了点什么事，对黑珍珠来说，都是有巨大影响的，而在此时，受伤的杰克也会相当被动。而那些看戏的伯纳德士兵则目光大亮，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悄悄的在心里喊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刺穿他的胸膛！刺死他......

锵！又是一声格外具备力道的金铁交击声，看戏的小喽啰们不禁心跳漏了一拍，却是更加兴奋，一个个瞪大眼睛，唯恐错过了什么细节，屏着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中央，而那随之而起的整齐倒吸凉气的声音也显得很是明显，在意料之中，又是在意料之外，杰克就站在原地，脚步没有移动，只是简简单单的举起手里的弯刀，就挡住了卡德的攻击，摩摩尔那细长恐怖的刺角险险擦着杰克的肩膀刺了过去，差一点就是差一点，不管是摩摩尔的失误还是杰克刻意为之，摩摩尔的刺击落空，那在惯性下冲过去的身子就不可能让这个健硕魔马在短时间里再次发动攻击，杰克只需要应对来自马背上的卡德就行了。

在力量的比拼上，卡德是占了便宜的，利用好马力，对于战斗的帮助相当之大，而卡德即是各中老手，他懂得怎么利用好摩摩尔巨大的冲击力和优异的加速度，摩摩尔在起步的时候，他扬起了刺剑，摩摩尔即将刺中杰克的时候，卡德手里的刺剑也朝杰克的胸膛刺了过去，不需要技能的辅助，不需要刻意蓄力，简简单单一刺，如果杰克托大，那这一刺，就一定能把杰克这个海盗霸主杀死！可惜，杰克固然骄傲，却不傻，他敢站在原地面对摩摩尔和卡德的联合攻击，就是一定有把握和手段的。

杰克手里的弯刀在卡德刺剑即将刺穿自己胸膛的前一刻精准格挡住了攻击，卡德的刺剑是笔直刺来的，杰克的弯刀是自下朝上撩去的，两相交击，弯刀的刀刃磕得刺剑一扬，这一磕，可有门道在里面，卡德携万钧之势冲来，打的是一下毙敌的主意，他快猛狠，却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只要这一击落空，势必无法及时止住冲势，如果是普通马匹，想停下来，最少需要几十米的缓冲距离，在完全止住冲势之前，马匹是不受控制的，再高明的骑士也只能拉紧缰绳，勒得马匹只叫唤，而不可能让马匹停下里。哪怕是摩摩尔，力大无穷，体力惊人，也不可能无视惯性，那么它加速只需要几步，减速却最少需要几十步距离，在这几十步的距离里，卡德对摩摩尔的操控能力降到最低，摩摩尔巨大的身子因为无法控制，甚至会成为一种负担，也就是这一人一马反抗能力最低下的时候。

这是摩摩尔和卡德配合战斗中可能会出现的最大破绽，足以致命，虽然这所谓的破绽在很多时候连卡德自己都不会注意，会忽略掉，因为马匹减速这种事情实在寻常，有人看到了，留心注意了，也根本不会生出冒险贴近从而抓住这致命破绽击败摩摩尔和卡德的想法，出现破绽不代表就可以抓住破绽，哪怕仅仅是贴近告诉运动的摩摩尔也是一件难事，何况还要面对摩摩尔和卡德的联合攻击？

机会往往伴随着风险，这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是相辅相成的，想要得到更多，自然应该承担相应的风险，而在风险之中又存在机会，只要有那个能力和手段，就能抓住风险之中的机会，把风险降到最低，从而获得最大的利益。

杰克并不欠缺手段和能力，何止是不差能力，他的胆识和速度同样惊人，或许从他决定入场跟摩摩尔战斗的时候，他就准备这么做了，总之，在电光石火间，杰克躲开了摩摩尔的刺击，挡住了卡德的攻击，同时微微侧身，摩摩尔庞大健硕夹带劲风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身体冲了过去，好似最优秀的斗牛士精彩的表演，公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大发脾气，用自己的角顶撞斗牛士，却仅是徒劳浪费体力，围着斗牛士打转而已，而斗牛士往往一个轻巧转身，一个抬手后退，就把空有一身力量的公牛耍得团团转。

