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47.学剑

蓝素心略嗔道：“小孩子家的，姑姑心里想什么你又岂会知道，尽会瞎猜。”

心儿突然正经地道：“姑姑，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好看，却一直这么孤单下去，岂不是可惜了？”

蓝素心不觉一怔，脸上布起一层寒霜，别过了脸去，口里吞吞吐吐道：“心儿，你------你又胡说了，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

心儿握起蓝素心的手，轻声道：“姑姑，心儿自小无父无母，是姑姑一个人将我养大。每当心儿向姑姑问起爹娘的时候，姑姑总是推脱不答，连爷爷，聂家叔叔，柳姨，情姐姐都不跟我提一个字。姑姑，现在孩儿长大了，你可不可以跟我讲一讲爹娘生前的事？孩儿真的好想知道。”

蓝素心更是一惊，面色怔了一怔，抬手抚摸着心儿的头，喃喃说道：“孩子，你经常向何叔、聂家兄弟问起你爹娘来吗？”

心儿摇头道：“也不是常问。我知道他们都不愿意提起我爹娘的事，也就不再问了。”

蓝素心泣下泪来，苦笑道：“不是姑姑不想告诉你，是害怕告诉你------姑姑希望你活得开开心心的，不要有什么痛苦的事情影响你。姑姑知道你是懂事的，所以，心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等时机成熟，姑姑自会跟你讲一讲你爹娘的事，怎么样？”

心儿见蓝素心脸上泣下泪来，自知不该再问下去，只是心中更添了几分疑问和好奇，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掏出手帕给蓝素心拭去泪水，一边笑着说：“姑姑，其实心儿只是随口一问，姑姑不愿说的话也就不要说，心儿也就不问了。”

蓝素心苦笑了一下，搂过心儿的头靠在她的怀里，轻声道：“真是好孩子！”

蓝素心心中，刺客又多了一些愁苦，她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

次日，武书生睡到近午方起，多日以来的疲倦一扫无遗。东方落亲自为他煮了最拿手的五果汤，武书生吃过后，便走到院内。

梅樱母女俩从环廊走来，手里提着包裹，武书生心里纳闷，便问：“七姑和樱妹妹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带着行李，莫非是要离开？”

梅樱对武书生施了一礼，说道：“武大哥，我们不是要离开，是蓝姐姐让我和娘住进她的宅院里去，帮她料理一些家务。”

武书生喜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七姑和妹妹就安心住在这里，不用想家了。”梅七姑道：“是啊，蓝女侠是热心肠的人，我和女儿怎么舍得离开这里呢？就算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能上哪里去呢？”

武书生点了点头。

梅樱向他走近两步，问：“武大哥，你可有要换洗的衣物，你找给我吧！”

武书生迟疑道：“这？哪能劳烦妹妹！”

梅樱急忙道：“没关系的武大哥，你去取来，我在这里等着。”

武书生喜道：“那好吧。”说着便回房取了几件外套来交给梅樱。梅樱相视一笑，轻声道：“武大哥，那我和娘先去了。”

没走出几步，梅樱又回头道：“对了，武大哥，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便是。”武书生笑回道：“吃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是妹妹忙，就不要管我了。”

梅樱“嗯”的一声，便回头去了。

武书生走到后院，却听见何念情的声音，便走进院门，只见何念情手中拿着一把剑，正在舞动。

心儿坐在池塘边的假山上，口里道：“情姐姐，你好像练得不对，爷爷不是这样教的。”

何念情“哼”的一声道：“心儿，你又不懂武功，怎么倒说起我来了？我知道爷爷的剑法高深莫测，哪会这么容易练成？不过，”她又兴高采烈道，“不过我是个有恒心，有毅力的人，一天练不会，我练两天；两天练不会，我练两百天、两千天，总可以了吧？”

武书生拍手笑道：“说得好，情儿妹妹果真是大有进步！”

何念情回头一看，见是武书生，便又是一声轻哼道：“武大侠，我知道你武功不错，但也用不着来取笑我。”

武书生不解地道：“我这是在夸你，怎么倒成取笑你了？难不成要我说‘情儿妹妹你的剑法怎么舞得这么难看’，才成？”