一个没怎么挪动身子的人和骑在马背上急速而过的人相错，那一声金铁交击来个快，来得响，却也去得快，但是...周围观战的人隐约听到了一声撕裂声，交杂着低低的闷哼。

摩摩尔唏律律打了响鼻，扬起脑袋，终于是减慢速度，停了下来，此时，它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了，要不是周围看戏的海盗们跑得快，它是会一头撞在观众身上去的，这还是卡德尽力拉紧缰绳的结果，能爆发出强大的初始速度冲锋，却不代表着摩摩尔就可以自然驾驭极快的速度，加速容易，想停下来可不容易。

“呼呼...呼呼...”蒸腾消失的白起又慢慢出现在空气中，影响着周围的温度，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那白色雾气已然稀薄许多，靠近了也不会有之前冰寒透骨的感觉，少了凌厉杀机，多了几分后继无力的虚弱。

“天！那是血吗？卡德受伤了！”很快就有人惊呼出声，这种事情也是瞒不住的，只要留心观察战斗中的两位主角，就可以看到正缓缓转身的摩摩尔身上郝然正有两条细长的红色小蛇蜿蜒流淌，染红了健硕起伏如山的肌肉，滴落在地。

红的刺眼，红的热烈。

只是一时间不好判断那血是摩摩尔受伤还是卡德受伤，不过旁边叫唤的是黑头巾的海盗，自然希望杰克在初次交手中便创伤卡德，所以，他都不需要看清楚，直接叫嚷了起来，这一句话，立马引爆了周围看戏的观众，海盗兴奋了起来，伯纳德家族的士兵则脸色一沉，如果卡德不敌杰克，对他们来说，真是就是一次沉重的打击，那是心灵上的压力，土图嘉港口本来就被打得千疮百孔，这些士兵如今只是依靠着信念，依靠着对卡德的信任以及对生命的渴望在战斗，如果得知自己胜利希望陡然少了大半，很难说，之后的战斗会不会受到影响，连胜利的希望都没了，又还有几个人会拼命战斗？

摩摩尔不安的抖落着一身紧实的腱子肉，它回头看了一眼那使劲叫唤的海盗，很是不满地打了个响鼻，它那具备相当智慧的脑袋已然可以明白一些人类地动作和代表性行为，它就算听不懂也大概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和自己的主人并没有善意，这些敌人都是它的威胁，卡德是拉着缰绳，并没有进攻的意思，而且有杰克这个强劲对手在虎视眈眈，摩摩尔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主做什么。

卡德的确是受伤了，在两个人相错的一瞬间，卡德因为摩摩尔的冲势原因，就只能完成一次攻击，根本不可能再强行终止自己的攻击另外做什么，而杰克不一样，本来他就比卡德实力要强些，在那一瞬间，摩摩尔的帮助和卡德本身骑术优势完全消失，自然是杰克的好机会，他冒险接下摩摩尔和卡德联合攻势，等的就是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自然不遗余力给予卡德重创。所幸，两人相错的时间太短，闪电般的接触下杰克刻意创造的机会时间也短得可怜，杰克终究是只能出手一次，于是，卡德的肋下变多了一道血口子，覆盖全身的金属铠甲可以挡住普通海盗的攻击和那零星火绳枪流弹，但是却不可能挡住杰克的弯刀， 此时，卡德虽然依旧挺直腰背，端端正正坐在摩摩尔背上，甚至抓住缰绳的手掌依旧稳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肋下的创口有多么严重，然而有杰克在，他都不可能稍微处理伤口，只能继续战斗下去。

感受到主人的状态，摩摩尔哼哧哼哧呼了几口白气，怒视着杰克，这畜生也就是不会说话了，比之成年人的智慧差不了太多，它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和短板，甚至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它能做的，只是调动起身躯里储存的魔法能量而已。

要知道，摩摩尔可是有两个技能的.....

“别着急...”卡德摸了摸摩摩尔的脖子，动作轻柔而缓慢，只有那声音里蕴含着掩饰不住的低沉：“等着，我们会让所有试图染指伯纳德家族的人都付出惨重代价！”

笃笃的踏地声响了起来，抬头看去，只见本来站在不远处的杰克此时已经变成一道急速移动的幻影，迅速朝摩摩尔冲去，听这声音，才发现杰克脚上穿的竟然不是海盗水手最常见的布鞋，而是金属鞋底的靴子。事实上海盗和水手更喜欢光着脚，但是在冲击伯纳德城堡的时候，属于防守的一方自然费劲心思搞防御手段，而在城堡外的地面上，伯纳德家族的士兵们事先就布置了不少陷阱，什么壕沟陷坑倒刺低成本高回报的陷阱布置了不少，那是从城堡开始察觉不妙的时候就开始布置的，这种情况下，只要还想继续攻打伯纳德城堡，就必须做好防御工作了，不喜欢船鞋子的海盗们都穿上了鞋子，但就算他们穿鞋子，也会选择那些轻便的帆布鞋子，至少不会对习惯光脚的海盗造成行动影响，而穿沉重厚实，甚至穿金属靴子只有在实力强大的骑士脚上才会出现。

那么，排除杰克脑子进水的可能性之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卡德的面色凝重，杰克还没出手，甚至都没进入攻击距离，但他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杰克的踏地声分外沉重，可以听出来，他没有刻意的加重或者提气，那一双铁靴踩在地上，就是一声闷响，蕴含力道，但这样凭声音就能判断重量不轻的一双铁靴穿在杰克的脚上，却像是没怎么影响他的速度，他依旧仿佛幻影一般左右腾挪，闪了几闪，呼吸间便到了近前，举刀便砍。

杰克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左右不过一砍一削一撩一劈，弯刀的优势和劣势相当明显，哪怕他是海盗霸主，攻击方式也和普通海盗砍人一般无二，只是那不容易看出来的细微处有着区别罢了。

至少普通海盗是不可能有杰克这般诡异凌厉的手段和爆发力，更不可能穿着沉重的铁靴还奔跑如飞，一切不寻常的地方总会存在不寻常的危险，这是至理，特别是在战斗中，一些小的细节可能就存在着对方的意图，何况是杰克这种根本不加以隐藏的手段，但是，杰克这么光明正大的跑来，却是让卡德没有反应时间，卡德知道杰克的靴子有古怪，甚至知道对方这么直接冲过来是一定有手段对付他的，但他就是没有时间做出反应，骑士和战马配合得再默契，也不可能做到指挥自己手脚一样灵活自如，杰克动的时候，卡德就做出了反应，第一时间拉紧缰绳控制摩摩尔转身，然而杰克速度何其快，本来就相距不远，甫一爆发，更是电光石火闪电一般，杰克深知突击速度的重要性，又怎么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懈怠？卡德听到声音的时候，杰克还刚刚起步，但是摩摩尔转身时，卡德的身侧已经缓缓凝聚出杰克并不真实的幻影。

当某一样物体运行速度太快的时候，在人肉眼中就会形成视觉残留，也就是俗称的残影，理论上来说，人的躯体是无法达到这种速度的，就算可以达到这种速度，普通人的肌肉皮肤甚至骨骼都无法承受这种强度的冲击，但是，在任务世界中，特别是在这中有魔法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里，一切不可能都成为了可能。特别是杰克这种大boss级别的角色身上，强大的万有引力也会给他的面子。

所以，摩摩尔本来庞大的身子在转身时浪费的时间足以让杰克冲到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