何念情不悦道：“哎呀，我就知道你是来取消我的。我------我虽剑法不济，但今日，我一定要跟你这个武大侠比划比划！”她说着便拾起剑来，向武书生刺了过去。

武书生连忙摇手，闪向一边道：“情儿妹妹，可不要这样，刀剑无眼，小心伤了我！”何念情嘻嘻笑道：“哪那么容易伤得了你？------不，我就不信伤不了你！”

心儿手里捏着一条粉色笛子，笑道：“情姐姐，一大早的我就被你抓了来看你练剑，折腾了这么一早上，真是好累。现在武大哥来了，我终于可以清闲一下了。”他说着，便把粉笛置于唇边，吹奏了起来。

何念情用剑追着武书生在院子里乱跑，武书生一边躲一边笑道：“情儿，你练剑也要叫个人来看着，你这么有恒心有毅力的人，难道还嫌一个人练剑，闷得慌？”

心儿的笛声响了起来，空旷的院子里顿时添了不少欢悦。他静静地坐在假山石上，一身近白的衣衫随风飘荡，俊气的小脸蛋儿略有微红，两眉微蹙，似有些许心事。

他此时所吹的这首笛曲不算悲伤，亦不算欢快，但笛音曲折，听起来甚是悦耳。

何念情一个劲地追着武书生用剑刺去，武书生绕着假山石和池塘栏杆，一边跑一边哈哈笑道：“情儿妹子，你饶过我吧！似你这般，何时能够停得下来？快别追了，算我投降！”

何念情道：“不许你投降！我要施展轻功了，马上就能抓到你。”说着便脚步一点，一个纵身跳在假山石上，又从假山石上向武书生纵去。她双足在心儿身边荡过，差点就将心儿撞翻，直把心儿吓了一跳，看着她的背影直把头摇。

何念情跃过水潭，不想水潭甚宽，她恰好踩在水潭边沿，身子站立不稳，就要仰身摔进水里。

武书生急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左手方才让她站稳，口里笑道：“你不是诸般武艺样样精通吗？怎么这轻功------？”

何念情白了武书生一眼，右手把剑摔在地上，掬起小嘴道：“我的轻功怎么了？你又要笑话我了不成？谁叫你来帮我的？我练得太多所以------所以才学艺不精嘛。等我练成爷爷的惊鸿剑法，我定要叫你好看。”

武书生呵呵一笑道：“情儿大小姐生气了是不是？没关系的，武大哥既然答应过要陪你练剑，当然就不会食言，这不是特意来陪你练剑的吗？”

何念情还在生气：“谁要你这个小气鬼来陪我练剑了，你又不教我剑法？”

武书生道：“教，当然教，我会什么就教你什么。”

何念情喜笑颜开道：“真的？那我要学你的剑法，还有你的轻功，行不行？不过------”她又有些不悦起来。

武书生拾起地上的长剑递到她的手里，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可不要以师父自居，我只是跟你学学武功而已。”

武书生双眉微蹙道：“行，虽然我有些吃亏，不过还是吃了这点亏吧。”

何念情微笑道：“放心吧，你不会吃亏的。只要你把我教得似你一般的厉害，我会------我会报答你的！”说着便眨着眼睛，看着武书生。

武书生问：“怎么个报答法？”

何念情突然笑了起来道：“武大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哦！我会给你买上两壶上等的好酒，沏上两壶上等的好茶，怎么样？”

武书生抱怨道：“那我岂不是得亏死了？你想，若要让你练得跟我差不多的厉害，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说不定这两壶好酒好茶，得等到下辈子去喝了。”

何念情不悦道：“哎呀，你还没教就开始数落我了，你这不是在说我笨吗？我告诉你，我可聪明得紧！快点过来，把你最厉害的剑法教给我！”说着拽起武书生的衣袖，跑到阔院中去。

武书生接过何念情手中的剑，正色道：“情儿，如果你真想学剑的话我当然会好好教你——只不过，你可要用心学。”

何念情嘻嘻一笑，点了点头。

武书生接着道：“其实我的剑法也就如此这般，并没有资格传授给你，不过你非得想学，那就不免其难，跟着我练吧。当然，好在你根基不错，又聪明伶俐，我想你会学得很快的。学剑第一要领，要专心，要勤奋，只有把剑学好了，日后行走江湖才会安全，才会有人敬重你。我先施展一套剑法给你看看如何。”

何念情拍手大喜道：“那太好了！你快打给我看！”

武书生便飞纵开去，将手中剑舞了起来。